管家吞了口口水,“大小姐,明日便是小少爷的十一岁生辰,老奴是想请示下大小姐的意思,看看怎么伺办。”
“阿冥的生辰?”凤离一愣,眼神不由得柔缓了几分。
不过,像这种事情,管家不问她那便宜爹,怎么会跑来问她?
管家像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笑容可掬道,“大小姐,老爷自从二小姐大婚后,便去了校场,一连数日未回府。
眼下将军府里,也就只有大小姐做的了主,所以老奴就来问大小姐您了。”
凤离明了地点点头。
难怪从凤央大婚后,她就没怎么见到过她那便宜爹。
还以为是在跟她怄气,不想看见她才没来她这儿。
原来连人都不在将军府。
看来她那便宜爹还真是个矛盾体。
一方面被她气的半死,却并未处置她。
一方面又可怜她要命,也没处置凤央和凤瑶。
她想到这些就觉得挺可笑。
不过现在眼下这情况,着实不好大肆宣张。
万一再点燃她那便宜爹的怒火,做出点儿遏制不住的疯事儿来,那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她略一沉吟,便吩咐管家,“阿冥的生辰我亲自安排,你就不要告诉后院那些妾娘们了。”
管家明了地抬起头来,示好道,“那大小姐需要老奴做什么吗?”
“不用。”凤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只管做好我刚才说的就行。”
管家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
心里猜测,大小姐应该是和小少爷多年不见,所以想要单独为小少爷过一个特别的生辰,不想让外人打搅吧。
毕竟后院那些妾娘叽叽喳喳的本事,比树上的雀儿还要可怕。
要是让她们知道小少爷要过生辰,怕是个个都要趁机争一把风头。
哎!
管家想着便沉重的叹了口气。
头顶飘来冷蔑的提醒,“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等我传人来抬你走?”
管家浑身一颤,“不敢不敢,老奴这就去做。”说罢,脚下抹油退了下去。
凤离看管家离去,才继续往自己院子回。
一推门,见春风和春露都在屋里。
两个小丫头正俯在矮案上,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见推门声,下意识地把东西拢进袖子里。
齐齐望过去说,“小姐,你回来啦!”
“嗯。”凤离闷闷不乐点了点头,往里屋走。
春风看凤离兴致极差,一身上下又出了汗,便迎上前去问,“小姐要换衣裳吗?”
“嗯。”又是漫不经心地一声。
春风找来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凤离换下,又说,“小姐,快到晚饭时间了,小姐是去大厅用饭,还是传进屋来?”
凤离拾起一本书,无聊地翻了两页,随意道,“传屋里来吧。”
春风正在整理脏衣裳,翻到衣裳的腰间,发现那里都是空荡荡的,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又想到刚才小姐回来时的倦容,倒是什么也没问。
乖巧的应了声“是”,就抱着脏衣裳出去传饭。
春露倒了杯茶,挑开珠帘上前去,做出一副打探的表情,“小姐,坊间的流言,是不是飞得跟咋们院子里那颗榆叶梅一样呀?”
凤离今日出府,用的便是去探听坊间流言的借口。
春露看她这么晚才回来,心里认定外面的信息量太大,小姐肯定是听二小姐放飞的版本听到现在才流连忘返的。
可凤离却兴致乏乏地点了下头。
春露像是没看出凤离烦闷的心思,便接着问,“小姐,说书先生都是怎么说呀,奴婢也好好奇啊。”
凤离朝她勾了勾手指头。
春露笑呵呵把脑袋凑上去,做出要认真听故事的准备。
结果迎头就是一指弹。
“小姐,你又耍诈!”春露捂着脑门痛呼起来,小脸皱得都变形了。
凤离见此,心情却好了不少。
她甩了甩自己的中指,低笑道,“兵不厌诈,你怎么还是一点儿警惕也没有。”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春露第几次中招了。
可这丫头每次都不长记性。
看来,这小丫头的智商堪忧啊。
春露探索不到八卦,便放下茶退到了珠帘外面。
凤离抿了一口茶,想起明日便是凤冥的生辰。
虽然跟管家说了要单独给那小子过,可为人庆生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做。
想了想她以前,也是孤身一人。
从来没人给她庆过生,实在没法借鉴照搬。
想来还真是有些头疼。
凤离揉了揉额头,吃完饭后,便把急着收拾的春风春露给叫了下来。
“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春风和春露一人抱着茶壶,一人端着托盘,看自家小姐表情严肃地发话,也不由得正了正色。
乖巧地走上前去,“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如果我想送你们一份礼物的话,你们想要什么?”
春风和春露一听,更是丈二的摸不着头脑。
“小姐为何平白无故地要送奴婢们礼物?”春露疑惑地开口。
凤离吹了一口热气,抿下两口茶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两个小丫头也不敢再多问别的,分别说道,“奴婢想告几天假,回老家看看父亲。”
“奴婢也是,奴婢自从进了将军府后,就好久没回家探望过亲人了。”春露说着悲伤地垂下了头。
凤离只觉得额间青筋突突了两下,放下茶盏道,“谁问你们这个了,你们要是想告假,明日去找管家请了就是,我是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实物。”
“实物啊?……呀,奴婢想要京城里最新上的一卷书,讲的事丞相大人生平的事迹,奴婢一定要好好读一读。”
凤离手一紧,险些捏碎了茶杯。
她用一种“你已无可救药”的目光,同情地看了两眼春露。
把询问的目光又落到春风身上,“你呢?”
春风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奴婢想长月钱。”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可能会惹得小姐不悦,但她还是要说。
她打小就进了将军府,父亲一身重病成疾,每个月靠着她送回去的月钱抓药续命。
可人一旦成了药罐子以后,只会越养越贵,她的月钱已经快要承受不起父亲巨额的药费了。
不管小姐说她现实也好,说她不懂规矩也好,这是她心底里最想要的。
凤离略一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