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的手怎么了？”
“受伤了。”他声音十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废话！她难道看不出来是伤痕？“我是问你怎么弄的！”
她低吼的声音，让元歌着实一愣。
旋即又变得满心欢喜，把原委说了出来：“我与大将军过招的时候，三小姐拿着鞭子冲出来，我一时不慎就挨了她一鞭。”
“你警惕力惊人，怎么会避不开凤瑶的鞭子？除非……她是找准了机会故意偷袭！”
元歌失笑：“便是偷袭，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她一个弱女子计较，再打回去吧？”
凤离哪儿能听不懂他话里的顾虑。
只是心情甚差，忍不住多说了句：“看你平日跟我斤斤计较，半点儿亏也吃不得，怎么对外人怜香惜玉得紧？”
“小丫头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平日疼你都来不及呢，哪儿还敢跟你斤斤计较？”
“继续装！”凤离扔下他的手，元歌看她起身有些失落。
可看她起身后并没走，而是去柜子里取出药箱子来，他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笑的格外明媚。
凤离看见他笑，心底莫名升起一把火。
冷着脸，狠狠把药箱扔桌子：“笑什么笑，受了伤，你很骄傲吗？”
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欺负，连手都不敢还，他还好意思笑？
元歌轻咳了一声，连忙收敛起神色，正色道：“好，不笑不笑。”
他伸出手，摊在桌上，做出一副等她上药的乖巧模样。
凤离本来是要让他自己上药的，可等他袖子往上一提，才发现不止是他手背，就连手臂，胳膊上，也全是青色的鞭痕。
像是被人偷袭时，用手做挡受下来的。
这家伙也是为她才受的上，总归不能坐视不理。
凤离犹豫了片刻，又坐到凳子上给他的手上药。
鞭痕不像刀剑伤那样需要清理，直接在伤痕处抹上药物，再用纱布包扎两下就好。
只是抹药的时候，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故意矫情，还是实在难受，反应巨大。
不是抽冷气，就是呼疼。
凤离一开始还有耐性，最后耐心被消磨尽，直接卡住他手腕威胁：“我耐心有限，你要是再动一下，我捏断手腕！”
他眼角散发起柔光，声音颤颤：“那小丫头你到底是救我还是要杀我？”
“且救且杀。”就在她一念之差。
元歌：“……”好吧，迫于淫威，他姑且忍耐几分。
见他安分守己，凤离又倒了些药汁在手上，继续往他伤口上涂。
只是这一次她的动作放轻了不少，认真盯着伤痕呼气上药的模样，实在可爱。
元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动了动，浸了丝丝蜜进入，甜甜的。
他出神的看着她，她的脸蛋很小，比他手巴掌大不了多少。浓密黑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一样根根交错，她眼睛又大又黑，璨亮去宝石一般。
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迷人，紧紧的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着迷沦陷。
“好了！”凤离长呼了一口气，抬起头。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去做一件事，手心都生了汗。
果然精细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夫人的手艺……”元歌举起自己被包扎成粽子一样的手臂，话说到一半对上凤离斜过来的冷光，顿觉如鲠在喉，思忖良久后，才笑笑道，“很是独特。”
这话听着凤离满意！
她眉目舒展了下，拿帕子擦干净手掌，把药箱子收拾好放回柜子里。
今日的晚饭传地格外早，听说是苏老夫人饿了，就吩咐了厨房早早准备起来。
坐在桌上，凤离和元歌都没太大胃口。
倒是苏老夫人满脸笑，也不知道遇见什么高兴事儿了，一个劲儿地凤离和元歌夹菜！
“快尝尝这个，这个可是我特意吩咐厨娘做的新样式，尝尝味道如何。”苏老夫人夹着正中央摆放的一盘菜，分别送到凤央和元歌的碗里。
虽是没什么胃口，不过好歹也是苏老夫人的一番心意，总不能辜负了。
凤离和元歌拾起筷子，吃了半口，一致发声：“这味道……怎么怪怪的？”
阿寺表情有些不自然，用手肘戳了戳埋头的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忙抬起头，却没看两个人，而是盯着那盘菜，自言自语道：“是啊，我刚才也尝了点儿，怎么有点儿怪怪的呢？”
凤离和元歌一同望着看起来比这道菜还要怪异的苏老夫人：“娘，你没事儿吧？”
“我很好啊，能有什么事儿。”做贼毕竟是心虚，就算是强颜欢笑也没能掩饰住苏老夫人的异常。
凤离只当她是还在因为钱夫人的郁闷，也没多问，只对身后伺候的丫鬟们吩咐：“这道菜兴许是变质了，你们把这道菜先撤下去。”
“是！”丫鬟依言上前，却被苏老夫人护犊一样，伸手挡住了那盘菜，“谁也别动！”
元歌目中闪过一抹疑惑：“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苏老夫人舌头有些打结，把求救的目光伸向阿寺。
阿寺心惊地吞了口口水，刻意提醒苏老夫人说：“小姐，你难道忘了？这道菜是本就是用腌制的冬瓜做出来的，做之前厨娘还提过两句，说是做出来的菜会有些味道，所以大人和少夫人尝着有味道，也是正常的。”
“是这样？”元歌没看阿寺，而是把目光放在苏老夫人身上。
“呵，呵呵呵……瞧我这记性，被下去钱夫人的事儿气糊涂了，别的一点儿也没记住，既然这道菜没问题，你们就放心地多吃点儿。”
元歌看着苏老夫人怪异的举动，又看凤离镇定的反应，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错过了了。
他低声问凤离：“钱夫人是怎么回事？”
凤离捧着汤碗喝了口汤，漫不经心回答：“一个禁军的妾夫人，到娘跟前耀武扬威来的，你不想被念叨的话，最好别提。”
“还有人能在娘面前逞威风的？真是稀罕……”元歌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事情一样，意外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