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那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知道他在摆弄什么出气,一边冷冷道:“你这种人,不会相信爱情的,行了吧,你只要乖乖地跟源朝歌分手,干你自己的事情,我就让人三天之后放你弟弟出狱,这件事,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没问题,我答应。”秦时雨立刻说,就算虹不要求,她也是会跟源朝歌分手的,“我想快一点放出我弟弟,他是无辜的,他的人生档案里也不该留下污点。”
“你少跟我讨价还价,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筹码了。”虹冷冷地说,“他人生档案里的污点,就是为了提醒你不要跟我作对,你也别想自己把你弟弟救出来,我告诉你,谁敢拂逆我的决定,谁就会死得很难看,不信你试试。”
说完,虹就挂断了电话。
秦时雨听着对面“嘟嘟嘟”的声音,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云成焕,源朝歌,还有这个虹,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
她现在,怎么有能力跟这些人抗衡,既然是虹下的命令,那连她最大的后台头头也帮不了这个忙。
秦时雨思考无果,想给弟弟打个电话了解情况,电话却已经无人接听了,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哭着说弟弟被警察带走了,手机都没没收了,联系不上,妈妈在警察局哭着求警察放人,被赶了出来。
秦时雨好一番安慰:“妈,你不用求他们,没用的,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别担心,我尽快过来找你们。”
安慰好了母亲,秦时雨在心中琢磨着办法,她不能让弟弟白白受冤屈,他刚考上大学,偷东西的犯罪记录留在他的档案里怎么办?
与此同时,秦松落蹲在监狱里阴暗的冷板凳上,瑟瑟发抖。
“喂,你是干了什么进来的啊,小学生,看你这瘦弱样子。”对面的光头胖子不坏好意地打量着秦松落,冲他嚷嚷。
秦松落不理会他,翻遍了衣服,手机被收走了,他从衣服的内侧口袋里摸到一张坚硬的卡片。
他摸出卡片,上面印着意义不明的图案和一串神秘的数字。
他一下子想了起来,这是他来市区考试那天,被那个酒吧老板骗了,差点落入老。鸨手上的时候,救他出去的陌生人递给他的名片。
那个黑车上戴墨镜的陌生男人说,如果他需要帮助,可以联系名片上的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秦松落申请到跟家属通话的机会,在警察的监督下,只能打一个电话。
他能熟背秦时雨的手机号,可是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选择拨通了名片上那个电话。
“喂。”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是秦松落,请问你可以帮助我么?”
“请问您遇到了什么问题?”对面传来专业的业务员那样不带感情的标准普通话。
两个小时之后,秦时雨乘坐最近的一般列车赶往弟弟和妈妈旅游的城市,她赶到警察局,却得到意外的消息:秦松落已经被放走了,至于原因和细节,那边不肯多透露一句给秦时雨。
弟弟被放出来,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他一个人,又会去哪里?
秦时雨疑窦丛生,拨通云成焕的电话。
“喂。”那边很快接了起来,云成焕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愉快,“怎么样,你把你弟弟接出来了吧。”
“没,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放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而且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不会怀疑我整你吧?”云成焕顿了顿,“小雨,我可不是源朝歌,不会抽疯做这种害你弟弟的事情,我答应了你帮你救出你弟弟,我该做的我已经做了。”
她走投无路,情况紧急,也只好去找云成焕帮忙,跟云成焕交换条件,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么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
“我没有怀疑你……谢谢你了,我会调查我弟弟的去向,不用再麻烦你了,我答应你的交换条件,我也会兑现的,你放心,我是说话算话的人。”秦时雨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等,你别挂,什么叫不用麻烦我。”云成焕笑了笑,“如果我不帮你,你还不得急死?好了,我会帮你找秦松落的,还有,既然他是清白的,他的档案上也不会留下犯罪记录,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秦时雨感觉心里突突地跳着,云成焕说“你放心”,她只会感觉下意识的恐惧,曾经,她已经被这个男人捉弄过太多次了,源朝歌是切换到第二人格之后才会整人,而云成焕是随时随地都可能不按常理出牌。
“嗯,好。”她心事沉重,简短地回应,“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就挂了吧。”
“小雨,我还想劝你一句。”云成焕的声音罕见地变得正经起来,“你对家人太在意了,就成了你的弱点,有的东西,该舍弃,就舍弃吧。”
舍弃?舍弃之后就成为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传闻中,云成焕的父亲很疼爱云成焕,可云成焕却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的孝心,经常气得他老爹吹胡子瞪眼。
秦时雨站在街边打车去找妈妈,没有回答云成焕。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冷酷,可你想想,你要是不在乎他们,也没人捏着他们当你的软肋了,你这样在意,反而也是害了他们。”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了?”秦时雨坐进出租车,终于低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成焕安慰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在其他方面都很理性,唯有在这方面太感性,太不应该了,你想想,你跟你的母亲,你的弟弟,根本不是一类人,只是碰巧被上天捆绑成了家人而已,他们根本理解不了你,跟你以后的人生规划也不会有交集,你只需要做到本分地赡养长辈,给你母亲经济上的援助,就足够了。”
“你是这样想的?”
“对,小雨,你,跟我,才是一类人,你说了上半句,我就知道你下半句是什么,你眉头一皱,我就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不开心,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
“所以你是想说,希望我用爱家人的那份心思,用来爱你?”
“你应该比爱你的家人更爱我。”
秦时雨对着空气无奈地吐了吐舌头:“好,行,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老大,这次真的挂了啊。”
真不知道云成焕哪里来的自信,没工夫再听他的谆谆教诲,秦时雨这次终于挂断了电话。
秦时雨先带妈妈回家,安置好妈妈,可秦松落的电话,依旧一直打不通。
在秦时雨焦头烂额地寻找秦松落失踪的线索时,秦松落已经坐在私人汽车里,被秘密带回了景城,他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被带到了一所低调奢华的深宅大院中。
脸上的黑布被取下来的瞬间,秦松落惊呆了,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大房子,宽阔的房间里安置着复古的吊灯和沙发,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写实的油画,窗玻璃上凭借着彩绘的精致图案,一尘不染的地毯毛绒光泽,让他以为自己置身于某个博物馆。
黑桃木大书桌面前,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她妆容精致但是不艳丽,穿着整齐的西装,一看就像个认真工作的女强人,一脸严肃地翻看着书桌上的文件。
秦松落进来时,她抬头瞥了秦松落一眼,淡淡说:“你坐。”
秦松落神经紧绷,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勉强坐下,鼓起勇气开口:“谢谢您救了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先还给我么,我要给我的家人报个平安……她如果找不到我,应该很着急。”
“谢谢?”
女人像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微微蹙眉,依然没有再抬头看他,“小弟。弟,你可别太天真,我就直说吧,我救你,是想要从你那里获取回报的,至于你的手机,等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叫人给你的。”
秦松落像是被吓了一跳:“回报?可我……我只是个学生,我能怎么回报你呢,我还以为你……是我姐姐的朋友什么的。”
“我对你姐姐没有兴趣。”
女人不动声色地说,“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秦松落摇了摇头。
“我叫姬芮婷。”女人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知道的那些大明星,什么源朝歌,慕天依,阮子妍……我是他们的老板。”
秦松落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他眼前这个女人,在吹牛么?他对那些演员歌手大部分很陌生,但姬芮婷说的名字他都听说过,虽然不一定对的上脸,但知道是大明星。
她是个骗子么?可她刚才把他一下子就从警局里捞出来,又住在这么宽敞豪华的房子里,确实很厉害的感觉。
“所以,秦松落,你想要赚很多钱,变得很出名吗?你想要自己的才华被大家喜欢,被大家认可吗?你想要变成明星吗?”
“你……你在开玩笑么……我……我怎么可能。”
秦松落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转头,“你这里,不会是那种让我掏钱加入会员,然后给我派发群演任务的组织吧?我在新闻上见到过,既坑钱又坑人……”
姬芮婷不屑地笑了笑:“你可真是个孩子,我是看过你考试面试的录像,看上了你的才华,联系你的时候,听说你被诬陷进了警局,这才帮了你一把,我是惜才,不过这个世界上有才华的人也很多,我给每个人的时间有限,桌子上是签约合同,你自己看看吧,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走人,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秦松落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一行行密密麻麻看下去,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他就不知道了。
他手指颤抖地放下文件:“这件事这么重大,我要回去跟我家人商量一下。”
“不,我们有一个秘密的造星计划,为了保证一切不被泄漏,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家人,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如果你告诉别人了,你就永远出局,不用再联系我了,你可以一个人好好考虑考虑。”
秦松落没有社会阅历,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可以成为明星么?
没错,和许多年轻的学艺术的少年一样,他对自己的才华很有信心,暗中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发光发彩,可是,姐姐告诉过他,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所有看起来免费的东西,其实都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标好代价。
片刻,他站起来:“我不用考虑了,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不想瞒着我的家人做什么,我觉得脚踏实地地过我的生活,就很幸福,总之,谢谢你救我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走吧。”姬芮婷不屑地说,“记着,别跟其他人说起我的名字,你就说被陌生人捞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吗?我有很多双眼睛,你如果乱说话,会有麻烦的。”
“你救了我,我当然会替你保密的。”秦松落点点头,心想这个自称娱乐公司老板的女人,怎么说起话像个不良的黑。社会老大。
“还有,你的犯罪记录已经留在档案上了,景城音乐学院,已经取消对你的录取了。”
姬芮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秦松落听着,仿佛晴天霹雳。
“什么?怎么会,我是清白的……”
“这话你跟我说可没用。”姬芮婷冷漠地耸耸肩,“如果你成为我们公司的人,我会帮你搞定这一切,可你拒绝了我,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秦松落花了几分钟平静下来:“好……没事,我会自己解决问题的……”
说着,他转身离开房间,走了几步,在墙壁上的照片里,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猛地停下脚步,一瞬间挪不开视线。
那是姬芮婷跟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游船的照片,男人戴着墨镜,手里抱着一条肥大的虹鳟鱼,那身材和五官轮廓,让秦松落感到莫名的眼熟。
“这个男人……是谁啊?”秦松落不禁抬手指着那张照片,脱口而出。
姬芮婷瞥了他一眼:“你连源朝歌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