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傻了。
与其说是被惊到,不如说是被吓到了。
警察不是一直在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把他抓到,他还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北城,不是东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书萱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有无数个问题在里面盘绕。
司达信微微一笑:“怎么傻了?难不成你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他走过去,伸手搂过她,便强行把她带到沙发那里坐下。
并端起一杯咖啡递到她面前。
赵书萱总算有了些人气儿,她转动着眼珠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司达信端起另一杯咖啡轻抿了一口,蹙眉,“这咖啡豆不行,你那前夫的品味真的不行。”
赵书萱彻底清醒过来,也彻底地崩溃了,她失声大叫:“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警察没有抓住你?你把石真怎样了?他在哪?他现在人在哪?”
“嘘——”司达信特淡定地伸手拦在她嘴上,轻声地笑着,“别叫,这房子隔音不好,邻居该要投诉你扰民了。”
赵书萱一双眼睛都瞪得血红。
他现在是在逃犯,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去在乎邻居们会不会在乎她扰民了,她只是想知道司达信把石真弄去哪了。
他命案在身,赵书萱害怕他穷途末路会更加丧心病狂,也许现在石真都已经被他害了。
她用力把他的双手推开,又起身退到一边去,近乎歇斯底里,“他在哪?你快点告诉我,他在哪?”
司达信把咖啡放回桌上,不做声,靠在沙发背上慢条斯理地扳了修长的手指,垂着头笑了笑,“现在警察在通缉我,我在逃命的时候依然在想你,可你在找你前夫,你去巴黎,又飞回北城。”
他抬起头来,含着笑的双眼看向她,眸色很深,像是一汪漆黑的深潭,“刚才看到门开着你特激动吧?以为一推开门就能看到你前夫,然后和他一起奔向你们美好幸福的未来,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你也不用再身曹营心在汉,想想那种日子,你应该确实是觉得挺惬意。”
赵书萱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她重新告近他身边,放软语气:“司达信,你告诉我,石真还活着,他还活着对吗?你告诉我,你想怎样都行好吗?就算警察抓你走我也和你在一起,你放过他,我们在一起,你放过他,不要再扯上他好不好?就当我求你——”
“够了。”司达信伸手握住她颤个不停的下巴,眸色更加冷沉下去,“你明知我现在见你不容易,我若进去也不可能把你带进去,我现在能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有多难你不会不清楚,我是不是也可以求你一句,不要再当着我的面提他了行吗?”
“那他现在在哪?”
“你要再提他一个字我立刻就弄死他!”
赵书萱听他这么说知道他确实没害到石真,快要崩断的心脏总算缓和了几分,她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提他,我一个字都不提。”
司达信俯首狠狠地吻住她。
他吻得又急又疯。
赵书萱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
司达信才松开她,大手扣住她的后颈便把她紧紧压进了他的怀里,他低哑地说:“书萱,陪我死,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赵书萱身子僵硬住。
司达信感觉得到她的害怕,把她又抱了抱紧,笑出了声:“吓到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这么年轻,你一向怕死,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跟我一起死,来,起来,跟我走。”
赵书萱被他拉起身,警惕地问:“去哪?”
“出国,我已经让人把资料都准备好,往后我们俩换一种新身份生活。”
司达信去打电话,好像是在安排直升机的事情。
赵书萱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着要如何才能摆脱他。
当着他的面要想逃走绝不可能,反而有可能惹怒他,把她弄晕了带走,到时候出了国她就更加别想摆脱他了。
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她绝不能跟他出国。
司达信很快就打完了电话,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安排的电视台的直升机,不会有人查。”
他一手牵着她,一手去提起她刚才带来的简单行李包,便大步往外走去。
赵书萱心口直跳,她用力地把自己嘴唇里面咬了一下,痛得脸都变形了才唉哟地低叫了一声。
“怎么了?”
赵书萱把自己咬得脸色都发白,“司达信我肚子痛……”
“先跟我上飞机,你忍一会儿,出境了我立刻给你找医生。”司达信不由分说牵起她便走。
“不行,我要上厕所,很急。”她找理由,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她知道他安排的飞机也不敢久留,他要不按时走就会越危险,他不至于会为了她而延误逃命的机会。
司达信略一沉吟:“好,你去,我等你,十分钟够了吗?”
赵书萱迅速向洗手间跑去。
这房子有两个洗手间,一个就在客厅对面,一个则是在阳台那边,离门口较远。
赵书萱假装没看到客厅对面的洗手间,而是往阳台那边的洗手间跑去。
司达信一伸长臂拉住她,指指客厅对面:“洗手间在那,你加快速度。”
赵书萱没法子,只好去客厅对面的洗手间。
正在这时,司达信的手机响了,应该是别人来催他赶紧去楼顶。
赵书萱随口诌了一句洗手间没纸,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疾步跑向阳台的洗手间。
一推开门,赫然看到石真鼻青脸肿地被绑在里面,正昏迷地躺在地板上。
赵书萱还没跑进去,司达信已经追过来,一伸手便把她拦腰抱起,脸色很沉:“够了书萱,别挑战我的耐心了,现在你就是痛得要死,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一句鬼话,现在就跟我走!”
赵书萱拼命地挣扎大喊:“石真!石真醒醒!石真救我!”
司达信一把扭过她的下巴,逼她对着他漆黑的眼眸:“你真想逼我杀了他?”
赵书萱哭得声音都嘶哑。
他的威胁还是起了作用,她只是泪眼模糊地看着洗手间里的石真,却不敢再叫了。
石真隐隐恢复意识。
他艰难地睁开眼,便看到赵书萱正被一个男人扛着强行带走,她还不时地看着他流眼泪。
石真眼睛一下子瞪大。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真到这会儿,他才发现,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想叫,嘴上被缠着胶布,根本叫不出声。
他用劲全力用肩膀把洗手台上的东西都撞下来,漱口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开,他连忙把缠着自己双手床单直接到那破裂的碎玻璃片上去割,用力过猛又太急,他的手都被割得鲜血淋淋。
终于把手上的绳子割掉,他也顾上满手上血,直接把脚上的床单带子解开,正要站起来去救赵书萱。
眼前一道高大的阴影罩下来。
额上也被抵上一个坚硬的东西。
“司达信,你想干什么?你放下枪!我们现在就走,我跟你走,你把枪收了行吗?”赵书萱看着抵在石真额上的炝,吓得连声音都不敢放大,她对司达信搓着手哀求。
如果说以前石真只是怀疑赵书萱遇到了要命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突然地和他离婚,可此刻看到一向恣意洒脱的她对司达信低微哀求的样子,他要再不明白这两年来她都遇到了什么他就是个十足的傻子了。
他不是傻子,所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面所有的原因。
他眼底都浮起猩红,他对赵书萱笑,“小萱别求他,不用求他,这些年一直是他在逼迫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变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一声相信她,让赵书萱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石真用眼神示意她走。
赵书萱看得出来,可现在这样她哪里舍得走,司达信现在就是个亡命徒,她要不走,也许司达信不会给自己手上再添上一条人命,可若她走了,石真也就死定了。
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伸手去拉司达信的手臂:“不是说好了,我们俩之间的事,不要再拉他进来吗?你放他走,我跟着你,往后我都跟着你,我绝对不再对你生出二心,我用我和他两个人的命向你发誓,你以后到哪我就跟你到哪,你把枪收起来。”
司达认盯着她,笑:“过来,亲我。”
赵书萱一僵。
司达信笑得越发的邪魅,“不想他被爆头,就照我的话做,听话。”
“不要!”石真摇头。
司达信把枪抵得更紧,邪笑地盯着赵书萱。
赵书萱眼底满是红色的血丝,她咬咬牙,点头。
石真突然用两只手紧紧捉住司达信拿着枪的手腕,猛地把司达信一下子撞到墙上,失声大叫:“走!书萱你赶紧走!走!快走!”
砰。
赵书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一片凌乱,而后就听到一声惊天的枪响。
她眼前都蓦地一黑,她伸出手扶住墙壁才勉强撑住意识。
司达信重新站了起来,石真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