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面对面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唇角温柔的笑。
他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得厉害。
简未然莫名感觉到对面一道目光,她转眸看去。
慕战谦已经重新将视线放到手机屏幕的资料上,沉稳如铸,仿似刚才一直都在看手机。
……
吃完,慕战谦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简未然送他们到门口,蹲下身细心地帮嘉行、晨晨整理书包和衣服,想了想,她开口:“我要回老家了,嘉行、晨晨下次不要再跑这里来了,知道了吗?”
慕战谦立马听懂她说这番话,是要和他们仨撇清关系,面色瞬地冷沉。
慕梓晨更是紧张地伸手拉住简未然,“简阿姨你不住这里了吗?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为什么还要回老家?”
简未然耐着性子解释:“这里不是,我老家在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我妈妈和亲人,我要回去陪他们。”
“很远有多远?那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吗?”慕梓晨说着就要哭出来。
明明只见过几次,可看她要哭,简未然一阵心酸,拥抱了抱她:“晨晨不要这样,以后若有机会,我还会来见你。”
“我不相信,你一走肯定就不会再来找我了。”慕梓晨泪珠滚落下来,更紧地搂住她的脖子。
慕战谦声线如冰:“慕嘉行,带她去车里!我和你简阿姨谈谈。”
慕嘉行小人精似的,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爽快地诶了一声,伸手小手臂把慕梓晨拉过来,牵起往电梯走去。
慕梓晨还不肯。
慕嘉行凑她耳边小声:“你还想不想要爸爸帮忙留住简阿姨了?”
慕梓晨眼泪刷地止住,瞪大水盈盈的眼睛:“真的?爸爸不是要骂简阿姨?”
“傻,要是骂,爸爸就不会带我们来简阿姨家了,还让我们吃简阿姨家好吃的面条了。”慕嘉行小脸上一阵神秘。
慕梓晨知道哥哥聪明,听他这么说,她一颗小心脏放下来,听话地和哥哥手拉手往电梯走去。
看孩子们走远,简未然抬眸看了眼高出她几乎一个多头的男人,脸色冷下来,嗓音也转冷,“我知道,只见过几面就说我有多喜欢嘉行和晨晨,是人都不会相信,但我确实是真心喜欢他们俩,对他们好也纯粹是因为这个原因,与慕先生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想我再接近你们,正好,我也对慕先生你这个人毫无好感,因为你是他们的爸爸,我以后也绝不会再见嘉行和晨晨。”
不知怎么,听到她说要彻底划清关系的话,慕战谦心里倏地就升起腾腾怒火。
原本准备好道歉的词汇也消失殆尽。
他蓦地将她抵进门里的墙上,眸里似聚起寒冰:“什么关系都没有?任何男人那样玩你都无所谓?”
他的话,让简未然又想起那夜的画面,顿时难堪得眼泪都出来,用尽全力去推他:“你出去!滚出去——”
话音未落,她的唇被他严丝密缝地堵住。
她脑子里都猛地一炸,只剩下空白。
身后的门无声合上。
她终于醒过神来,用尽全力去抵抗,却根本撼动了沉重如山的男人身躯。
他一只手就轻易擒住她两只纤细的小手。
她的唇已经诱了他一个早上。
此刻终于到手,他哪里舍得松开。
沾上这个小女人,就像沾上了那夜,他冷静的理智顷刻崩坍,只剩下如海啸般的疯狂。
简未然被这样的他吓得惊魂失色,眼眶一热,泪水扑簌簌滚落。
慕战谦突然感觉到脖子上的泪水,理智总算恢复,动作停止。
结实有力的手臂依然紧圈着她,他低沉的喘息粗重:“不是对你怎样都可以装作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在这样,你又哭什么?”
简未然羞怒不已,红肿着双眼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打过去。
啪。
一声脆响。
这次,他没有拦她。
男人黑沉的眸底似山雨欲来,阴鸷得可怕。
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让她死。
简未然莫名瑟缩了下,打过他还隐隐作痛的手指不由得微微蜷拢。
慕战谦看着这样的她,突然就失笑,磁沉嗓音里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出气了?”
他这一笑,化开了他英俊轮廓上先前的所有寒冰,迷人至深,简未然不由愣了神。
愣怔间,男人修长手指挑起她凌乱的发,给她别到耳后,磁性嗓音落在她耳涡:“不准搬走!”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以后,我允许你继续接近我们。”
——
席兆琳今天上晚班,下午三点多才要去咖啡厅。
昨天晚上去相亲又遇极品奇葩,心情颓废喝到半夜才睡。
早上八点正睡得香浓。
被锲而不舍的门铃吵起来后,她恨不得杀人。
顶着头鸟巢开门,就看到一脸红肿的简未然立在门口。
席兆琳睡意全无:“卧槽,你这是又被强了吗?嘴被啃成这样?”
“刷牙刷的。”简未然没好意思告诉她,是真的被男人啃了刷了好多遍刷成这样了,她将行李箱拖进去:“我到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怎么啦?等一下,该不是沈烨那个人渣狗东西连公寓也要收回去吧?”席兆琳火苗一下子窜起老高。
简未然摇头,兀自进客房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席兆琳跟进去:“到底怎么回事啊?”
“昨天那两小孩子知道吧?他们爸今天带着他们找承康公寓去了。”
席兆琳炸毛:“不是,他一个娃他爹拖家带口的,跑你一个离婚妇女的单身公寓里里想干嘛?”
简未然正要附合她的话,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连忙接听:“店长!”
店里赵鸿在那端道:“未然,今晚慕门集团在希尔酒店举行星河广场项目晚宴,定好了一场现场拉花表演,由我们零点咖啡的杰瑞和典艺那边的咖啡师同台竞演,杰瑞刚肠绞痛发作住院了,推荐你去顶替他,现在你马上打车去奉安区总公司,祥细情况过去了会有人告诉你。”
“登台竞演?”简未然虽然也出席过几次全国性的咖啡师评比竞赛,可这种当成节目的现场表演却从未接过,不由有些诧异。
赵鸿急催:“快去吧,那边的高层正等着你,迟到了可是会丢我们承安区分店的脸!”
简未然听她这样说,不敢再迟疑:“好的,我马上去。”
“嗯,好好干!”
——
晚九点,希尔酒店。
虽然在总公司又临时训练了一整天,这会儿抵达富丽堂皇的大酒店,简未然心里微有些紧张。
这种同台竞演不比以往的比赛,那种比赛都是当着同行业的前辈及懂行的评委,于她来说,是一场真正的较量,只要在操作台上专心于制作就行。
可慕门集团这种顶级财阀集团设立的晚宴,面对的全是各界的大佬名流,让她像演员似的登台表演,这更让简未然压力十足,稍弄得不好估计就会落个小丑的下场。
“别紧张,这种可比你以前比赛时轻松多了,现场都没几个懂行的,你随便在台上做几杯拿手的就行。”席兆琳一边给她化妆一边安抚。
席兆琳是赵鸿特地派来给简未然当助理的,她虽然拉花的专业水平还差简未然一大截,但在零点好歹挂着的也是咖啡师的名头。
简未然定定神,点头:“我知道。”
“手下败将竟然也敢来这种场合,是来出丑的吧?你们零点就这么没人啊?”陌生女人的嗤笑从门口传进来。
紧接着,穿着亮蓝色及膝小礼服的年轻女人款款而入。
席兆琳认出她,冷笑:“我道是哪家的狗没关好出来乱吠呢,搞半天却是个只专使下作手段的脏老鼠!”
简未然也认出来了,是典艺咖啡的咖啡师露兰。
两人曾同台比赛过,那场比赛,典艺那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赛事时间临时提前了半小时,让零点落败,虽然主办方最终因为不公而对外发布了致歉通告,但实际上很多人还是以为是典艺羸了。
“你骂谁老鼠呢?”蓝色礼服气恼地瞪向席兆琳。
“谁应了谁就是呗。”
“贱人——”露兰抬起手就要打席兆琳,被一只做着精致指甲的纤手捉住,而后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走进来,对露兰低声:“姐,有记者来了!”
露兰狠瞪了席兆琳一眼,重新换上虚伪却得体的笑容。
简未然看着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人,一瞬僵硬。
虽然只亲见过一面,可她当着自己的面,和沈烨激吻的画面简未然死也忘不了。
此刻再见,简未然只一眼便认出来了,是余蕴珠。
她和咖啡师露兰竟然是姐妹?
“这还真是贼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个为了名次不惜买通主办方,一个横刀夺爱勾有妇之夫,未然,你这是什么命啊?好死不死的,刚好在事业和感情上同时碰上她们这一对儿双贱合壁的姐妹俩啊?”席兆琳是个火爆性子,之前知道余蕴珠和沈烨的事,一直都帮简未然对她含着恨,这会儿见着正主,自是一顿噼里啪啦不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