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心情很烦躁,陆程远说夏言轻微抑郁,让他尽量顾忌一下她的情绪。还有他妈毛丽梅,让他最好早点给母子之间建立适当的界限。
没有界限感的母子关系,不仅让陆飞感觉到压抑,也会让夏言窒息,病情只会恶化。
理智上陆飞明白陆程远说的是事实,可感情上不能接受。在他心里,他和毛丽梅是一体,夏言不能接受毛丽梅就是不能接受他。
而且他固执的认为,夏言有能力接受,只是不愿意接受。她心里总在想着离婚,她根本就没有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
因为后一个让他不甘和愤怒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夏言的抑郁都是装的。抑郁,真是个好名词,谁都可以借用。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抑郁了?
因为这种想法,让陆飞反而更加有种迁怒的心理。他越来越认定夏言是故意的。
晚上送毛丽梅回去,陆飞和几个哥们给陆程远送行,喝了点酒,陆飞情绪更加难以理智控制。
带着微微的醉意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陆程远开车送他回来的。
“你明天走我就不送了。”陆飞吐字清晰的说道。
“不用,我明天起的早。”陆程远声音淡淡。
陆飞笑了,“那个位置现在基本上没有拦路虎了,回头回来了,我们再好好庆祝。”
“行。”陆程远回答的时候,车子已开到小院门前,“到了。”
“那行,我先下车了。”陆飞意识很清醒,手脚利落的开门下车。然后对陆程远挥挥手,就往屋子走。
陆程远看着脚步略显虚浮的陆飞,眼神有点深意,只是看看明亮的大厅和已经开门的毛丽梅,他开着车子走了。
再过几天就可以回来,陆飞和夏言的事情,或许还是需要他出手。
——
“夏言呢?”陆飞带着酒气的问道。
毛丽梅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反而问,“刚才谁送你回来的?”
“夏言睡了?”
“刚才的车好像是程远的,他送你回来的?”
母子之间互相答非所问。毛丽梅搀扶着陆飞,陆飞却不让搀扶。他要上二楼。
毛丽梅拉着他,“等等,我先给你弄点醒酒的喝。”
“不用。”陆飞根不听,闷头就往楼上走,毛丽梅根本拉不动他,只能任凭他上去。
看着儿子踉跄的背影,毛丽梅心里又是一阵恨恨,她觉得自己儿子哪里都好,夏言那个小妖精却不知道好好珍惜。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还敢跟自己儿子怄气!看样子真应该让她多学几节女德。
陆飞先打开二楼房间,一看夏言竟然睡在里面。心里高兴了些。砰的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陆飞这个人,高兴了想用男女之事发泄情绪,不高兴了也是。
那边刚睡着没多久的夏言,突然开始做噩梦。有个巨大的妖怪一下子扑到了她,带着满口的酒气就要吃她!
她拼命的推拼命的打,一点用都没有!眼看自己被压制得快要窒息,终于醒了过来。没有什么妖怪,只有一个啃人的陆飞。
陆飞带着浓重的酒气,熏着她的鼻腔和口腔,难受死了。
好不容易推开人,陆飞那边就要提枪上阵了。
夏言拍打着他提醒,使用安全措施。
那边陆飞去枕头抽屉里摩挲了一阵,只有一个空盒子。
“没有了。”陆飞说。
夏言松了一口气,“没有了就算了,明天吧。”
她今天腹部有点隐隐作痛,大约是大姨妈要来。本来就晚了好多天,夏言原本担心怀孕,正打算再不来就去测测。谁知今天有了感觉。
陆飞又怒了,“你觉得我这样能等吗?!”
“那你要怎么办?反正没有感安全措施是不行的!”夏言很坚持。她才不要冒怀孕的风险。
陆飞更生气,“现在这种情况,要么你就让我这样进去,要么你就给我口!”
“口你大爷!!”陆飞明知道她做不到这种操作!
“夏言!!”陆飞被夏言一句话给弄的更加生气。
夏言不理陆飞,拿起衣服要穿上出去,却被陆飞一把拽了过来,摁倒床上。
夏言也恼了,又开始用脚踹。这次她留了心思,往胸口上踹去!
力气很大,一脚把陆飞踹到床边,差点掉下去。
“夏言!!!”陆飞气到了极点。直接摁住了她,开始用强。
发起怒的陆飞,夏言真的抵抗不了。就那样进去了。
夏言也不抵抗力,任凭陆飞动作。只是眼泪却忍不住留了下来。本来只是无声哭泣,然后是小声抽泣。
那边陆飞听到夏言的哭声,心里跟针扎一样,根本没了性质。就出来了。默默的拿起衣服穿上,开门出去了。
夏言抹了几把眼泪,又抽泣了一会儿,开始想着明天去药店买药的是事情。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现在怀孕。不过现在将近夜里十二点,太晚了。只能明天早上出去。
那边陆飞穿上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一脸颓废的下楼坐在了大厅。本来都已经进到卧室要睡觉的毛丽梅,听到动静出来看看。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自然心疼的问情况,陆飞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觉得很累。
“我今天睡你屋里吧。”陆飞格外疲倦的说道。
这栋屋子里有好几间房子,但由于家里用不了那么多,其他多出来的几间房子都处在闲置状态,该盖着的东西都在盖着。如果要用,需要重新收拾一下。
“好。你睡吧。”毛丽梅听了很开心,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分量还是很重的。既然如此,她觉得自己今晚需要再跟夏言上上课。
陆飞起身去了她房间之后,毛丽梅又等了一会儿,又在一楼抽屉了拿了钥匙,才走上二楼。
一下子推开门,然后拉开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起来,我要跟你说点事儿!”
夏言被灯光刺得一下子蒙上眼睛,不明所以的做起来。她衣服都没有穿,身上盖着薄薄的空调被。
“我知道了。”夏言声音低低的,“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想穿件衣服。”
毛丽梅愤愤的看了夏言一眼,转身走了,又是没有关门。
夏言很快穿上睡裙,往外走去。却见毛女士没有下楼,打开了二楼另一家屋子。
“陆飞在一楼睡着,我们就在这屋里说会话。”毛丽梅居高临下的说道。
夏言没有出声,跟着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书房,桌椅齐备,还有沙发,只是经常不用,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夏言看了看,觉得并不适合坐下。那边毛丽梅也没坐。
“为什么又惹我儿子生气?”毛丽梅开口就质问,“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陆飞每天工作这么忙,回到家还不能好好放松,你这老婆是怎么当的?!”
原本站着的夏言,听到毛丽梅开口突然突然很累很累,身体似乎都支撑不住,于是就近找一个可以支点,她把身体重心顺势放在身后的书桌上,坐在了那里。
“我儿子有多抢手你不是不知道!不知道珍惜他对你的好,净是惹他生气!你怎么想的?!我儿子要钱又钱要长相有长相,有多少女孩排队瞪着他挑!你呢,你有什么?农村出来的丫头,长得瘦弱没福气不说,还整天跟我儿子怄气……”
就这样,毛丽梅说了好几分钟,说来说起并没有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她儿子天下第一,夏言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配不上他儿子,如此云云。
听着听着夏言的注意力不自觉的已经转移。书桌对面是扇窗户。夜晚屋内亮屋外暗,玻璃窗就变成了一面不甚清晰的镜子。
夏言看到镜子中那个颓废的身影,蓬乱的头发,下拉的身姿,含胸驼背的缩在一起,像一个备受生活打击的失败者。
然而那是她。
镜子中另一个身影此刻激动的挥舞着胳膊,即使只有一个背影,也能感受到她此刻激昂的情绪。那是毛丽梅。
她在控诉夏言,看起来生命力特别旺盛。
二十多岁的夏言像个即将枯萎的花朵,而近五十岁的毛丽梅却如此昂扬。真是奇妙又讽刺。
夏言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毛丽梅。她此刻神情非常激动,一直不断的说着话,手臂不时挥舞着,仿佛在指点江山,由于语气很重,不时会有口水飞沫跑出。
夏言看着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别人欠她的样子。带着哀怨和不满面对整个世界。她觉得自己的不幸都是周围的人造成的。她的老公对不起她,她的儿媳妇她瞧不上。甚至,有时候她的儿子也会让她失望。
所以她总是不开心。只是她不知道,当她在抱怨或埋怨他人的时候,她勃勃的生命力喷然而发。似乎只有在斥责他人的时候,才是她最有活力的时候。
别人的不好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别样的刺激,让她焕发生命力的魔药。就比如现在,她这样数落夏言的时候,如此用心如此专注,她的内心其实带着一种难得快感,她此刻是恣意的。
她让夏言想起了自己的母上大人。似乎性格有点相似,同样怨天尤人型。她一切的不开心都是因为周围的人,因为老公辜负了她,女儿不争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