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长生诀》有关的故事,其实就一个“情”字。
嗯,贯穿其中的一条红线,确实就是一个“情”字。我和左秀霞、何海娟之间的聚散离合,就像一条情感之河在流淌,那些一颦一笑、一歌一哭、一言一行,就是长河之中的那一朵朵浪花了。至于宋婵宋娟姐妹俩的悲欢离合,更是让人唏嘘感慨不已,不禁要仰头向天,紧锁着眉头问一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了。
当然,个人的缘法不同,情感上的际遇也不尽相同,不过,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充溢在心间的,依然是那汹涌澎湃的情感上的潮起潮落。是啊,作为万丈红尘之中的芸芸众生,真正能够忘情的,又有几个呢?或许,这一切,就像那首唐诗所说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或许,这整首诗的情感基调,显得消沉了些,不过,由于这是诗人李商隐回首平生遭际时真情实感的流露,千百年来以致引起人们强烈的共鸣。诚然,每个人的情感故事不尽相同,而其中的悲欢离合、得失荣辱、是非成败,却有着共通之处啊!如今,我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其意义当不宜低估。是啊,发自内心的,才能进入内心,打动内心。
如果真能够将这一切写下来,确实自有其价值。
就这样,对于此前的故事,梁明远作了一番回顾与反思。
接下来的数十天时间里,尽管也做了一番努力,走过的一些地方,只是,那一部《长生诀》,终究还是杳无踪迹。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尽管心有不甘,梁明远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对于这样的结局,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找不到,是正常的;要真是找到了,倒是老天最大的眷顾与垂青了。再说,这八三一之约,最大的意义,其实无关输赢成败,它只是一次相聚而已。
八月三十日下午,梁明远接到宋娟打来的电话,说到了“老地方见”,时间是三十一日下午三点整。“哦,那部《长生诀》——”梁明远这样说着的时候,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海娟,你说说看,宋娟那边,会找到那部《长生诀》吗?”关掉电话之际,梁明远带着一丝疑惑,这样问一旁的何海娟。
何海娟摇了摇头:“我,我觉得,她也没找到-——”
“哦,为什么呢?”梁明远不解的问道。
“你,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找到了,就是在电话里,她也会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自豪与喜悦,肯定是要炫耀几句的——”何海娟这样解释道。
梁明远觉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嗯,多半是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梁明远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样说道:“哦,海娟,明天下午,我们是不是要再叫上几个人呢?”话音刚落,他就有点后悔了:唉,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明远,你,你以为是去打架吗?”果然,何海娟这样说道。
梁明远心头一阵苦笑:当初,我的第一念头是,既然那边少不了宋婵宋娟姐妹,当然还有身边的两位如意郎君,于是,我就想着,叫上左秀霞以及她身边的那一位计海什么的。这种想法,在何海娟看来,自然是极为幼稚可笑的。或许,对于左秀霞,何海娟也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她并不想见到左秀霞。
“嗯,既然不是去打架,就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梁明远这样自嘲道。
“哦,明远,你不怪我无情吧?”何海娟这样说道。
梁明远淡淡一笑:“我,我怎么会怪你呢?”
“哦,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何海娟这样说道。
“哦,是谁呢?”梁明远不解的问道。
何海娟微微一笑:“哦,就是那位,那位什么小严的——”
梁明远心头一楞:这话语里,可像是打翻了醋瓶啊!于是,暗暗吸了一口气之后,他这样回应道:“除了我们俩,就不会再去叫第三个人了。”
何海娟微微一笑:“其实,不叫小严来,到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哦,你,你的意思是——”
何海娟抿嘴一笑:“好吧,你想想看,要是小严来了,就有可能见到小影。只是,到了那种时候,小影多半是跟宋婵在一起的,哦,那句话叫什么相见的?”
“哦,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吧?”梁明远接过话。
“嗯,就是这一句。”何海娟点了点头。
梁明远暗自思忖道:确实,何海娟的话语,不无道理啊!从理智上说,对于昔日男友小影的移情别恋,小严也可以接受。然而,如果真要见了面,或许又会藕断丝连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对宋婵来说,又是不公平的。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确实是不应该做这种另生枝节的事情了。至于小严跟不跟怎样跟小影联系,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也就可以另当别论了。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上,我还是少管闲事微妙。
“好吧,就这样定了!”梁明远这样说着,表明了态度。
缓缓吐出一口之后,何海娟幽幽叹道:“看来,这个故事,很快就要迎来大结局了。”
梁明远淡淡一笑:“这样也好,过完明天之后,也就没必要为这个故事劳神伤坏了。”
“是啊,就像追剧一样,追得太久了,人就容易陷进去——”
“嗯,到了后天,就可以换台了——”梁明远不忘幽默了一句。
“哦,还什么台呢”何海娟追问道。
“换,换成生活频道——”
“哦,哪里的生活频道呢?”
梁明远忍俊不禁:“就是,就是我们的生活频道啊!”
眨了眨眼之后,何海娟恍然大悟了,只听她这样说道:“你,你这家伙,说起话来,绕来绕去的,让老娘猜谜语——”说着,伸手要拧对方。
梁明远反应也算快,一把抓住对方伸来的那只手,微笑道:“要扭人,也先说一声啊!”
何海娟扑哧一笑:“说出来,就扭不成了——”
“扭不成,你就另找机会嘛。”梁明远打趣道。
“好啊,这话可是你说的——”何海娟嗔道。
就这样,在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之中,两人度过了八三一之约前的这个夜晚。
时间飞逝,一晃几天过去了。
这天夜晚,由于要到单位值班,梁明远就将晚饭时间稍稍提前了些。晚饭之后,稍事休息之后,他就踱着步子,向所在单位的方向走去。
确实,这有点像茶余饭后的散步。
踱着步子,梁明远的思绪,在薄暮之中飘飞着:好几天之前的八三一之约,似乎也没什么值得说的啊!那天下午,对方来了两队。一对是宋娟和万志富,看来,他们是捐弃前嫌,重归于好了。当然,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另一对,则是宋婵和小影。当时一见面,我就为他们感到骄傲、欣慰、高兴。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的结局,再怎么落入俗套,对于那些当事人来说,也是大慰平生了。落俗套就落俗套呗,反正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没能够找到那部《长生诀》,不过,宋娟那一方,也没有找到。
其实,比起花好月圆,有情人终成眷属,一部传说之中的《长生诀》,又算什么呢?是啊,几经风雨之后,能够有这样的一幕,也算不错了。
当然,八三一之约就此收场,是平淡了些,就像一杯白开水。
其实,《西游记》的故事,也是差不多的。取得真经之后,唐僧师徒返回中途,即便是妙笔生花的吴承恩,也只是写了蛇足一般的第八十一难。
散场之后,我想起了什么呢?
哦,小严,我事先没有通知的小严。
如今,八三一之约也已过了好几天了,此时此刻,小严又在哪里呢?当处没叫她来,主要是考虑到她的感受,怕她受不了。而实际上,那一天,小影确实是和宋婵在一起的。如今这个傍晚,也算是时过境迁了吧?小严,如今过得怎样了呢?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梁明远的思绪,就此中断了。
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还真是小严打来的。
按了接听键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了小严的声音:“喂,小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