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揪痛。
轻声走过去,从后面将她的小身子紧紧抱住,低声道:“兰儿还在为耳饰的事情担忧吗?”
墨兰微微一怔,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拉着他搂过来的手,细声细气道:“我爹……真的会是那个凤无忧吗?”
“傻瓜,不管妳爹到底是不是凤无忧,妳永远都是我白君然的娘子。”
这番话让墨兰感动,也让墨兰无助。
她紧紧拉着搭在自己胸前的那双温暖的大手,心头突然一阵发酸,眼眶也情不自禁的湿润了几分。
就在白君然以为她不会给他什么回应的时候,她突然缓缓起身,并且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什么?”
墨兰没说话,摇了摇头,“签了吧。”
白君然接过信,瞟了一眼,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他当即眼睛瞪得溜圆,不解的看向墨兰。
“这封休书写得很明白,里面是我善妒无能、品性不端、虐待夫君、不会持家理业、不孝长辈等罪行。”
这番话她说得十分艰难。
“只要你在上面签下名字,从此后,我与白府便再无任何瓜葛。”
白君然抖着信,看了她半晌,“什么意思?”
“你……你休了我吧!只要你休了我,无论我是谁的女儿,身份到底为何,都不会连累到白家的声誉。我……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而让白氏一门,被抹上了污点。”
想来想去,墨兰终究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自从耳饰的事件发生之后,她亲眼看到白老太君和白君然为了自己,似乎连皇权也不放在眼里。
或许现在皇帝还纵着白家不予理会。
可一旦那些人逼得紧了,她不敢保证白老太太和白君然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整个朝庭。
如果真发生了一些无可挽回的局面,她便是白家的罪人,这样的结果她担待不起,她也不想冒险让白家为了她,而同皇帝反目成仇。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白君然休了自己。
只要两人解除了婚约,她不再是他的娘子,那么无论自己将来发生什么事,白府都不会为了她而受到任何牵连。
这十年来,白老太君把她当亲孙女一个疼爱,让她知道,自己还有家,还有亲人。
虽说只有短短的十年,但是对她来讲,这已经足够了。
“休了妳?”
白君然被她轻轻松松说出口的两个字气得直翻白眼,“墨兰,妳是不是糊涂了?妳以为我休了妳,所有的事情就能得到解决?妳以为我休了妳,那些想置白家于死地的人就会放过白家?妳以为我休了妳,就能天下太平?”
这是白君然第一次对墨兰吼得这么大声。
他气极败坏的抖了抖手中的信,“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妳也会用这种招式把我休了,以免因为我而连累了妳?”
墨兰被他吼得直想哭。
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忙不迭摇着小脑袋,拼命否认。
“哼!既然妳不会因为我出了事而摆脱我,那妳以为,我就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摆脱妳吗?妳到底把我白君然当成什么人?”
“我……”
“我什么我?”
白君然真要被这个小女人给气死了。
“我警告妳,如果以后妳再敢有事没事就拿封休书出来吓唬我,以后就不要再说妳认识我,我白家绝不承认一个像妳这么胆小怕事的孙媳妇,因为那样的人,根本也不配我白君然的娘子!”
他这话说得够狠也够绝,墨兰终于被他吓哭,眼泪哗哗往下掉,明明她就是一番好意,结果却被他狠狠骂了一顿。
见训得差不多了,白君然被她的眼泪弄得心中一软,一把将哭成泪人的小家伙揽进怀中,同时也放柔了语气。
“好了别再哭了,刚刚我的口气的确有些凶,可是妳也不对,我们是一家人啊,就算是死,我也会和妳一起死。”
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他连忙又安慰道:“况且,我不会让妳死,更不会让我自己死,所以,妳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帮妳,一一解决!”
入夜,哄着墨了好一通的墨兰睡熟之后,白君然慢慢起身,穿衣,步出了卧室。
当他纵身飞过房顶,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就看到一抹瘦高的身影,似乎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元帅……”
那人转过身,在月色的衬托下,露出一张姣美的面孔,这人正是陈珞瑜。
和她对视了片刻工夫,白君然突然冷冷一笑,“妳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陈珞瑜的表情十分难看,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现在整个京城都贴满了了皇榜。
当陈珞瑜正准备离开京城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皇榜上的图案,居然就是不久前,她随着爹爹当年一个老同僚去刑部尚书家拜访时,看到的那张图。
当时她也是有口无心。
虽说她性格豪迈,可终究是个姑娘家。
那日与墨兰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她戴的那枚耳饰很与众不同,所以本能的就将图形给记了下来。
没想到事隔没多久,就在徐家看到了相同的图案,当时她并没多想,随口一提,就说自己曾在元帅府时,看到白夫人的耳朵上的确戴着和这一模一样的东西。
没想到她的一句无心之言,居然将整个京城都掀起了一层巨浪。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因为她的这句话,也让白君然一家陷入了如此难堪的境地。
入夜时分,她想进白府和白君然解释一下,却不料对方拒绝她入府,迫于无耐,她只能拜托萧何代为通传,说她会一直在两人曾经去过的永福桥的桥尾,等他出现。
等了足有三个时辰,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来见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白君然也早在接到皇帝的那张纸条时,便知道信中提到的女子,身份就是陈珞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