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懊恼情绪,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存在,他想,现在的一切,都可能不会发生。
见她一脸后悔,白君然漠然道:“不管妳是有心还是无意,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妳了。”
“元帅……”
“今日一见,是顾及着彼此多年的情份,虽然我并不想迁怒于妳,但由于妳的过失,的确令我白家陷入两难之地,我从来都没想到,被我当成好兄弟的妳,有朝一日竟是我命中的克星。”
这话说得太狠,陈珞瑜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胸口窝子上都在滴血。
“我不会恨妳,但我也不会原谅妳,妳走吧,从此后,大家恩断义绝,永不相见。”
放下话后,他身子一跃,飞身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陈珞瑜颤抖的站在桥尾,任眼泪慢慢流干……
即使白家仗着自己是北麒功臣的身份,不断的与来自朝庭的各股势力相抗横,但终究还是架不住刑部一次又一次的施压。
朝堂上那些平日里被徐庆民拉拢的官员,在徐庆民的鼓动下,开始不厌其烦的向皇帝上奏。
这样的局面,白君然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站出来,就连在暗中一向维护自己的皇帝,恐怕也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为了避免事情越演越烈,白君然终于带着墨兰,以骄傲的姿态,出现在刑部的大堂之上。
而闻此讯的皇上,担心这个幼时的玩伴会在冲动之下惹出什么大乱子,迫不得已的,也带着一堆武艺高强的影卫来到了刑部。
美其名曰他这是监审,实际上就是盘算着一旦白君然真被惹恼了和人家动起手,他好吩咐手下拉拉偏架。
至于朝中一些三品以上的官员,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到刑部观审。
这些三品大员中,有很多人都对白家十分忌惮。
毕竟白家一门三代对北麒都着巨大的影响,以往白君然不在京中的时候也就算了。
可自从白君然回到京城,这些平日里有些“小偷小摸”行为的人,都担心自己哪天也不小心惹到了白家,落得个和徐琅一样的下场。
徐琅的死,在某些方面对这些人就是一个警醒。
而表面上的皇上,虽然一向以公平的方式来采纳朝中大臣们的意见,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的知道,皇帝的心,可是实打实的向着白家。
否则徐琅被糊里糊涂的宰了之后,那徐妃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为什么连管也不管一下。
从这些小事上众人就看得出,皇上就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他之所以会有今天稳固的江山,当然也和白家的支撑有关。
一旦白家倒了,皇上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个傀儡。
与其说白家仗着皇帝的宠信嚣张,不如说皇帝也依赖着白家的势力存活。
而如今的北麒朝野暗中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以徐庆民为首,一派则以皇帝为依靠。
龙昊之所以会将皇帝做到这种地步,这也和他庶子的身份有关。
想当年他并没有当皇帝的机会,他的生母是个毫无身份的宫女,从出生后就被上面的几个哥哥欺负。
说来也有趣,先皇的几个儿子其实都很有出息,只不过他们对皇位的觊觎都太过热切了,这些兄弟明争暗斗,最后竟倒楣的都丧了性命。
唯有一心饱读诗书,对皇位没什么兴趣的龙昊,在几个皇兄都丢了性命之后,捡了个大便宜。
他的背后没有靠山,所以这些年来,皇位坐得也并不稳定。
徐庆民十分聪明,很快便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宫当了妃子,以此来控制皇帝,所以他在朝中的势力才慢慢变得如此庞大。
众人都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龙昊死了,那么徐妃的儿子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皇帝。
而徐庆民到那个时候,就真的可以权倾朝野,为所欲为了。
总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徐庆民这一只党羽,可是巴不得白家快些倒台呢。
大家也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静待事态的发展。
“白元帅,虽然老臣知道你白家为我北麒江山立下无数功劳,可一码归一码,您的夫人如果真与南岳的凤无忧是父女关系,对我北麒来说,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当徐庆民义正言辞的说出这番话后,白君然不怒反笑,“别说我家兰儿不是凤无忧的女儿,就算她的身份真的是凤无忧的女儿,那又怎么样?”
满不在乎的环视满堂大臣,不远处的一张硕大紫檀椅上,还坐着当今的天子龙昊。
最后,他将视线落到身边的墨兰身上,语气坚定道:“兰儿自幼失去双亲,九岁嫁进白家,到现在整整十年的时间,她从来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白家、对不起朝庭的事。”
“不止如此,南岳的景琪来我北麒示威,若不是兰儿机警,恐怕我北麒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变成天下的一大笑话,可你们这些人呢……”
他一一扫视众人,“仅仅就因为兰儿身上戴着一对儿被怀疑与南岳凤无忧有关的饰物,就忘恩负义的要置我家兰儿于死地。”
手臂一伸,面带冷笑道:“你们、你们、还有你们……”
他逐一向众臣指去。
“当南岳人向我们提出挑衅的时候,谁能够顶天立地的站出来,发自真心的为我北麒安危着想?”
“是你?是你?还是你?”
他从头到尾问了个遍。
见那些大臣一个个都被自己问得低下头去,白君然冷冷一笑,“怎么,都怕了?你们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能耐冲着人家南岳人使出来?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你们倒是很有劲头啊。”
他拿出在军队里训斥那些不服管的将士的威严,瞪圆了双眼,满身的威仪。
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将那些臣子们压得一个个几乎都喘不上来气。
不远处的龙昊假装绷着脸不讲话,可心底却对着白君然竖起大拇指,对付这帮冥顽不灵的东西,就该狠狠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