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科长想赶紧找机会套纪枫的话:“来,小白,你来问问你这个朋友,他刚才为什么打架?”
不料胖妹上来抓住史科长的手就把他往外拽。史科长的劲儿当然没有胖妹大,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她拽到了门口。科长急了,搞不懂胖妹在干什么:“你干什么?”
胖妹给他使个眼色,小声说:“人家两个人要单独说说话,你别待在里面搅和,多尴尬啊。”
她又给孟小白使个眼色,让她快去跟纪枫说说清楚,别管她。
孟小白和史科长都挺不乐意的,小白不想一个人面对纪枫,科长更不想失去看好戏的机会。他想挣脱胖妹的铁腕,可惜像是一只小鸡在跟老母鸡角斗。正在这时,有个史立明的上级董处长跑来了保卫科,有话要跟史科长说。
史科长只好放弃了屋里的好戏,唯唯诺诺跑到上级老板跟前接受指令。机场已经接到了跳水队关领队的电话,拜托他们尽快处理完纪枫的事,给他安排改签,让他要尽快飞去韩国集合。纪枫在机场违纪的事,国家队日后内部处理。董处长还说,有劳机场方面一切保密,不希望引起舆论过多的风波。处长交待史科长,别把他扣在这儿了,记录一下情况赶紧放他飞走吧,机场担不起责任。
他赶紧遵命,点头,送走了董处长回到保卫科门口时,胖妹关了门,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外看守着,不让他进去。“让他俩说两句就完事儿了,你别进去打扰人家。陪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呗。”
胖妹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和史科长独处的时间。不过尚未找到更多的共同话题。就算只是这样看守着科长,胖妹也感到满足。科长被堵在了门外,只好花心思想法从门缝儿里偷听一下动静。在史立明眼里,胖妹虽然体积大点儿,但跟一大麻袋空气没啥差别,他根本不会想要跟她说什么话,若不是她堵了门,他可能根本不会觉察到她的存在。
室内,孟小白无话。她缩到屋子一角,整个人蜷缩在一张椅子上恨着纪枫。
纪枫心想自己只能如实和盘托出,看看有没有转机。他说:“小白,我不知道出了什么误会,你好像很讨厌看到我。我知道我消失了很久,但我不是要跟你分手。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分手。我被教练关了禁闭,国家队不许队员谈恋爱,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因为我觉得这个规定很没道理。可是我们俩的事被发现了,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封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不许我出体院的大门,我哪儿也去不了也联系不上你。我托人给你带了信,让你来跳水队找我。我等了你一个多月,也没看到你···”
孟小白心里很痛苦,她已经被纪枫要跟她分手这件事折磨了一个多月,恨他不辞而别,怨自己太爱幻想,居然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灰姑娘的故事。现在听到纪枫的故事,她只觉得可笑,觉得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没收了手机,你就找不到别的电话打给我吗?”她质问道。在这个扫地阿姨都随身带着手机的年代,有的人还不止一台手机,这也能难住你消失一个月?
“我······没记住你的号码······”纪枫脱口而出,说完了又很后悔,可惜覆水难收了。
“哼······”孟小白只剩下冷笑。挺无语的,不是吗,一个声称自己在热恋的男人,其实连你的号码都没有记住过。一串11位的数字串,就能检验出他对你到底有多用心。
“小白,你有收到我要给你的信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纪枫也很焦虑。
孟小白更是无语,那封莫名其妙、已经被撕成碎渣的信,目的是要小白知道他已经移情别恋吧,还好意思跟自己提起。“信,收到过一封,记得是写给一个叫‘莉莉’的人的情书吧,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我已经撕掉了。”
纪枫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一直担心她没有收到信,这可出乎他的意料。
“我也来跳水队找过你。没找到你,却有人告诉我你已经跟我分手了。”孟小白说起此事情绪还是不免激动。
纪枫更是僵在了原地。这太意外了。“谁说的?”
“这重要吗?我也不认识,你队里的。反正你们队里全都知道,搞得我单位的上级们都全知道了。”孟小白想起这个分手,还闹到了机场的管理层那里,让自己在单位上上下下都颜面全无。
“小白,你说的这些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纪枫挺震惊的。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和我失联,对你根本就不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孟小白的伤心快要决堤了。闹出这么大的事,眼前的这个男孩儿还在跟自己装傻装无知,她突然没了跟他继续讲下去的热情。
“这都不重要了。还是你的成绩和奖牌更重要,我不耽误你了,你快去比赛吧。”孟小白说出这句话,感到胸腔里面突然放松了,好像她终于画圆了一个拖了一个多月的句号。
她转身就走,背过去拉开门,不想纪枫看到她的发红的眼眶。
纪枫还像被人抽空了魂一样傻站着,不知所措。
趴在门上偷听的史科长差点一个葱头栽进屋里去,胖妹一把扶住他。他尴尬地看着孟小白笑笑。
纪枫回过神来,还想做最后的挽留,孟小白平静地拉着胖妹的手说:“走,温莎,我们回去。”
胖妹也只能看着纪枫失魂的眼睛摇摇头,转身陪孟小白离开。
史科长偷听了大半,心里大概有数了。孟小白有个把柄捏在了他手上,让他很有存在感。不过看着纪枫,他也觉得挺尴尬的,赶紧告诉纪枫,上级已经在安排给他改签了,不过这次费用真的需要纪枫出,让纪枫在这里等着就好,一会儿会亲自来送他上机。纪枫根本没心情再跟这个小丑废话,孟小白的决绝像一把刀,刺穿了他的心,他苦撑了一个多月的希望还是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