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命运啊!你们整日和我讲什么命运啊,神啊,尊卑啊,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想自由自在的活着!难道上天给我一双翅膀,不是为了让我在蓝天上自由的翱翔吗?”浮丘壑听她说的头疼,他不想在听,他向快点离开这里。
“不,上天给你翅膀,是为了让你保护你的子民,而不是自由的翱翔。”
生而为神,自由本就于他没有一点干系。
少年脸上的光都黯然下去,蒙上了一层灰尘,看的柳飘零心中一紧,她多想为他拂去那层尘埃,让他的眼睛重新亮起来。
他脸上的冰霜,都是因为这样才一点点的积累凝结而成的吧。
少年心事越来越重,再也没有最初明媚的样子,是云亦歌,亲手杀死了那个一心向往的自由的少年,把他变成了浮丘壑。
一个翅膀只能用来保护别人的凤鸟。
柳飘零多么心疼这样的他,但她却无力改变,就连靠近都不能靠近他,此时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就像是一个听故事的人,在书外听着看着他过往的一点一滴。
浮丘壑最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神殿里所有的神官都不敢靠近他,只有云亦歌,每次无论他发多大的脾气,看到云亦歌的时候都会乖的如同从前一般。
女人踩着地上的碎片缓缓走进不远处神座上烦恼无比的人。
“本座说了,谁也不许进来!你们难道听不懂吗!”浮丘壑头疼的扶着头,从指尖缓缓漏出来了那双暴戾的眼眸。
却在接触到来人的时候,里面的暴戾都被诧异和欣喜取代。
“神上是想让我走吗?”云亦歌停下来了脚步,定定的看着神座上的人。
“我怎么可能叫你走呢?”
“神上,你又忘了。”云亦歌脸上的笑意凝固了,眼中的星光消散,顷刻间变的严肃起来。
浮丘壑见此,无奈的叹息一声:“难道你我之间,非要这么生分吗?”他的眼眉低垂,道不尽失落。
云亦歌没有回答他,但那双眼中未曾消融的严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浮丘壑忽然笑了,那笑容,莫名让人心凉。
柳飘零多心疼他,多想去拥抱他,告诉他爱怎么来怎么来,她想替眼前这个人挣脱枷锁。
但她无能无力。
浮丘壑不在起身,穿着火红又华丽的衣衫,慵懒的半躺在了神座上,像极了一只半展翅的凤凰,眼波流转,看向了下面的人:“本座并没有传唤大祭司,大祭司是为何事所来?”那种装出来的淡漠疏离,是那么让人心疼。
云亦歌却满意的轻笑了,挥开衣袖,对着上面的人恭敬行礼:“属下听闻最近神上神思疲倦,不知所为何事烦恼至此?”她虽然低着身子,但声音却无比嘹亮。
“神思疲倦……既然知道本座神思疲倦,又何必来叨扰本座?”浮丘壑没有回答她,随着她的话念了一遍词语,念得时候,很是神伤,但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望着下面的人,眼眸中重新布满了淡漠和疏离。
云亦歌被呛了一句,并不恼:“属下是来为神上排忧解难的。”
“不逼本座整日恪守那些死规矩,学那些繁文礼节,就算是为本座排忧解难了。”浮丘壑并不领情,继续回怼回去。
“神上当真不想学?”云亦歌这次没有那么好脾气了,抬眼望向了座上的人,眸中已经燃烧了怒火。
浮丘壑并不惧,坦然又慵懒的点点头,心早就不知道飘向何方了。
“呵,好,从今往后,属下不会在逼神上多学一个字,但神上必须答应,不学就永远不能离开神殿。”她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浮丘壑那双漂亮的凤眼闪了闪,对上云亦歌那双眼眸,好像置气一般,冷笑着应了下来。
“好。”一个字,轻飘飘的囚禁了自己。
反正他本就没有什么自由可言,本就没得选择不是吗?
云亦歌眼波在不断的流转,里面似有火海在翻腾,想从浮丘壑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能愤愤的拂袖离去。
在神殿的日子是无聊的,每日望着香炉的烟,看着从窗口流转来的光线,一点点的变换。
每日没有人在他的耳边唠叨,也没有人逼着他去学习背诵什么。
其实那些东西对他来讲很是简单,背诵也不过片刻的事情,但读懂那些内容之后,他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给他上的枷锁,镣铐,他宁愿不懂。
什么才是自由呢?
是每天洒落进来的光线,还是被囚禁的鸟儿?
显然两者都不是。
他已经在神座上呆了好多天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吃不喝,也不动,好像死去了一般。
柳飘零以前一直以为,他和自己不一样,他没有经历过那些被囚禁在黑暗中的日子,现在看着座上的他,恍然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一样的。
不过他诞生于温暖,而她诞生于冰冷。
看着那个不动沉思的人,她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每日数着落下来的光线,数着殿中的尘埃。
香炉还未燃尽,周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神殿外每日都有一个红色的影子在徘徊,似乎在等着谁的妥协,但她等了很久,等到耐心耗尽,都没有等来。
自由对于一只鸟儿来说,真的太过重要,没有鸟愿意一生下来就困在笼子里。
“殿下。”就在云亦歌在神殿门口徘徊的时候,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穿着铠甲的女人,打断了她的沉思。
圣殿内,满堂皆是女子兵。
“殿下,神殿那位如此消沉,我们应该脱离凤族,自成一族,这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旨意!”云亦歌刚落座,最前排的一个女人就站了出来,说了一些让她头疼无比的话。
“是啊,殿下!早在上一任大祭司之前,凤族和凰族就已经脱离关系了,我们非要归于凤族呢!凤族的结界现在已经在动荡了,就算殿下不想脱离,凤域也已经支撑不住如此多的灵鸟了!”那人的话刚说完,她旁边有站出来了一个人,慷慨激昂的说着,恨不得现在就把凤域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