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则是有些诧异,她实在是没想到王赐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听王赐印说秦家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莫羡抓紧机会问。
“王家自己的事情都没处理干净,好意思出来说秦家?”慕励军显然没有想到王家人还能如此不要脸。
王家王莫愁的事情被捅了出去,他很快被斩首,并且他的正妻也被贬为军妓。其他的小妾姨太全部都被遣散归家。
朝媚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宿墨,还是王莫愁的遗腹子。王赐印见自己勾搭的后台垮了,很快就回了淦川。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朝媚能够凭借着醉云楼的老鸨礼秋风回到淦川。
原来王家本家是打算谋反,但是这事被王赐印得知后,无意说给了秦雪瑶听,秦家人上门想要推掉俩个孩子的亲事,王成海却倒打一耙,说是秦家企图谋反。王赐印信以为真,还自认为这见不得人的事情由他王家替秦家瞒下来,是再生之德。
朝媚的事情,要说没有王家的手笔,莫羡还真不相信。王赐印是王家的唯一嫡子,断不可能为了她把王家赔进去,这么一来,朝媚的死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是剥皮之事,也太过心狠手辣了吧。
众人闲谈唏嘘一番,铜香带着懵懂的宿墨到里间去歇息。
春花已经入睡,莫羡却还没有困意,便拉着戚怀昭道院子散步,实则是找他交换消息。
“皇后血?”戚怀昭陷入沉思,冷峻的眉宇透出几分温润的专心致志的气息,倒显得他整个人没有往日的冷梆梆,而是另一种令人着迷的俊朗。
莫羡看得有些入迷。
系统:“咦,我似乎忘记提醒主人,这个任务是有时限的,现今还剩下十天。”
煞风景的话帮莫羡拉回思绪,却也把她给气得牙痒痒。她申请把系统送回厂商那边回炉重造!
“可是礼秋风没有提起过这个玉佩,我刚才也故作随意地问了慕早怡,她却说朝媚一穷二白,要是真有玉佩早就拿出去当铺当掉了。”莫羡说,但她不觉得朝媚是那么肤浅的人。
倘若朝媚知道这枚玉佩是董鄂妃流传下来的,怕是饿死街头也不会把这玉佩当了。更不要说如果她知道这枚玉佩的用处会如何了。
“王赐印那边呢?”戚怀昭低声问道,像是故意般把嘴巴凑到莫羡的耳垂边。
温热的气流吹得莫羡心尖发酥,她皱眉推开戚怀昭,“明日启程回镇子上吧。我怕晚些时候回去,会有变故。”
按照王家的说法,秦家有意谋反,那也势必是借了京城秦家的势头,秦家指不定会对王家发难。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莫羡其实是想回去盯着王家,看看他们有什么小动作……
莫羡正准备转身回竹楼。
却发现天下了雨,一轮明月清冷地挂在空中,漆黑中的亮光让人觉得心中发慌。莫羡揉了揉眼,觉得恍惚间自己看见了那轮月牙沾染了血色,再仔细一看,却没有看出什么来。
莫羡回到房中的时候,春花正蒙在被子里。莫羡走上前去,却看见面色苍白的春花真颤抖着身子,嘀咕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细碎而沙哑的声音让人心疼。莫羡无暇询问春花究竟发生过什么,只缓缓地拍着她的背,春花才渐渐镇定下来,昏沉地睡去,额头满是大汗。
莫羡轻瞥一眼,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莫羡一个人,慕早怡早已不见人影。
莫羡下楼去找人。铜香倚在门框,拦住想要接着往外走的莫羡,低声道,“赶紧回去,逍遥派的人来了。”
铜香的脸色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很冲,眸目却是带着急切的诚恳。
莫羡怎能放心,她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身上楼,而是聚精会神用耳朵去听外边的声音。
稀稀落落的雨声砸在竹楼的房顶上,把外边的人说话的声响给掩盖了。
莫羡趁着铜香不留神,腾地冲了出去。她倒是没有犹豫,因为戚怀昭也在外边。再怎么着,也要与戚怀昭同生共死,莫羡突然就是有种笃定的感觉。
戚怀昭一身青衣,挺直的脊梁骨透出几分孤傲。他边上站着提着酒壶的山竹大叔。
“把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衣,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摇着扇子。他身边跟着个白裙女子,身后背着一把重剑,眉宇嘚瑟。
两人身后是数十人。
雨下得淅淅沥沥,雷声却是阵阵作响又震耳欲聋。
“舟上辰,舟玉双,看来逍遥帮是真的闲得慌了。”山竹大叔掂了掂手中的酒壶,笑意更甚几分,
“山竹大叔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和师兄不过是担心你和那位姑娘孤男寡女……”舟玉双说着话,却一点都不耽误把目光落在戚怀昭身上。那赤裸裸的打量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舟玉双还冲戚怀昭抛了个媚眼。
戚怀昭只是冷笑。
莫羡默默走到他身后,戚怀昭朝她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舟玉双宛如看向入侵的敌人一样,瞬间盯住莫羡,目光很是毒辣。
“没想到,山竹大叔这里还有客人。”舟上辰的目光落在莫羡眉清目秀的脸蛋上,饶有趣味地说。
山竹大叔直接把酒壶甩在地上,他咋就那么不爱听这对狗男女说话呢?!
莫羡眼皮微跳,戚怀昭感觉到她的不安,于是低声道,“我估计他们已经被操控了。”
莫羡顺着戚怀昭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人。
舟上辰虽是笑着,脸颊却是非常僵硬。一旁的舟玉双笑起来更是诡谲,那双没有聚焦的眼睛把人盯得冷飕飕。
“他们身上有血腥味。”莫羡轻声道,觉得这股血腥味很熟悉……
“但是他们身后的人,却没有这种异样。”戚怀昭说道。
下过雨的竹林反而更加的暴动,仿佛那场雨并没有冰凉他们的心扉,反而激起他们的暴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舟上辰把扇子一收,大步上前用扇子挑起莫羡的下巴。
莫羡连连后退反而让舟上辰的嘴唇轻勾,似乎看见什么有趣的玩物,伸手便要去抓莫羡。
戚怀昭把莫羡揽到身后,出手跟舟上辰打了起来。
莫羡眼尖地看见舟上辰的手迅速变黑,娇声一喝,“小心他的手,不要被抓伤!”
舟上辰横扫腿,戚怀昭没有躲开,而是径直地把他的小腿踩住。
“咔嚓——”
舟上辰的骨头断了。
但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再次动手,挥出自己的拳头并以拳化爪,狠狠地朝戚怀昭抓去。
戚怀昭挥袖打开他的利爪,莫羡趁舟上辰还没有缓歇过来,直接上前踹在他的胸口。
在一旁着急的舟玉双本就心烦意乱,看到对舟上辰出手的莫羡,袖中的绵针就已经甩向了莫羡。
戚怀昭拉着莫羡下蹲,莫羡为了避开绵针,身体本就有些不协调,现今更是直接跌落在戚怀昭怀里。两人一同蹲下,人靠得十分近,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舟上辰像是得到指令一样,毫不恋战地退下。
舟玉双却没有停下,再次甩出三根绵针。
朝莫羡的眉心甩去的。
山竹大叔不知何时捡起了酒壶,纵横晃到跟前。绵针扎进酒壶,里面的酒漏了出来,是很甜腻又微醺的梨花香。
这酒香四溢,双舟身后的十来个就按捺不住了,全部冲上前去。
风刮得特别大,莫羡拉着戚怀昭退到竹楼边上的空地。她总觉得这风是因为打斗而起的,为了不祸及竹楼,他们只能退到空地,但是没有遮掩的空地直接暴露了他们的身形,让那十来个人更加躁动。
像是猎食的狼群。
山竹大叔也很快就退到了安全地带,还不忘拎着酒壶。没想到这大半的人都寻着这酒味去了。
莫羡心吓一跳,并不觉得这是偶然。戚怀昭却没做停顿,挥袖把山竹大叔的酒壶拐了过来。
众人的身形一顿,就朝戚怀昭冲了过去。
莫羡手疾眼快想要扯下腰间的袋子,却被戚怀昭摁住手,只见他一个潇洒转身,酒壶塞子被蹦开,酒全数洒在了冲过来的舟玉双身上。
舟玉双一愣,那些闻着酒香的人也调头扑向了舟玉双。
厮打的撞击声和喊疼的叫唤声交错在一起,久久才停歇下来。舟玉双被咬掉了一只耳朵,脸颊流着鲜血让人看了觉得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舟玉双捂着脸颊跪倒在地,娇蛮的呵斥声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慕早怡穿着中衣,她见了院子里的残缺不全、鲜血淋漓的数十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莫羡这才觉得反胃,她强忍着眩晕的感觉,对着跟出来的慕励军说,“慕大哥快找绳子把他们都绑起来吧。”
戚怀昭扶她进屋子,莫羡没撑住,脚软地倒在戚怀昭的怀里。莫羡脑海里成了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竹香和酒香混杂在一起,是莫名地让人心安。
莫羡肆意地嗅着这种味道,又有些依恋地赖在戚怀昭的怀中。
直到戚怀昭把她横抱着往里间走时,莫羡的脸颊开始发烫,她用水灵灵的双目盯紧戚怀昭,娇声道,“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