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袍，显得整个人越发艳丽。
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目光落在莫羡身上。
竟然真的是他——沈君霖。
“羡羡，怎么，见到我开心得说不出话了吗？”他一如既往嬉皮笑脸的模样。
莫羡心里却微微一顿，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戚怀昭一张俊脸此时阴沉得像是笼上了一层冰霜，直接将莫羡揽到身后去，“你出现在此作甚？”
他们的气场又不对劲了。
莫羡暗暗叹了一口气，轻握了一下戚怀昭宽厚的手掌，以示安抚，旋即走上前去，“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你又改变了大家的记忆，做了秦府的少主？”
陈重在旁一脸茫然，为什么现在不是他是第三个人，怎么还是那么尴尬？
沈君霖看了她半晌，才抿唇道：“是的，又被你猜对了。”
莫羡的神色有些淡然，她总觉得沈君霖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她差点忘了，他可是一只厉鬼。
不过是平时的皮囊穿得好好的，寻常人没去注意而已。
“这里的捉妖师，是不是你杀的？”她随后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沈君霖微微愣了，“没想到我在羡羡的眼中是这样的人啊。人家可是会很伤心的。”
陈重一僵，莫羡这时从哪儿认识的人，怎么都那么奇葩？
莫羡却不理，径直问道：“那你至少应该知道昨夜那具尸体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羡羡，我哪里会蠢成这样，你见过有人在自家门口杀人的吗？”沈君霖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艳丽的眉眼带着笑意看她。
“实不相瞒，你便是那么蠢。”戚怀昭冷冷插了一句。
陈重一听，终于感觉到戚怀昭平时对他是有多宽容了，完全不会这么毒舌。
“你！”沈君霖果不其然轻而易举地被戚怀昭给激怒，“我跟羡羡说话，这里有你事儿了吗？再说了，这可是我家。”
“好，此处是你家，那我们回去便是。”戚怀昭说完，径直转身，拉过莫羡就要往回走。
莫羡对于他们这种小孩子式的吵架十分无奈，她伸手揉了揉额头，“好了，都别吵了，我们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把事情给弄清楚？”
她这话一出，原本想开口说什么的陈重，默默地把话给吞咽了回去。
最终戚怀昭跟沈君霖才不吵，气氛一时得以和谐。
“别在这站着了，羡羡，先进去再说吧。”沈君霖邀请道。
莫羡还没说什么，戚怀昭再一次开口，“不必了，我们赶时间，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什么意思，认定了此时是我做的？”沈君霖看戚怀昭的态度不爽极了，两人周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陈重忽然觉得他们两比鬼还恐怖，苍天，还是让他去驱鬼吧！
他不应该跟着过来多事的。
莫羡这回懒得阻止了，她扭头便走。
戚怀昭嘴角勾了勾，得意洋洋地挑着眉眼看了沈君霖一眼，似乎他是他的手下败将一般。
沈君霖就受不了了，他连忙上前，想要阻止莫羡。
殊不知他身形一动，就被戚怀昭瞬移给拦了下来，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冷然道：“我不知你究竟要做什么，但唯独她，你是不能碰的！”
沈君霖目光也变得凌厉无比，嘴角满是冷笑，“你说我？你有脸说我吗？谁做的事情更加恶劣，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了，你将她护得那么好，到最后还不是为了自己！”
他刚说完，喉咙忽然便被人死死扼住了。
戚怀昭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眸，贴着沈君霖的耳边道：“你若是对她说一个字，我保证你脑袋立马搬家！”
沈君霖的脸庞涨得通红，心下却满是不甘，为何他始终赢不了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总是屈服于他之下。
明明此时的戚怀昭不够一个残影！
戚怀昭警告完之后，便松手，并甩了甩手指，似乎很是嫌弃的模样。
迈着大步跟在莫羡前头走了。
一旁的陈重跟着走了一段时间，忽然开口道：“那个，我想起我约了朋友问情况，先撤了。”
他说完，几乎是马上，就从原地消失了。
莫羡回头一看，唯有穿着一袭白袍的戚怀昭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俊美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这事不是应该是她觉得生气吗？原本就该好好查案，他却因为私人问题把事情搞得那么僵。
于是她也没再说话，两人一直沉默着往客栈走去。
吃过饭之后，外面的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戚怀昭跟莫羡分别沉默着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一整夜都没出来，也没再说过话。
然而，事情发展的事态严重性远远超过了莫羡的估算。
不过就一个晚上的事情，醒来之后，他们又听见了捉妖师被杀的消息。
而且不止是一个，是这附近的大部分都出事了。
这在捉妖界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越来越多的捉妖师被聚集起来，就在这个边陲小镇。
死了那么多人，衙门却一直没动静，这衙门到底在跟什么人接触着？
大早起来，莫羡就发现戚怀昭跟陈重都不在房间里，她想找人吃饭都找不着，于是便一个人在房里解决了。
约莫到了中午的时候，隔壁的戚怀昭，大门有了动静。
她刚走过去，敲门进去坐下，门口就被人砰砰砰地砸着。
戚怀昭微微蹙眉，还是走过去开了。
一道穿着灰衣的身影如一支箭般冲了进来，快到莫羡差点看不清人影。
“我查清楚了！”陈重匆匆忙忙地站在桌子前，弯腰喝了一大口茶，解了口渴才慢慢把事情给说清楚。
“这附近死的天师不少，但都被莫名其妙地压了下来，我询问的那些人，记忆也十分混乱，若不是我问，他们甚至想不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友。”
也就是说，有人对他们的记忆做了手脚，听起来像极了一个人的做事手法。
“你一问，他们才想起自己的好友失踪了？”莫羡问。
“不只这样，他们有的甚至见到了自家好友被杀的场景，可凶手是谁这一点，始终想不起起来。”
“大概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府的老主人死了，而他们的少主回来之后。”陈重抿唇，还是说了出来。
“事情确实是从秦府有异样的那段时间开始的。”戚怀昭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附和道。
他早上也出去做了调查，而且查到的事情，不比陈重少。
莫羡在沉思着，但她没注意到，戚怀昭似乎对这些案子格外上心。
跟他平时不管闲事的模样完全截然相反。
“你的意思是说沈君霖来了之后，就开始有天师死了吗？”
在雍正王朝事件之后，沈君霖确实就消失了，时间线上是对得上的。
可莫羡私心还是认为沈君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对，莫羡你别忘了，他是什么人。”戚怀昭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红光。
莫羡自然知道沈君霖是什么人，即便他在外人面前把鬼气压制得多好，他始终只是一只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活跃在自己身边。
或许是她觉得他是好鬼，像陈子生一样，没做过什么坏事，还帮了她。
“要不，我们今晚再去夜探衙门一次？”莫羡总觉得上次没怎么查仔细，比如衙门里面究竟是什么状态都不清楚。
陈重自然是想去的，他还想看看他那被抓的好友是生是死。
不过说来奇怪，若不是莫羡提这个，他好像也要慢慢忘记他这个好友了。
他心头一惊，把自己的想法跟两人都说了一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莫羡心头咯噔一声。
“我也不知，对这一点十分模糊。但很确定的是，我在遇到你们之前，一直都记得非常清楚的。”陈重缓声道。
莫羡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不确定，也不好对他说。
“既是如此，我们晚上便再去一趟衙门看看情况，二更老地方见。”莫羡说完，便站了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
戚怀昭看着她毫不停留的背影，目光有些晦涩不明，直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才垂下眼帘。
见状的陈重不知死活地问了句：“你们吵架了？”
戚怀昭眼眸都没动，只掀了掀嘴皮子，“滚。”
陈重耸耸肩，准备走出去，走到门口却忽然被叫停，“站住！”
他莫名怂了，“何事？”
“把你腰间的酒给解下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染着冷意。
陈重有点舍不得，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排队买到的，可眼前的人似乎心情不好，他也不敢怎么招惹对方。
纠结了一番酒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之后，他果断放弃了美味的酒。
到了傍晚时分，莫羡过来戚怀昭这里，发现门没关，她推门而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戚怀昭喝酒了？
这个认知让她微微一愣，她认识他这么久，可真的没见他怎么喝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