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是喝得如此烂醉。
戚怀昭此时真的说得上是烂醉，他不知哪里来的酒，光是空了的酒瓶子就摆了整整一桌子，地上还凌乱地落着几个。
不过很快莫羡就知道了真相。
敢情是他身旁坐着的陈重是罪魁祸首？
看到莫羡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他，陈重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做投降状，“莫姑娘，不关我事，我也是被迫的！你也知道这位大人物有多恐怖，我若不顺着他的心意，随时都能把我的脑袋给掰成两半！”
莫羡闻言，又看着还在喝着酒的戚怀昭，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瓶子抢下，一边蹙眉对陈重道：“你也不知道拦一下。”
陈重欲哭无泪，他怎么不想拦啊，可惜拦不住啊，光是戚怀昭一个眼神，他就怂了。
男人被她夺了酒瓶子，有一瞬间的不耐，抬头见是她，又整个人如同温顺的大狗般趴了回去。
莫羡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吧，我来收拾残局。”
陈重应该在这里陪了他不久。
后者如获大赦，“真的吗？！”又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了，微微收敛了一些，“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莫羡颔首，“可以的，你回去休息吧，今夜怕是去不了衙门了。”
眼下衙门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了，陈重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被人杀了。
他立马道：“无碍，明晚也是一样，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你若是忙不过来，可让小二帮帮忙。”
说完最后一句，陈重忽然感觉到一股充满杀气的眼神在盯着他，他低头一看，戚怀昭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眸子。
“我走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自己搞定的！”求生欲极强的陈重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陈重消失之后，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戚怀昭跟莫羡两人。
她弯腰，将地上的酒瓶子拿到一旁，免得戚怀昭半夜下床会踢到。
又过去将他的桌面给清理干净。
身形高大的男人还是如同一只大狗般伏在桌子上，整张俊秀的脸庞窝在臂弯里，修长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青黑。
莫羡坐在他对面，盯了他片刻，戚怀昭忽然动了。
他身体坐得笔直，跟寻常一般，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这事，必定跟沈君霖脱不了干系。”戚怀昭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若不是看他微红的耳尖跟脸颊，肯定不知道他醉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莫羡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话题，也懒得跟一个喝醉酒的人纠结这种问题。
“我说什么便是什么？”男人忽然凑了过来，一张放大的俊脸霸占了莫羡整个视线，“嗯？”
声线低沉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莫名的诱惑。
这还是莫羡第一次见到醉酒的戚怀昭，觉得有几分新奇，又有几分紧张。
他喝醉酒之后，特别撩人啊。
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他向她招招手，莫羡不明所以，坐得近了些，“何事？”
她话音刚落，一只修长的手臂便揽着她的细腰，将她一把扯了过去，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怀里。
莫羡心头一惊，“戚怀昭，你干嘛？”
男人沉沉笑了笑，带着微醺的酒气便吻上了少女嫣红的唇。
莫羡不是第一次跟他亲上了，但这种心跳得快要爆炸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唔唔……”莫羡一开始还挣扎着，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瞎捶了一顿。
这家伙是趁着喝酒吃她豆腐？
男人的嘴唇微凉，舌头却无比炽热，莫羡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如同一滩水软倒在他怀里。
“莫羡，我想要你。”
少女被吻得那双杏眼儿里满是潋滟的春水，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角微微发红，她气息不稳地被男人搂在怀里，吐出的气息就喷薄在他的脖子间。
她现在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似的，思索了一番才知道戚怀昭这是什么意思，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妈耶，戚怀昭喝醉之后，是这么豪放的吗？
果然是酒后乱性。
“戚，戚怀昭你冷静点，你现在醉了，什么都是假的，明天醒了之后你就后悔了。”
而且她不想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跟戚怀昭发生什么，她只有在明确对方真的喜欢她之后，才愿意有更亲密的接触。
戚怀昭的黑眸怔了怔，似是因为喝多了，反应有点迟钝，显得整个人都格外呆萌。
“我不后悔。”他顿了顿，“我戚怀昭做事，从来不后悔。”
莫羡哭笑不得，可是她会后悔啊，“好的，你不后悔，我后悔得了吧。”
戚怀昭歪了歪脑袋，似乎对他这话不解，“你为何会后悔，你不是喜欢我吗？”
莫羡只当他是醉了，很多心里话便直接说了出来，“我是喜欢你啊，原来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可你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又不怎么回应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呢？万一只有我一厢情愿，那我岂不是很难过。”
戚怀昭闻言之后，沉默了下来。
莫羡稍微冷静了一点，也清醒了，莫名有些难过，她勉强一笑，“你看，你现在不就是不喜欢我，才无法做出什么回答吗？”
你的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男人闻言，忽然把头抬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亲莫羡的嘴角，笑得眉眼弯弯，“谁说你是一厢情愿的？”
莫羡的心在他微凉的唇落下之际，猛地跳漏了一拍，而在听见后面那话，心脏像是要跳出喉咙一般。
“扑通扑通”，胸腔都要被震碎了。
“我，你……我还是觉得你喝醉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吧。”莫羡差一点就想落荒而逃，可她眼前还有个醉酒而无法生活自理的人。
然而，莫羡不知道的是，戚怀昭从来都不会喝醉酒，更别说这十几壶如同水一般的东西。
他现在的神思无比清醒，不过是借着这一层伪装而说出了压抑已久的想法。
有些话，他或许在清醒的时候，是永远都不会说的。
那双黑眸紧紧盯着眼前这张精致软糯的小脸。
时候快到了，他竟有些舍不得这个少女。
她的心脏，是热乎乎地跳动着的。
如果没了这个，她还是她吗？
不，他会让她仍然是她的。
他会好好护着她。
就在戚怀昭想着这些之际，莫羡极轻地叹了一口气，“罢了，虽然我是真的很讨厌照顾酒鬼，但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就不吐槽了吧。”
她这话说的小声，又带着几分娇嗔，惹得戚怀昭一时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莫羡顿时察觉到了，她微微眯起那双好看的杏眸，“戚怀昭，你该不会是醒着的吧？”
她还坐在男人怀里，脸稍微低了点，凑到男人面前，盯着那张好看帅气的脸片刻，终于确定这家伙其实是睡着的，才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随后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微微弯腰，将他的手抬起，从他的腋下把他扶起。
可莫羡没想到戚怀昭这家伙那么重，她才走出两步，就差点要被压垮了。
不过其实男人已经把好大一部分力气给分了出来，他不过是虚虚地压着她，怎么舍得压伤她。
距离旁边的床褥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却几乎花光了莫羡所有的力气。
莫羡几乎一眼都不敢看他，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那，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再到隔壁找我，或者叫一下店小二吧。”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溜了出去。
身后男人躺在大床上，平缓了呼吸，而后睁开那双好看到极点的黑眸。
今夜做的所有，他都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起雾里的弟弟，雾照所说的话。
珍惜还在身边的，不要只惦记着过去。
他现在正是想这么做，然而第一步，就是铲除所有挡着他的路的垫脚石。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回到房间的莫羡脸颊还微微发烫，刚才在戚怀昭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做梦一般。
她和衣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地回想了一番刚才发生的事。
越想心里越是不能平静，不行，她不能这样！
她得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莫羡忽然发现，系统又好久都没出现了，也不知道躲那个旮旯去了。
她试图在脑海里叫了一声，没回应，她就罢了，开始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明天该怎么面对戚怀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