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喜欢和别人在一个碗里吃饭。”许褚一板一眼的答道,握着萧末的手却不打算放开。
萧末怔了怔,下意识的看了眼霍元所在的位置,在感受到从帐篷里传来的寒意后,面上挂着笑意对面前的许褚开口:
“大兄弟,那我拿个碗去如何?”
许褚松开了他,萧末也没尝鲜的想法了,乖乖的拿出了自己和臧月儿的碗准备瓜分晚饭。
洗完澡的霍元神清气爽,身上也换上了他们初见时的那件短袍。想来这小子在乱坟岗里就把自己的衣服给洗了,真不知道是应该说他心理素质好呢还是心理素质好。
他们不知道这阎王山的来历且都意识到了那个古怪村落里的危险,这小子很清楚里面有什么还能淡定如斯的讲究个人卫生,实乃神人。
吃饱饭足后,萧末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觉得自己不好吃人家的白食,殷勤的主动请缨去洗碗,哪知道霍元嫌他洗的不干净,带上手套唰唰唰,三下五除二,那碗底亮的都能照镜子了。
萧末张大了嘴巴,再度为自己的清白感到担忧,直到看见霍元和许褚间一个洗碗一个收碗的默契互动时,心中才微微放下那份警惕,继而和两人打了个招呼道:
“那个……我先睡了,有什么事叫我。”
霍元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倒是许褚的脸色有些奇怪,萧末被两个取向不明的大老爷们盯的心慌,直奔帐篷钻进睡袋。
折腾了一天,这个晚上萧末睡的相当舒服,直到后半夜被惊醒时,他才明白当时许褚那个古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沙沙——沙沙——
虽然是在睡梦中,可萧末还是听到了帐篷外奇怪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是山风,可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山风哪有会吼人的?
没错,萧末听到了一声嘶吼,警觉的他立马一个翻身起来,拉开了帐篷。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开着的手电筒落在地上照出杂乱无章的脚印。
夜静的可怕,萧末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帐篷,只见里面灯一亮,继而睡得迷迷糊糊的许褚也探出脑袋来,在看到萧末手中的手电筒后大呼一句:
“坏了!”
说着,直接顺着脚印的方向摸去。
萧末就算再呆也该明白是霍元那个龟毛出了事,赶紧回去叫醒了臧月儿,几个人沿着脚印去找人。
萧末的反应速度不慢,从听到嘶吼声到发现霍元不见,上下不过一两分钟的事,就算姓霍的脚底下装了风火轮,这一会的功夫也应该追上了。可奇怪的是他们跑了十分钟,别说霍元了,就连一个鬼影也没见到。
臧月儿累的气喘吁吁,萧末牵着她问身侧的许褚,“你说会不会是咱们搞错了,没准那脚印不是霍元的……”
许褚瞥了他一眼,十分坚定的回答道:
“不会的。”
萧末没有反驳他的话,心里却忍不住的嘀咕,来这阎王山的又不止他们四个人,他怎么知道那脚印就一定是霍元的呢?
“守夜前我和先生把四周都打扫了一遍,不会有其他人的脚印的。”许褚开口解释道,萧末的心中顿时浮起一种复杂的感情来,既有没有守夜的愧疚,也有对霍元安全的担忧。
看来,他们得继续沿着这条路追下去了。
臧月儿毕竟是个女孩,心细一些,此刻因为自己的体力问题拖了大家的后腿,一双杏眸含着愧疚打量着四周,忽然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草丛大喊道:
“血!有血迹!”
三人皆心下一沉,尤其是许褚,第一个向着有血迹的方向跑了过去。扒开草丛,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就连脚印也在这消失了。
萧末和臧月儿随后赶到,在看到消失的脚印后,两人心中也跟着狠狠一沉。
不过很快萧末就镇定了下来,开口对许褚说道,“我们在四下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霍元是个大活人,还是正统的茅山道士,就算他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该无声无息的消失,萧末相信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几个人围着草丛找了一大圈也没什么格外的发现,此刻的许褚已经急道眉头紧锁,不住的懊恼道:
“我该和先生换着守夜的……”
萧末对许褚和霍元的关系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搭档,而且许褚十分尊重霍元。霍元失踪,此刻许褚的心情他十分能理解,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徒然,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确定霍元的方位。
阎王山的山顶早就被考古队的人给剃秃了,脚下的这片干巴巴的草丛恐怕是这地方唯一的植被。而他们身后是来时的营地,面前是干枯的河床,此刻皲裂的土地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凹凸不平,除非霍元会遁地,否则绝对不可能在这么一大片空地上凭空消失。
一定是他们遗忘了什么。
萧末蹲下去,用手指蘸了一下地上鲜红的血迹,瞬间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好熟悉的味道。萧末皱眉,猛然想起自己在白天下到墓坑的时候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是棺材上没干的油漆!
萧末只觉得头皮发麻,对着身侧的两人道:
“我们中计了,快回去!”
许褚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萧末,萧末赶紧将自己刚才的发现解释了一番,许褚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不等萧末开口去催促他,许褚开口道:
“晚了,我们恐怕走不了了。”
什么走得了走不了,有腿还怕回不去吗?再说了,霍元还在等着他们回去救援呢!
因为白天被霍元救过的缘故,臧月儿此刻显得格外的捉急,拉着萧末的手就准备回去救人,可下一秒,萧末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掏出一张遮阳符,萧末将其迅速塞进了臧月儿的手中,开口道:
“把符压在舌头根下,在这乖乖等着我回来。”
“萧末——”臧月儿一时情急,开口呼唤,怎么这两个大男人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可还不等她的话说完,一阵从山坡上吹下来的冷风,直直朝着他们的门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