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令玄门关今夜特开城门,据说为了一神秘人进宫替皇后娘娘解毒,乃韩会侍卫亲自带入宫中。
而后不到两个时辰。
一辆四角马车,马不停蹄的往皇宫禁内赶往,在漆黑的深夜之中,犹如一道急切的闪电划过一般,谁也不知里面坐的到底是谁。
只知无人敢拦下此车,也不敢多瞻仰半分。
马车内有两名身形健硕的男子,一男子腰上别有佩剑,目光凌厉,身穿黑袍,一双漆黑闪烁的鹰眼,常人哪怕是看一眼,便能不自觉地往后连退几步。
他乃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如今七公主的驸马韩会韩大侍卫。
不过,他身旁所坐之人带着一黑色斗笠,身穿着却是一雪白的袍子,与韩会一对比竟觉得格格不入。
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挺拔的身姿与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特殊的魅力,让人不禁越看越觉得神秘。
竟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想必此人的面容也是顶好看的。
“韩侍卫,别来无恙啊。”那白袍男子率先开口道。
只见正在闭目养神的韩会听后缓缓睁开那双凌厉的双眼,嘴角忽地勾起一若有若无的笑容,“别来无恙?若不是月公子好不容易等来这别来无恙的机会,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见你。”
“瞧你这话说的,让别人听了还以为韩侍卫跟我有什么过节似的。”
月如清的声音爽朗而清澈,让人听了虽觉得心旷神怡,可在韩会的眼里,此人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别看他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这肚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花花肠子。
说不定在背后放你一冷箭也不是不大可能。
他冷哼一声,“她在大理寺中毒,不就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我警告你,除了将她医治好之外,你休要在皇上面前造次!”
韩会在调查公玉姬中毒一事,除了抓获了下毒之人乃李显一所派,还有一点竟是月如清这家伙恰恰是在公玉姬当时所在的牢房对面。
此事乃是大理寺卿的糊涂,可如今看来也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皇上宁愿将此人从大理寺带出来,也要给公玉姬一线生机,看来是真的毫无法子了。
“有你韩大侍卫在侧,我这个残废能做什么?”
那月如清远看过看似是个常人无异,但在他的左侧,竟放有一手杖,而待他身子一动之时,他的右脚虽无残缺,可全然使不上力,需得用手杖才能行之。
韩会进了福阳宫之后,脚下步子踱得飞快,而在他一旁的月如清虽不能与之比较,但他却丝毫未拖后腿,一直尽力追赶着。
直到两人并排着立于刘璞烨的面前,月如清的额头上已布满了细汗,声音虽尽力压制住了,但仍听得出有些带喘。
“月如清,还不快像皇上行礼。”
韩会见他迟迟立于皇上面前一动未动,那黑纱斗笠之下也不知藏着的是一副怎样的面孔,便侧头提了他一句。
只见他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双手置于黑纱斗笠,竟一把将它取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世人皆知,刘璞烨乃鎏金朝第一美男子,可若是见过月如清这一张脸之后,只怕有一半儿的女子皆会倒向此人。
润玉公子之姿,世间难寻。
他轮廓削瘦立体,有着挺拔的鼻梁,两瓣绝顶好看的薄唇,还有一双混沌世间中不同与常人的异瞳。
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与其淡蓝色的眸子,无一不摄人心魄,让人一眼难忘。
他的肌肤通透白皙,像是涂了一层粉脂似的,比女子更甚,或许是因为常年不能见光的缘故,那种白是一种惨白,就像是在黑暗之中的冷月光一般。
刘璞烨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罢了,你若不能解她的毒,朕决不放过你。”
他拂袖将手背于身后,转身将月如清带入内室之中,见公玉姬脸色越发惨白地睡于床榻之上,眼里忍不住装满了担忧之色。
“皇上,我月如清在解毒期间不能受任何人打扰。”
他上前用那双奇异的眸子盯了她一眼,便转头说道,声音清冷无比,并未给予旁人半分脸面。
如此狂妄之徒,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带下去给碎尸万段!
刘璞烨努了努嘴,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若那人治不好她,无论他的身份再怎么特殊,他皆要他眼睁睁看着他是怎么毁了他的一切,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待内室中只留有月如清与公玉姬之时,红烛摇曳,有些许清风拂来之际,将那人的背影忽地拉得长长的,显得瘦弱的身子巨大无比。
月如清看着那张如同沉睡的面容,心中忽然唏嘘起来,用那两片好看的薄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大理寺之时,当她将鸡腿仍向他时,其实他早就发现那鸡腿是有毒的,但他没有告诉她,反而还眼睁睁地看着她中毒。
他为的就是等待这个机会!
隔日。
公玉姬恍恍惚惚,脑子里似是装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根本就抬不起头。
在无数次的挣扎之后,她终于缓慢地睁开双眼,那熟悉的床幔与周遭的环境,让她感觉自个儿在做梦一般。
怎么做梦都能在刘璞烨那家伙的床榻上睡觉,难道是因为他的床真的很软?
“皇后娘娘,你终于醒了!”
雨沫那家伙怎么回事!公玉姬无语地在梦中翻了一个白眼,居然叫她皇后娘娘,那可不就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么。
“雨沫,你可别逗我了。”
“皇后娘娘,你吓死雨沫了,雨沫现下就出去禀报给皇上,若是皇上看到娘娘醒来一定很开心的。”
雨沫说着说着那如珍珠的眼泪顿时挂在脸庞,竟是那般的真切。
在她还未来得及问清楚之时,只见那家伙脚下飞得老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冲了出去,搞得她莫名其妙的。
这咋回事啊?
公玉姬不信似的缓缓抬起手摸了一把自个儿的脸,又不信似的揪了一下,顿时一股疼痛感清楚地提醒她这就是事实!
根本就不是梦!
“怎么?醒来之后脑子也傻掉了?”
当刘璞烨的声音传来之时,公玉姬整个人都在发懵。
怎么在她的记忆中,她不是好好的在大理寺天牢里面过着她逍遥的日子么?怎么一醒来又回到宫中了,而且还是在刘璞烨的床榻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最最最可怕的是,刘璞烨为何见了她是那种眼神,那双平日里冷冰冰地跟个冰锥子似的眼睛,为何如今见了她倒成了一滩温暖的春水。
此乃鎏金最为惊讶之事,吓得她立即从床上奋力而起,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警惕地扔开刘璞烨的双手,拉着被子往后缩了缩。
见她如小鹿般的眼神,刘璞烨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如今你可是朕的皇后,为何不能在这里?”
“你疯了吧,我怎么可能是你的皇后,刘璞烨你要开玩笑也别开这种玩笑好么?”
公玉姬不屑地笑了一通,就她如今的身份,别人再怎么瞎也不可能让她成为皇后。
再说了,刘璞烨时时刻刻皆想要折磨她,这后宫所有的女人皆可能成为皇后,但是就她一废后的身份,怎么可能呢。
“你觉得朕像是开玩笑的么?”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病容,严肃的神情没有半分的笑意,就像是在朝堂之上颁发懿旨一般,将她立即打入十八层地狱。
可不就是判了她的死刑么?谁稀罕当这个皇后?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欲想与他争执一番,不料苏公公急急忙忙赶来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那人神色一变,将雨沫叫了过来替她梳妆打扮,待会儿与他面见太皇太后,草草说了几句之后抬脚便离开了。
“雨沫,这到底怎么回事?”
公玉姬傻傻地坐在床榻之上,将双脚搭在外边,双手气馁地撑住。
她着实想不明白,自个儿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一想来她就成了皇后,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难道她又莫名其妙的失忆了?
雨沫跪在地上,双手仔细地替她穿鞋,她欲想反抗,不料雨沫丫头竟学会了威胁她,“娘娘若是不需要奴婢,皇上定要找个理由把奴婢打发到浣衣局的。”
公玉姬见不得她双眼泪汪汪的样子,遂也不再反抗,“罢了,你把这前因后果讲给我听,我就不为难你。”
之后,那丫头慷慨激昂地讲了刘璞烨那家伙如何快马加急在知道她中毒之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她从大理寺带到了这里。
又讲了皇上在朝堂之上,任凭众大臣怎么反抗制止,皇上也将她重新立为了皇后,还说什么此生皆不会废了她。
她听到这里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她巴不得刘璞烨如今再废她一次。
在这个深宫后院之中,她即使贵为皇后那又如何?照样与后宫女子皆为可怜人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