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瞎了眼?小七,我不知你们如今是何情况,但我知道有句话说的是,今世夫妻,当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乃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又何必去纠结过去之事。”
“可是可是”
话虽如此,但小七心中仍觉得委屈,韩会对她无微不至,爱护有加,但无论他再怎么好,就如当初把她当做公主一般。
她所提的要求,他从未拒绝过,就算是让他三更半夜硬要他去买城西铺子的话梅饯,他也会二话不说地就穿衣出门。
可是越是这样,她便越感觉不到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
“别可是了,你们才新婚不久,且韩会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会越来越对你上心,小七,你要给他时间才是。”
公玉姬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了,遂才苦口婆心地劝道。
她想,就算是韩会倾心于她,可他对她一直甚是敬重,从未逾越过半分。
再说了,他并非只是简单的一介武夫,他很聪明,也很识时务,知晓这肩上是什么担子,就算心中再怎么去想,他也会以大局为重。
但公玉姬没料到,小七竟会反问她一句,“那你呢?你与皇兄又是什么关系?”
她停顿了一下,眼睛不时地看着从香炉之中升起的磨袅袅白烟,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叫我一声皇嫂不就是知晓我们是何关系么?”
“那不同,这后宫之中多的是有名无分之人,我只想知道你对皇兄的心意到底是何?”
小七咄咄逼人,一问再问,公玉姬料到她心中不过想吃个定心丸而已罢。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言回道:“我们是夫妻,当然是彼此相爱。”
虽然她很是不想说出这话,但是没法子,女人生性多疑,为了让小七彻底放心她与韩会是不可能的,她就算胡言乱语也不得不说出这种两情相悦的话来。
事实上,刘璞烨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喜欢的人很多,早就已经分不清真真假假,甚至公玉姬原先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贤妃,如今也只道,只是比起旁人来说,稍微看重一些罢了。
至于她,更别说喜欢了,只要不找她麻烦她便是谢天谢地。
小七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无意间看了一眼殿外,又转头对公玉姬说:“罢了,今日你就当我没说这些话,以后咱们就当做啥事儿也没有。”
她再不能更同意了,若小七再纠缠下去,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等她松了一口气之后,忽地,小七差她身旁的绿衣丫鬟命人带了一粉装宫女进来。
那宫女走路颤颤巍巍,连头也不敢抬,见了公玉姬与七公主更是一跪不起,胆子甚小。
“小七这是”
公玉姬不明所以,遂狐疑问道,只见小七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楚楚可怜,除了眼圈微红之外,摆起公主的架子,倒是像模像样的。
“皇嫂,她便是你要找的人,韩会如今不能自由出入宫中,月如身为他的妻子,该当帮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小七肯出手相助对于公玉姬来说,已是她不可求之事。
她不胜感激道:“小七多谢你”
“皇嫂,一家人就不再说谢了,只是小七想要皇嫂记得今日你对我所说的话,皇嫂这般聪明,自然是知晓我在说什么。”
“我今日所言皆是肺腑,小七放心。”
目送七公主出宫之后,公玉姬将那宫娥直接带到了内室,除了容儿在侧,再无旁人。
那宫娥体态颇胖,但胆子极小,跪在她的面前一个劲儿地在打哆嗦。
“还不抬起头让皇后娘娘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宫女竟然如此不懂宫规!”容儿厉声一吼,那宫娥顿时又将身体缩了缩。
终于断断续续地开了口,“奴婢奴婢令霞见过皇后娘娘。”
“令霞?本宫问你,李家二小姐死的那日,是不是你最先发现她的?”
公玉姬见这宫女眼生得很,且她行为姿态又上不得台面,应当不是各宫中的大宫女。
令霞恍惚地点了点头,似乎记起了一段难以回首的往事。
在李家二小时死的那日,正好轮到她一大早地就当差,她瞌睡还未睡醒,想着就去不远处的庭院歇息一会儿,反正也不会有贵人来这儿的。
只不过,她刚一靠近那个亭子,却突然发现了有一个人浮在了湖面上,那人身着华贵的衣裳,头上还隐隐约约能见着戴着璀璨夺目首饰。
她吓得猛地一尖叫,刚好将附近的侍卫给引了过来,将人捞起来才发现原这浮尸乃是李家二小姐。
“你可看清楚了,当时她的左胸前是不是有个窟窿?”
令霞被公玉姬的突然发问吓得浑身都打哆嗦,她连连点头,“不是二小姐的左胸前并非是个窟窿,而是衣裳破了两个小洞。”
公玉姬一听,激动地取下头上的簪子,“那洞的形状是不是像是被此类东西所致?”
“奴婢奴婢记不太清了,好像是”
令霞被公玉姬这么一问,顿时也想起那两个洞的形状与大小确实与簪子无异,心下更是担惊受怕,这位皇后娘娘到底要做什么?
“行罢,从今以后你便待在本宫的凤鸾宫,容儿,你将她带下去安排一下。”
公玉姬将头上的簪子原封不动地又插了上去,心中不禁冷笑着,如今事情好像越来越明朗了。
若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般,令霞说的那两个小洞乃是簪子所为,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杀害李月珍的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随手可拿到簪子的品阶不低之人。
只不过那人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要杀了李月珍?
难道真是因为她的原因?
可是如今李月珍早已下葬,要想真的确定她的死因让皇上的信服的话,那委实太难了。
她琢磨再三,在清晨一大早便带着容儿,提着食盒,亲自前往刘璞烨的宫中。
“皇嫂走得如此匆忙这是作何?皇兄如今可不在宫中。”
走到一半,公玉姬却再次遇到了曾经要杀她的那个家伙,淮王。
淮王今日身穿蓝色袍子,外表玉树临风,那双桃花眼迷得路过的宫娥连连掩面。
公玉姬停步,冷笑道:“那本宫就等着皇上回来。”
“你还有这闲工夫,何不想想你的贴身宫女为何会消失?公玉姬,我劝你别再查下去了,否则你身边的人可是一个一个会消失的。”
她紧握粉拳,将手中的食盒气得一把扔下,“是你?”
他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知道一切!
“是我?还是不是我呢?”
淮王走到她身边,一字一句皆让人气愤不已。
她极力忍住内心的愤怒与恐惧感,“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在我们曾交手那么多次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若你十日内查不清楚桃儿的死因,那么雨沫你也别想再见到了,哦,对了,你若还把心思放在我这里查,你就等着给她收尸。”
刘子真打开手中的扇子,风流倜傥地迈着他的步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随后便消失在了公玉姬的视线之中。
她听后忍不住地往后微微一退,容儿连忙抓住她的手,担忧地喊了一声,“娘娘。”
“回宫。”
公玉姬扶着额头,冷不丁地说了一声。
她万万没有料到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在淮王的掌握之中,就像是被他扼住了喉咙那般,随时随地皆可能丧命
“容儿,淮王的意思是,我若查不出桃儿的死因,雨沫就会死?”
回宫之后,待她稳稳地坐在榻上之时,公玉姬面容镇定地问道容儿。
“淮王是对娘娘这么说的,可桃儿的死与娘娘无关啊,这要从何查起呢?”容儿甚是费解,为何她家娘娘不争不抢竟会被那么多事儿缠上。
“不,到现在你还以为无关么?那背后之人就是在给我警告,让我不要再去查那件事。”
公玉姬如今是骑虎难下,她明明就快要接触到真相,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受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行罢,她查便是,她就不信了,总有一日她会等到水落石出的一日。
但若是要查,她就势必要去贤德宫一趟。
可是如今的这种情况,贤妃未必会理会她,实在是难办。
果真。
今日是第三日,公玉姬已是三次上门求见贤妃,皆被她宫中的宫女以生病为由婉拒了。
这桃儿一向是寸步不离贤妃的,她有什么动静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她必须要去见一面贤妃。
迫于无奈,离淮王说的十日之约已过去了三日,她实在是没了法子,去见了刘璞烨一面。
奇怪的是刘璞烨并未对她冷嘲热讽,反而他的行为举止甚是怪异。
让公玉姬曾有一刻恍惚地觉得刘璞烨居然是真的爱护于她的,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爱意。
“皇上,臣妾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想求皇上。”
“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替你办到。”刘璞烨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