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同宛凝喜欢即可,臣妾身子不适,现下先告退了。”
公玉姬懒得跟他争,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走了便是。
话一说罢,她带着容儿抬脚就走,甚至连一丝丝要看他一眼的念头也皆没有。
他的心委实气急了,只能一人生着闷气,连陪着贤妃赏花也心不在焉,颇为恼火。
“皇上,您若是有事,就先去忙着罢,凝儿如今心情好多了,不碍事的。”
贤妃是个蕙质兰心之人,难怪刘璞烨赐她一个贤字,那也是只有她才能担得起。
见她这么一说,刘璞烨顿时眉眼带笑,“无事,朕难得陪爱妃出来走走,岂有中途又离开的道理?”
“可皇后娘娘她似乎心情也不大好皇上您去看一眼娘娘罢。”
权宛凝将搭在刘璞烨身上的手松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甚是让人困惑。
刘璞烨狐疑多问了一句,“爱妃这是有话要说?说罢,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因无意间听一个宫娥说起,皇后娘娘昨夜一人出了凤鸾宫,去找了正当值的韩侍卫说了会儿话,臣妾猜测定是娘娘心情不好,这几日皇上您一直待在臣妾宫中,也没法子安慰娘娘。”
权宛凝说话避重就轻,似真的只是无意间提醒一句,断然没有任何什么想法之类。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刘璞烨的脸顿时连装都装不下去了,一张脸铁青地吓人。
“哼!那朕就去瞧瞧,她到底是哪里心情不好!”
说罢,龙靴一抬,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御花园,连带着身后跟着一众宫娥,太监,纷纷皆急匆匆追了上去。
皇上龙颜大怒,任谁也没料到,只因贤妃娘娘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凤鸾宫。
公玉姬这厮还在焦急地等待着韩会帮她查的消息,连容儿端上来的糕点冷却了她皆没碰一下。
“容儿,你说一个男人若是要想杀一个女人的话,他至于大费周章地”
她用手上的簪子不停地在手上左右交握住,突然在对着容儿说话之时做出一个要将簪子插入心口的位置。
容儿大惊,连脸色都吓白了,“娘娘金枝玉叶,定要小心一些”
待她冷静之后,又续道:“依奴婢而言,李月珍乃是一弱女子,若是要她死的话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这个方式乃是最繁琐的法子。”
“不错,所以我猜测,杀害李月珍的人不是淮王,而是另有其人。”
公玉姬当时见过李月芙是怎么死的,那脖子上的两条勒痕足以证明,她是被人活活给掐死的,而能有这么大力气的,定是男子所为。
刘子真既然能悄无声息杀了李月芙,他又怎么可能用这种最为危险的法子杀李月珍呢?
所以她猜测,杀死李月珍的凶手或许乃是后宫之中的一女子所为,且或许她就是与她失忆有关之人。
“皇后甚有闲情雅致啊,这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去与一侍卫谈天说地,当真是闻所未闻。”
两人正在琢磨着这事儿还没个结果,却突然听到从大殿外传来一个让公玉姬甚是反感的声音。
他不是此时正陪着贤妃赏花,怎么会这会儿子跑到她这里来了?
公玉姬仰起头看向他来时的方向,直到容儿提醒她才不情愿地向某人请安,“皇上这话是何意思,臣妾怎听不大明白?”
刘璞烨冷哼一声,随后大手一挥,苏小周立即会意,将大殿内所有的奴才全部转移出去。
当只有两人在此之时,他终于忍不住质问道:“公玉姬,你最好是注意你自个儿的身份,堂堂皇后,跟朕的一品侍卫走得如此之近,你还把朕放在眼里么?”
公玉姬当夜出宫之时极为小心,她心中不免得一惊他是如何知晓的?
“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韩侍卫与臣妾一清二白,再不过也只是朋友,皇上要怎么去想那是您的事儿与臣妾无关。”
她的言外之意在刘璞烨耳朵里听了便是,她日后该怎么与韩会相处就与他怎么相处,管你怎么看呢!
刘璞烨气得满脸涨红,连指着她的手皆在抖动,眼见着一巴掌就要朝她呼过来,公玉姬竟一动也不动。
当手停在半空之中时,他猛地停下来,转而用极为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你最好是不要让朕抓到任何把柄!否则你给朕等着!”
不过半刻的时辰也没有,皇上竟拂袖而去,让凤鸾宫的人好生担忧。
皇后娘娘这复宠也不过一月的功夫,皇上说变心就变心,甚至自那以后,宫中莫名其妙就有了谣言。
说是公玉姬与一侍卫走得过于亲近惹怒的皇上才会失宠。
总之,所有人像是在看笑话似的来看待凤鸾宫。
但无论如何,公玉姬毕竟是皇后,没人敢动她,甚至是刘璞烨,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并未责罚她半分。
有人说,纵观历代历朝,皇上对待后宫妃嫔最惨的方式,便是将她冷落。
无论那人是皇后娘娘,只要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就算是再高品阶的妃子,那也形同虚设一般。
可公玉姬不觉得,她觉得刘璞烨若真的冷落她的话,她这心里会开心一万倍。
但这件事她终归还是连累了韩会,刘璞烨那个昏君,居然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理由地停了韩侍卫的职,让他趁着这段时光反省自身。
她气得若不是容儿拦下她的话,她当真就去找刘璞烨算账了。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皆在找她麻烦,一次两次,他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了公玉姬的身上。
不过,因着韩会不能随意进出宫中,但他在宫中的势力还在,得亏他还记得此事,让她担忧了好一阵。
她如今的身份,若是派人私下去查定会打草惊蛇,故必须得用第三人去帮助于她。
只是她没想到,韩会找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七公主。
当七公主突然出现在她的凤鸾宫时,她明显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
七公主当初还是在公主之时,古灵精怪,甚至可爱俏皮,如今嫁做人妇,竟有了一种叫沉稳的气质。
她见了之后甚是觉得可惜。
这与那些大臣们的诰命夫人除了身份尊贵之外,还有什么不同呢?
“月如见过皇嫂,自匆匆一别后,记得在月如还未出嫁之时,皇嫂不过只是一介宫女而已,如今,今时早已不同于往日。”
七公主一见面便是一阵感慨,话里有话的模样当真让人觉得怪不舒服。
但公玉姬不想去想那些,她笑着回道:“许久未见小七,当真是想念,你也别叫我皇嫂了,就如从前一般叫我玉儿就好。”
“那怎么行呢,皇嫂就是小七的皇嫂,月如与驸马皆不能逾越了身份,皇嫂觉得呢?”
罢了,这话一听公玉姬便知小七心中到底是对她有怨念的。
她不知作何解释,甚至心中略有些悲戚,别人误会他们尚且可以不顾,可是小七她们之间的关系,竟也这般怀疑。
怎叫她不伤心?
“小七,你莫要误会了,宫中的传闻不可信的,我与韩侍卫两人之间纯粹只是朋友而已。”
打开天窗说亮话,公玉姬此时也不愿与她绕来绕去,这事儿她甚至都从未给刘璞烨解释过。
她觉得清者自清,你若不信的话就算她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信的。
只见她话音刚落,七公主便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红了眼圈不说,还从衣袖里拿出一锦帕气愤地扔在她的脸上,“公玉姬,你叫我不要误会?可你们又是在怎么做的?你可知他把你送的手帕宝贝得什么样儿?连碰都不让我碰!你让我别误会?可笑!”
公玉姬一听顿时懵了。
她何时送过锦帕给韩侍卫?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小七,你误会了,这锦帕上虽绣着我的名字,但我真不知是怎么到韩侍卫手上的,我对他就跟对你是一样的,你们两皆是我在宫中交到的朋友。”
公玉姬此刻当真是极了,小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如今她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没办法辩驳这锦帕的来历啊!
小七哭得肩膀皆已开始抽搐不止,却还在与她辩论着,“你不知道,若不是你送的,难道还是他偷来的不成?我就不信你心里一点点皆不知他对你的情。”
她这般模样让公玉姬心中却不甚欢喜,甚至有种错觉,当初那个敢爱敢恨的七公主又回来了。
“哎哟,我的小七七,我公玉姬对天发誓,我若对韩侍卫有半点男女之情,我不得好死!”
“哼就算你没有,可他呢?他对你那是眼巴巴的喜欢,”小七见她发誓之后心中终于痛快了些,而后又道:“我原先不知他心中装着的人是谁,可没想到,竟然是你,当真是我瞎了眼。”
她从不后悔嫁给韩会,但是她后悔的是,为何不早些知晓此事,若是知道了,她就算是再喜欢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即便她嫁去韩府之后,所有人皆对她宠爱有加,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