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权宛凝与公玉姬两人并排坐着,忽然听到了那门的方向有了动静
两人随即站了起身,只见不一会儿,有人似乎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公玉姬顺势去摸,果真是一大活人,且那人身上遍布都是血迹。
“啊”
地上那人闷哼一声,公玉姬的身子忽然一颤,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雨沫,是你么?”
“娘娘?”
那人忍着疼痛,起身而坐,这乌漆漆的一片,只能从声音去辨别对方。
“是我,雨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身上……”
公玉姬不敢靠近雨沫,只能从声音辨别出她在的方向。
“无碍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娘娘不要担心。”
雨沫主动地在公玉姬的手上拍了拍,她所受的的确只是皮外伤而已,但比起这些她更担心的是公玉姬为何也出现在了这里。
在十几天前,她受公玉姬的命令拿了给韩侍卫送去的药膏,还未能走多远便大老远瞧见了桃儿。
桃儿神色慌张,也不知她要去哪儿,撞了人就跑,她心下生疑虑便直接上前跟了去。
这里离凤鸾宫如此之近,离贤德宫甚远,桃儿为何匆匆忙忙跑过来,走的还是一条平日里甚少有人会选的路。
只因那里皆是一些废弃之物,草丛颇深,内务府的人一直推脱不去处理,也就作罢,一搁就耽搁了数月。
只是没料到她跟在桃儿的身后却发现了一件惊世骇闻的事儿。
“你是说是桃儿自己跳下井里去的?”
公玉姬连忙问道。
雨沫连忙应着,连声音皆变得颤抖,“是,是我亲眼见她跳下去的,她同贤妃小小的争执了一番,毫无预兆就跳了下去。”
那口井并非是枯井,这么一下去铁定没命。
雨沫见状直接冲了出去,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怀中的瓶子随之掉落在井中。
至于为何出现在桃儿的手中,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所以,你就被那所谓的贤妃给带到了这里?”公玉姬顿了顿,心想着真正的贤妃还在此,遂又向雨沫解释道:“如今咱们在宫中看到的贤妃并非是真的,真正的贤妃也同我们一起被关在了这里。”
“怎么会有如此蹊跷之事?”
雨沫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就算是她,也是花了好长的功夫才去接受的这个事实。
这里乃是整个鎏金戒备最森严的皇宫,竟还能出狸猫换太子的一幕,委实觉得可笑。
公玉姬无奈,“此事说来话长,你先说你是怎么被她带到这里的?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过的是什么生活?”
以雨沫的身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的确,当桃儿跳下井中的时候,雨沫忽地出来让穿着红裙的贤妃吓了一跳。
雨沫不知眼前的人不是贤妃,她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女人,也不请安,只是用那凌厉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那贤妃丝毫没把她放在心上,转而往后退了一步,而她身上的香味倒是越发浓溢了起来。
雨沫见这水井颇深,她下意识地要想要跑出去叫人,可是没走两步,她的腿突然发软不止,随之而来的是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等她醒来之时,她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四周没有任何烛光,她甚至看不清楚那个抽她鞭子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那人每日似是定点来的,将她抽晕了过去,又会亲自给她上药,待她的神志恢复之后,又继续折磨她。
这新伤旧伤一层一层的,身上早已没一处好地方了。
雨沫将自己所受的苦全部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没有向公玉姬提及她所受的苦,反倒还笑着安慰公玉姬。
“我们尽快想办法出去,你身上的伤可不能留疤的。”
公玉姬不停地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玉儿,你莫要急,我消失了恐怕无人发现,但你不同,皇宫上下如今定是倾尽全力在找寻你。”
权宛凝看着两主仆互相安慰着对方,心中一时酸楚。
她倒是没料到桃儿那丫头竟然如此刚烈,好歹也要留着一条命啊。
公玉姬听后,不知为何,她在此时忽地想到了刘璞烨。
每一次她危难关头,这家伙总能出现,不知道这一次他是否能发现她在这里?她这心中除了不断的祈祷之外,别的也做不了任何事儿……
承乾殿。
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就算是公玉一族造反叛乱之时,他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可是皇后娘娘已失踪了两日,她是凭空消失的,这对于皇上的打击那不是一星半点。
无论是哪个妃嫔前来都会被灰溜溜地赶回去,苏小周这几日整日都在提心吊胆。
不仅仅是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更是担心皇上。
这皇后娘娘对于皇上有多重要他是最清楚的。
苏小周与韩会两人伴于皇上左右,只见两人脸色皆一片铁青。
“还没有消息么?”
刘璞烨沉声问了一句,韩会随即站了出来,抱手恭敬回道:“宫内所有侍卫皆找了一遍,并未有见到皇后娘娘的踪迹。”
“别跟朕说没有,这人难道还能蒸发了不成?给朕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不可!”
刘璞烨气得心郁难结,胸口竟直发闷。
“皇上,城门已关闭了两日,若是再关闭下去,恐怕老百姓皆会有意见,整个上京城都会惶恐不安。”
当发现公玉姬不见了之时,刘璞烨随即就将城门关闭,绕是一只苍蝇也逃不出这上京城。
可这都两日了。
刘璞烨手握着那玉扳指不停地在转动着,他整张脸遍布了乌云,随时皆有可能刮起一阵暴风雨,连上朝的大臣们皆惶恐不安。
“吩咐下去明日开城门,安排重兵把守。”
……
第三日。
从北方归来的淮王不顾侍卫的阻拦,执意要闯进御书房面见圣上。
当他堂而皇之闯了进去并立于刘璞烨面前时,刘子真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皇兄此时此刻竟还要心情练字。
“皇兄可真是好兴致,臣弟听闻皇嫂皆已消失数日,音讯全无,难道皇兄一点都不着急的么?”
刘子真话一说出,刘璞烨便再也忍受不了,他将笔一撂下,绕过案台,冲上去便一脚朝刘子真踢了过去。
他毫无防备地直接朝旁边的瓷器瓶摔去,哐当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荡整个御书房。
刘子真的额头被碎片给扎得涌出鲜血不止,但他仍是面带微笑,一直到他站了起来,笑得更为大声。
“皇兄这是把气撒在臣弟的身上?没关系,臣弟受着便是。”
刘子真将手捂住一直往外冒着鲜血的额头上,手上没一会儿便是鲜血。
“你知晓朕为何要打你,淮王,小心引火自焚,朕绝不放过你!”刘璞烨一字一句皆是咬着牙所说出来。
他们兄弟二人的恩怨向来已久,两人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哦?皇兄可当真是冤枉了臣弟,此番臣弟从北方归来,您猜我这路上遇见了谁?”
刘璞烨冷着一张脸抬眸看他,又听闻他续道:“韩大侍卫费尽心思都没能找到的人,被我给救下了,臣弟可是带着他直接快马加鞭来见皇兄。”
他口中所说救下的人便是韩会的手下齐威。
当时韩会被刘璞烨故意判罚,为的便是让他去做另一件隐秘之事,索性韩会便派遣了手下最为得力之人给公玉姬,任她听谴。
但实则这一切皆是刘璞烨的授意,若是没有他的同意,韩会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儿。
那齐威最近进宫去找了公玉姬一趟,可是还未来得及禀报给皇上,他便再一次被派遣去了北边。
故公玉姬在失踪前所发生的一切,就只有从齐威的身上才能获取。
只不过韩会寻了他几日,皆未有他的消息,竟没料到被淮王带了回来。
说那时那时快,刘璞烨随即召见了奄奄一息的齐威。
那齐威身上中了六刀,索性皆不是致命伤,据说是在查到消息之后在回城的路上受了埋伏。
齐威的武功不低,且他的警惕性极高,能让他受埋伏的人绝不简单。
好在他事先在北方之时发现有人一路跟踪他,便直接写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托人带回给宫中的皇后娘娘。
可也没曾想,皇后娘娘还是因此遭人暗算。
“杀你的人还有活口么?”
“回禀皇上,奴才被淮王所救之后便已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就已在回京的路上,此时应当淮王最为清楚。”
齐威唇色发白,今日他本是不应当下床,但一听皇后娘娘出了事儿,他怎么想都觉得与此事有关。
刘璞烨与韩会将公玉姬所知晓的事儿也明白了个彻底。
两人一言不发,如今牵扯到宁国公,这便不是后宫之事这么简单。
定要想个完全之策,方可将公玉姬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来人!”
苏小周随即上前听命,“皇上您吩咐。”
“立刻摆架贤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