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枪声停止了,然后响起了一片喊杀声。随着喊杀声,平井少尉带着他的小队冲下了山坡。
罗兴利骂道:“妈的,嫌用枪打不过瘾,这是要跟我们爷们练练!”
罗兴利站起,抽出马刀高喊:“让这帮小鬼子看看,我们阿尔巴津人不是孬种!”
阿尔巴津战士们纷纷站起,给步枪上了刺刀。
罗兴利高喊着:“跟我上!”
罗兴利带领着战士们冲向了日军。
罗国仁点头道:“兴利,不愧是我们阿尔巴津人的后代!”
双方在缓坡混战在了一起,不过相对于强壮的日军,阿尔巴津战士的体能明显吃亏,而那些白俄士兵在一旁袖手旁观。
罗国仁命令白俄小队长率军支援罗兴利,小队长却以他的任务是保护罗国仁为由,拒绝了罗国仁的命令,并让两名白俄制住了罗国仁。
阿尔巴津战士们纷纷倒下,残存的战士和罗兴利被日军团团围住。
罗兴利身上已经挂了花,他吐了口带着血沫的唾沫,嘟囔着:“这帮白俄到底是脚踩两只船,信不过。”
罗兴利望着身边为数不多的战士,高喊道:“跟这帮小鬼子拼了!我们要为阿尔巴津人的荣誉而战!”
战士们纷纷高喊,附和着罗兴利的喊话。
就在这时,在日军外围响起了喊杀声,一面上帝自卫军的大旗出现,自卫军的战士们呐喊着高举大刀冲向了日军。
罗兴利一愣:“杜庆虎!”
在不远处的密林中,贺文魁问道:“庆虎,等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去收拾残局多好。你又何必去救罗兴利呢?他可是你的仇人。”
庆虎沉声道:“他是我杜庆虎的仇人,可他也是我的同胞,我不能看着我的同胞被小日本杀害,无动于衷。”
贺文魁摇头:“太便宜罗兴利了。”
庆虎指着对面的山林道:“刚才对面响枪,听枪声绝不止一个小队,日本人在那里还埋伏着起码一个小队的人马。我派人去救罗兴利,也是为了敲山震虎!”
贺文魁眼前一亮:“那我们……”
庆虎摸着脸上的伤疤道:“我们给小鬼子来个浑水摸鱼。”
庆虎抽出了枪,对贺文魁道:“师傅,传我的命令。让剩下的弟兄跟我绕到对面的林子背后。”
贺文魁应声后转身离去传达命令。
庆虎望着缓坡上的战场,日军在内外夹击中,已经渐渐支撑不住。
山林中,木下焦急地催促着松岗:“大尉,快派人支援吧,底下的平井小队要支撑不住了!”
松岗铁青着脸道:“木下,你可从来没说过,这里还有一支反日游击队!这些中国人狡诈多端,我再把河野小队派去支援,很可能会中了中国人的奸计。”
木下难以置信地望着松岗:“难道你要撤退?”
松岗点头:“我们大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松岗又对木下道:“木下,都是因为你,让我损失了一个小队。这个罪责最终要由你来承担,有什么话,你去军部说吧。”
松岗刚要命令卫兵收押木下,一声枪响骤然响起,松岗狠狠地盯着木下,最终倒毙在雪地上。
木下对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命令道:“我现在是最高长官!执行我的命令,河野小队跟我下山支援!”
传令兵呆呆地望着躺在血泊中的松岗,压根没有去传令的意思。
木下又一次勾动扳机,将传令兵击毙。
木下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对另一名传令兵吼道:“传我的命令!”
那名传令兵吓得一哆嗦,向河野小队跑去。
果然不出庆虎的意料,日本人的另一个小队出动了,但他们并没有去支援陷入苦战的平井小队,而是冲向了观望中的白俄小队。
庆虎在那支小队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木下。庆虎明白了,木下的目标是罗国仁。因为罗国仁掌握着找到宝藏的线索。至于平井小队的生死,木下根本就并不在意。
庆虎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战士们从河野小队背后的山林中杀出,河野小队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木下见此情景,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向白俄小队靠拢。
因为自卫军出现而压力骤减的罗兴利也看清楚了木下的意图,率领残余的战士向罗国仁靠拢。
原本就士气低迷,无心恋战的白俄小队在双方的夹击之下溃败,白俄小队长带着白俄们逃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木下一面带着河野小队抵抗庆虎的进攻,一面俘虏了罗国仁和其格勒。罗兴利见此情景,红着眼杀向河野小队。
罗兴利吼道:“木下一郎,有种出来跟老子真刀真枪地比试,把我爹给放了!”
忽然一声枪响,罗兴利胸口中弹,倒了下去。
罗国仁高喊:“兴利!”
罗兴利捂着胸口,汩汩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罗兴利想努力按住,手却渐渐失去了力气。在他耳边,喊杀声和枪炮声渐渐变得疏远,最后归于平静。罗兴利瞪着双眼,望着湛蓝的天空,他上翘的嘴角忽然出现了一丝笑容。他终于放开了压住胸口的双手,也放开了他的理想,他的仇恨,他的责任。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已经习以为常的天空,也会如此美丽。罗兴利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是二十四岁的他在这人世间呼出的最后一口气。听起来,既像是呻吟,也像是赞叹。
木下扔掉手中的步枪,恨恨地骂道:“哥萨克杂种!”
木下举起手枪对准罗国仁大喊:“杜庆虎!你叫你的人停止进攻,否则我就杀了他!谁也别想得到宝藏!”
庆虎高喊:“老子早就知道宝藏在哪!木下,你就准备受死吧!”
庆虎指挥着战士们发起了冲锋。
木下听了庆虎的话大惊失色。罗国仁则猛地向罗兴利的尸体扑去,抱住罗兴利大哭。木下想要拉回罗国仁,但却怎么也拉不动,他身边的日本士兵一个个倒下。
木下见大势已去,一把拽下罗国仁的羊皮背包,转身要逃。罗国仁对背包无动于衷,但一旁的其格勒却抓住了背包,和木下争抢起来。争抢中,背包中的红宝石、牛角号角、十字架和匕首掉落在雪地中。枪声越来越近,木下一把抓起雪地中的红宝石,向密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