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说完天帝厉声道:“来人,将戚泱仙君关押到极寒之地。”
萱凝知道爷爷此番是真的动怒了,她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泪眼婆娑:“不要,爷爷,求求你,不要……”流放极寒之地,去了那的神仙都是犯了大罪的,最后没有一个能重返天界,他们难道此生无法相守了么?
戚泱轻笑一声,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柔声道:“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是我当年犯下的错,我应是要受罚,给你和女儿一个交代。”
只见他被天兵拉走,越来越远,她哭的不能自已,不知哭了多久,她仿佛失去了意识,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被夙芳抱回玄灵宫,蜷缩在床上,理也不理旁人,小声哭泣,连想容也未曾抬眸瞧上一瞧。
她此刻似乎感到绝望,好似失而复得的东西又再一次被她弄丢,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知哭了多久,她掀开被子,只感到强烈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伸手挡了挡。眼睛酸涩肿胀,呆呆的在床上坐了半晌,不知该做什么。
突然门被打开,只见想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抬脚进了房间,本是忧愁的脸上在见到萱凝的时候变得明媚起来。连忙把粥放在一旁,快步走来担忧问道:“母亲可有不适?”
萱凝摇摇头依旧毫无神采。
想容叹了口气,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戚泱仙君真的是我的父亲?”
听此萱凝眼中似乎恢复了光彩,下一秒却微微湿了眼眶,伸手扶着想容的脸道:“倒是此刻才发现,你眉眼比较像他,这鹅蛋脸倒是随了我。”
说罢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想容连忙拿了帕子替萱凝擦了擦:“母亲莫要哭了,你都哭了一夜了,眼睛怕是会哭坏的。”
萱凝点了点头,手不停抚摸着想容的小脸:“是母亲亏欠了你,从小就备受流言蜚语。是母亲对不起你。”
想容再也控制不住也哭了起来,似乎这六百年来藏在心底委屈一拥而上,全部爆发:“母亲。”
“可是,我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你父亲了。”说罢肩膀不停颤抖,别过头去,小声哭泣。
想容突然道:“我们去求求道君师公,或许他有办法,过些日子太爷爷消了气,让道君爷爷再劝说劝说,说不定父亲就可以回来了。”
听此萱凝眸中一亮:“对,对。”说罢她翻身下床,慌忙的就朝门外跑去。想容在后面喊道:“母亲用过早膳再去吧。”
“我哪有心思用饭!”
“那把鞋子穿上啊!”
萱凝一路慌张的跑到太上道君的住处,满眼希翼问道:“师傅你去求求爷爷,让他放了戚泱。”
太上道君微微一叹:“凝儿啊,这事只能等你爷爷气消了,我们说的再多他未必听得进去。”
听此萱凝一脸颓废的摇晃了两下说道:“我不忍心瞧着他吃苦。”
“那小子身子骨硬朗着呢,如此对他来说也是历练,你放心就是了。”萱凝点点头,失魂落魄离开了太上道君的住处。
不知怎地竟走到了清池泉,想起那日自己与戚泱的相遇,自己当时的窘迫,他还淡定自若的装不认识自己,嘴角微微上扬,无精打采的坐在一旁石桌前。
忽听有人唤她,转头望去,瞧着三哥夙芳一身红衣风姿缥缈的走了过来,自顾坐在她的身边叹道:“妹妹你莫要一直颓废下去。”
萱凝幽幽说道:“他如今还在哪极寒之地受苦,我怎还能提起兴致。”
夙芳道:“你是否去找过酿酒仙子?”
经他一提,自己似乎忘了这茬儿,那日大殿上的变故对她打击颇大,如今真是糊涂了,也不知苏怨君现在如何了,她还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她。
立马起身道:“三哥我还有急事,先行一步。”刚要转身就被夙芳一把拽过来坐下:“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只听他幽幽一叹:“酿酒仙子因触犯天规,被罚到冥界接任孟婆一职。”
听此萱凝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难不成在冥界时说的那位便是苏怨君,那日在奈何桥上见到的粉衣女子莫非是她。
顿感背脊一凉,似觉心中悔恨,当时为何不去看个究竟。又听夙芳道:“酿酒仙子让带句话给你。”
萱凝转头望向夙芳问道:“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这一切都是她所期望的,凡间的几日缘分抵的上在天界无尽的四时更替。愿你不要为她执着,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请你不要迁怒于风月。”
夙芳一字不落的把苏怨君的话重复给萱凝。听此,萱凝心中五味杂陈,她怎就没想到那位江家小少爷就是风月呢?
在天界之时她就欣赏风月神君,如今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做耽搁,立马起身朝大殿奔去。
夙芳微微一叹:“情爱伤人啊,我又何曾逃的脱?”说罢自嘲一笑。
萱凝被拦在大殿之外,守门的仙使说:“天帝下令,若是公主是来求情的,不得放行,还请公主恕罪。”
萱凝在外面直跺脚,最后只得失望而归。
……
这几日对她的打击有些大,先是戚泱被关,之后又得知苏怨君被贬冥界,她竟都无能为力,自己好恨如此的自己。
怎料那花紫柔竟来她的玄灵宫寻晦气,入门则是一顿大哭大闹:“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天界都传开了,你与那戚泱仙君早在六百年前就私相授受,女儿也是他的,你怎还舔着个脸要嫁给玥哥哥!”
萱凝这才知晓如今天宫已经紧锣密鼓的筹办起她与花冉玥的婚事,天界无人不知。
萱凝皱了皱眉,示意旁的仙娥把花紫柔拉下去,结果却被花紫柔甩了个踉跄,听她又道:“我不会让你如意嫁给玥哥哥的。”
说罢她转身跑开。
萱凝幽幽叹气,也不知这丫头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想同她计较,在她眼中花紫柔便同想容一般,都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