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暧昧的气氛则被戚泱打断,他突然就拉开玄翎的手,直接拉到他的面前。
玄翎吓了一跳,但还是笑着问道:“秉文,你这是怎么了?”
戚泱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几天你也累了,回房歇息吧。”说着放开抓住玄翎手腕的手,抬脚就往屋外走。
玄翎见他竟然如此敷衍了事,心中酸楚不已,忙的快走两步,直接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声音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哽咽出声。
“你为何碰都不愿碰我,以前你总是追在我身后,总是想让我嫁给你,怎如今却对我如此冷淡?”
话刚落,泪水也顺着玄翎的眼角滴落,伴随着小声的抽噎。
就听怀抱之人微微一叹:“你莫要乱想,只是我们还没有成亲,怕是不妥,你我二人之间怎可如此草率?”
可玄翎依旧不死心的问道:“真的?”
“真的。”戚泱轻笑出声,拨开她的手,转过身与玄翎面对面,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说道:“莫要胡思乱想,待公主大婚之后我就寻天帝为我们赐婚。”
玄翎破涕为笑,依偎在戚泱的怀中。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终于,到了萱凝出嫁的时候了。
萱凝身穿绣着凤凰花样的大红嫁衣,一头青丝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从不施粉黛的她,今日上来妆,竟显得熠熠生辉。
为她上妆的小丫头笑着打量了她好一会,随即笑着夸赞:“公主今日真是美艳,二皇子定会珍惜宠爱公主的。”
萱凝无奈苦笑,有时她也羡慕这些不谙世事,心思简单的小丫头。
白月忱在一旁不屑冷哼,心中暗道:今日过后怕是没有机会得到宠爱了。
正午时分,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灼芙蓉。
萱凝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额上花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与红唇华贵之至。
南天门外,天帝率众仙为萱凝送嫁,这一嫁再相见恐遥遥无期,天帝眼中尽是不舍,晟瑜娘娘也躲在天帝身后直抹眼泪,萱凝的几位哥哥面上也没有太多喜色。
不论家人如何爱护萱凝公主,嫁到魔族之后就是魔族的二皇子妃,若是他日两族发生任何战乱,萱凝则是最为难的那一个,地位尴尬,处境危险。
从玄灵宫起,红毯一直铺到了南天门口,萱凝被白月忱搀扶着,缓缓踏步而来。
见到爷爷、母亲还有哥哥的时候,竟是鼻头一酸,还真有三分出嫁离家的酸楚。
萱凝走至天帝面前,长跪拜别,晟瑜娘娘再也受不住的走过去,抱着萱凝哭的连话也说不出。
不由红了眼眶,萱凝心开始阵阵抽痛,若是母亲之后得知自己死后的消息会如何?她不敢深想,也紧紧抱着母亲失声痛哭。
萱凝行完礼,起身看着天帝,天帝眼中的心疼让她哭的更甚,再也不敢看向哥哥们,忙的转身上了魔族前来迎亲的马车,随后紧跟着是公主的嫁妆马车。
螯沨一袭红袍,韶光流转,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笑意,注视自己的新娘萱凝上了马车。他走到天帝面前,冲着天帝跪拜下去,说道:“小婿定会照顾好萱凝公主,不会让她受委屈。”
天帝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看向萱凝的马车,缓缓开口:“记住你说的话。”
螯沨道:“小婿谨记。”
萱凝躲在马车里,伸手微微挑开帘子,就见白月忱望着螯沨出神,并没有注意她这边的动向。嘴角一勾一抹笑容挂在她的脸上。
摸索了一会,萱凝从袖中掏出一个木雕小人,这便是在魔族之时雕刻的小人,样貌与她一般无二,仔细看才发现,小人似乎也是一身新嫁娘的装扮,大红嫁衣与她身上的如出一辙。
她伸手抚摸着小人的脑袋,喃喃自语:“一切都靠你了。”
天色清和,清风浮动车帘,依稀能瞧见车中红嫁凤冠的新嫁娘,突听一声高喊:“启。”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螯沨翻身骑上高头大马,走至队伍的最前端。空中百鸟庆鸣,盘旋于萱凝马车上方,庆贺公主大嫁,两族结秦晋之好归于和平。
马车后面跟着的则是送亲的队伍,为首的便是夙芳与苡歌,再后面的则是天界之中地位较高的神仙,他们受天帝之托将公主送到荒寂之上,目送队伍进入魔族之后再回天宫复命。
如此一来天帝也安心了,他一直宠爱着这个孙女,总盼着她能寻得良配早早出嫁。
但最宠爱的那个,往往也是最不省心的那个,起初就克死了三任未婚夫,这第四任也是稀里糊涂的就退了婚,去了趟人间给他带回个重外孙女,可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得知戚泱是想容的父亲,可最终也没得善终,此刻又要嫁入魔族,这让人如何放心的下……
思及此处,天帝竟偷偷抹了滴眼泪,无奈一叹,目送着队伍越走越远,白鸟庆鸣之声也越来越听不清明。
天宫离荒寂的路程若是驾着祥云而去,大概也就一日左右,随着车队而行也要四天左右,现下已经过了两日,她也必须有所动作了。
挑开帘子看了看,便见白月忱行于她的马车旁。
萱凝冲着白月忱说道:“白姑娘,我有些乏了,不知这一睡也不知多久会醒来,若是到了荒寂你记得叫我。”
“公主放心。”白月忱回道。
话音刚落,萱凝就冲夙芳那边递了个眼色,夙芳见此微微冲她眨了眨眼睛,忙的一脸慌张的就要往车子里钻。
“妹妹可有什么不适,哥哥给你诊脉瞧瞧。”
白月忱见状急了,忙的伸手去拦,制止了夙芳的动作。夙芳面上一沉有些不悦,冷哼一声:“怎么,替自家妹妹诊脉有何不妥么?”
这确实是没什么不妥,但是若是被查出萱凝被下了毒岂不是要坏了计划?随即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道:“今日是公主出嫁的日子,殿下怎说都是男子,也要避嫌才是。”
夙芳被她的话给气乐了,说道:“怎么,本君与萱凝公主是亲兄妹,避什么嫌,耽误了病情是你能担待的起么?你们魔族就这么对待未来的二皇子妃?”
这话压的白月忱无话可说,但就是不能让夙芳给萱凝诊脉,还想出言说些什么,却听前面一声呵斥:“白月忱,退下。”
螯沨听到这边的争吵时,立即就下马朝这边走来,看到白月忱处处阻拦夙芳时面上浮上一抹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