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熙一路逃到密林深处,不甘心的看向玄灵宫的方向,烦躁的扯掉挡住脸的黑色面巾,狠狠的将面巾丢到地上。
她是见过白月忱的,没想到白月忱竟然做起了萱凝的护卫,这次联姻的事本就让她措手不及,多次联系夜魅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禁有些乱了阵脚。
怕极了夜魅将她的的事抖落出去。
抬手摩挲着脸颊,自己的这张脸还是夜魅用邪术替她换上的,不然她又如何能瞒得过秉文罹烟的眼睛。
变幻之术只能变化皮毛,所以便只能挺而走险,舍弃自己的脸,换上另一张脸,那张与玄翎一模一样的脸。
她眼中透着狠力,秉文,已经为你付出这么多,绝不会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突然间,密林中传出一声魅惑邪笑,听的让人汗毛直竖。
一阵红烟过后,夜魅从不远处款款而来,望着羽熙的眼神中透着蔑视,说道:“听闻狗急了会跳墙,原来凤凰急了是会杀人的。”
羽熙满眼通红的瞪着夜魅,手攥成拳头握的咯吱作响,隐忍着怒气问道:“你究竟在计划什么?为什么要放萱凝回来?”
她真是气急了,夜魅做的这些事情全都在威胁着她,日日提心吊胆,生怕秉文发现端倪,发现她是个假的。
夜魅慵懒的依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淡淡开口:“当然是让棋子归位,将棋局布好。”
羽熙一愣,她是知道夜魅想要攻打神族的计划,也知道她在打解封诛天魔石的主意。
难不成这次联姻就是个引子,夜魅是打算大婚之日攻打神族?
随即问道:“难道你是想在大婚之日攻打神族?从荒寂进攻?”
突然夜魅得意笑道:“连你都没有看破的计划,想来定是万无一失?”
羽熙一脸疑惑,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又听夜魅道:“送亲队伍行至荒寂,而我们的人攻向云天虚海,你猜猜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羽熙一愣,细细回味夜魅的话,原来如此,原来是想把送亲队伍的人困在荒寂,调虎离山之计。
羽熙冷哼一声:“不要忘了,五万年之前魔族可是用了同样的计策,还不是两败俱伤?”
“可又有谁能想到同样的招式会用两次?”夜魅依旧慵懒的靠在树干之上,眼睛微眯面上隐隐透着得意。
羽熙还是觉得不妥,虽然帮着夜魅对付神族没有好处,但也没有坏处,又何必开罪于她。
接着又道:“就算如此,一旦云天虚海出现变故,荒寂这边的人也会赶过去,到时候又如何抵抗。”
夜魅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停了笑声,漫不经心的抬手看着手上的蔻丹。
嗯,不知何时刮坏了。
又听她说道:“我们不是还有公主么?”
羽熙听此点点头,心领神会,对啊!神族的那些神仙真会不在意萱凝的死活,将萱凝扣为人质,就不怕他们翻出什么风浪来。
夜魅突然间就沉了脸色,对着羽熙一字一句道:“你可别被小白脸迷了心神,坏我大事,待到那日你想法子道云天虚海同我汇合。”
说罢,转身欲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待我灭了天界所有的神仙,我便可以放你自由,那张面皮放在我这里也就没有用处了。”
慢慢的,那紫衣身影渐渐变得模糊,隐入黑暗之中。
羽熙立在那处,隐忍怒气,眼中又泛起阴狠。
适才夜魅说的脸皮,正是她自己的脸皮,她身为羽熙时的本来摸样,也是一直以来用来威胁她的东西。
夜魅你等着,此事一过,我就送你下地狱,不!是灰飞烟灭。
……
萱凝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而且越睡越久,有时竟会睡一天一夜,小腹也慢慢开始绞痛,后来蔓延至胸口。
她在想,怕是到大婚那日自己的力气、修为都将会被疼痛消磨殆尽,如傀儡一般任由夜魅操控,榨干她作为棋子的最后一点价值。
萱凝缓缓从床上爬起,自己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望着窗外阳光高照,应是晌午了吧。
突然感觉身子发冷,又忙的拿起床榻上的棉被替自己裹了起来。
不由苦笑,这才刚刚过了夏末,将将入秋,自己却已经棉被裹身,看来真是命不久矣了。
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月忱,问道:“过了多久了?离大婚还有多少日子?”
白月忱回道:“离大婚还有五日。”
五日?
萱凝心下一惊,竟不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原来自己已经浑浑噩噩被断肠花折腾这么久了。
又感觉身子如千金之重,支撑不住又倒回床榻之上。
萱凝苦笑,冲着白月忱说道:“就我如今这破败身子,大婚那日怕是连走出这屋子的力气都没有。”
白月忱又道:“无碍,那日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话刚落,就见白月忱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白瓷药瓶,摊在掌心冲萱凝说道:“断肠花世间无解,但这药可暂时控制你体内的毒素。”
说罢就见她将白瓷瓶收入袖中,并未有交给她的意思。
萱凝不由冷笑,也不去计较,一枚棋子是没有计较的权利。
她此刻只期盼在她死之前能成功保住神族。
……
瞭望仙府内,戚泱正坐于窗边吹着徐徐微风,翻动书本。
刚送走笑容的玄翎正缓步走来,进了屋子便看到坐在窗边吹风看书的戚泱,无奈一笑,忙的拿了一件外衫披在戚泱的身上,又走到窗前关了窗子。
转头笑着嗔怪:“如今已经入了秋,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坐在窗边吹凉风?”
戚泱合了书本,冲着玄翎微微一笑,问道:“想容她可有怨我?”
这几日想容都在瞭望仙府,她本是想回玄灵宫探望母亲的,联姻这么大的事自己竟是最后一个得知,她要问清楚为何如此草率。
可偏偏父亲将她看的死死的,不许她出瞭望仙府,气的她好些日子没同戚泱说话。
戚泱也是无奈,毕竟这事牵扯甚广,他与萱凝只是不想他们的女儿牵扯其中。于是就又派人护送她回太上道君那处。
玄翎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那孩子向来懂事,心思也总是藏在心中,就算有所怨言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瞧着戚泱面色有些阴沉,玄翎则是素手抚上了他的肩膀,顺势揉捏起来。
就听她出声安慰道:“待此事落定之后,再让想容回府上住些日子,怎说都是父女连心,想来她也知道你的苦心。”
戚泱点点头没再说话。
二人都沉默了好半晌,而玄翎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顺着揉捏的动作一下一下,慢慢向下移走,动作轻柔,伴着浅酌的呼吸声,渐渐伸入戚泱的衣领,撩拨着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