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远望,满目凋敝,秦安歌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闷了。秦安歌看着那近处的灯火,再往远处看就是一片墨色了。北望云纪,南俯怀远,这是皇宫的最好远眺地方——摘星楼。以前表哥将她留在京都的时候,她就常常登上摘星楼,她一直在等父亲来接她,最后毁了一切的便是那叛军。
看着这满目的灯火,秦安歌只觉得所有的烦心事都堵在心口了。什么皇帝,什么韩子涵,都让她烦心不已,秦安歌忍不住长啸一声,心中的郁气终于抒发一点。夷则捂住了耳朵,等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她才劝秦安歌道:“主子,这里终究是皇宫。”
“是啊,这里终究是皇宫?可是你知道么,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可是现在我没有家了。”秦安歌掉下了一滴泪。
“主子,未来可期!”夷则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
秦安歌叹了一口气,夷则没有说话,她准备好了桌椅,一盘盘色泽漂亮的糕点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帘了,秦安歌看了一眼夷则:“你倒是惦记我。”
夷则听到这话轻声说:“今日年夜饭,主子是一筷子都没有动,全部便宜了那个小太监了,你愿意让自己饿肚子,可是腾凤卫诸人还是希望主子健康无忧。”
“其实有时我在想,你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坚持百年,有什么意思?”秦安歌苦笑道,“你们就这么信我?”
秦安歌说完便一块麻烘糕放进了自己的嘴巴中,其实这东西很不错,香甜暖糯还有芝麻特有的香味,可是就算再美味的东西在她的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了。
“主子,您是一面旗帜,如果不是您最后的福泽,我们连命都没有了。”夷则轻声说,“女儿家不易,如果出生在贫贱人家更是难过,稍微好一点养在家中,等着十二三岁就嫁人了,要是差一点的就卖给别人当童养媳,养得活养不活是一回事,任打任骂更是苦了,再倒霉一点便是卖给人伢子,以后生死都不是自己能决定了。”
秦安歌没有说话,夷则继续说:“有时候还不如刚出生就死了的女孩呢,至少什么都不懂,一阵风就去了。”
秦安歌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折兰那边怎么说?”
夷则回答:“这件事情全部都是余容夫人自己一人做主的。”
秦安歌点了点头,其实从一开始韩子涵献上那枚玉玺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只不过从自己手下人得知这个消息倒是颇有喜感,没有想到余容竟然会这么不避讳。
夷则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落在了秦安歌的面前:“主子,韩瑾瑜求见。”
“他来了就来了,直接按流程走就是,为什么你还特意出来一次?”秦安歌听到黄钟的禀告忍不住蹙起眉头。
黄钟颤抖着身子道:“主子,韩瑾瑜还带着刀呢?而且他身后还带着苗疆人。”
“看来是想要杀我了。”秦安歌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真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鲁莽,这可是皇宫。”
秦安歌示意黄钟退下,夷则连忙起身,只见韩瑾瑜果然带了人来,这是一个打扮很古怪的男人,一身黑衣,耳朵上缀着精致的银饰,头发用绸布绑着。不过银饰的模样很可怕,都是一些蛇,蝎子之类的东西。让夷则警惕的原因并不是那些古怪的银饰,而是男人脖子上那一条黑色的蛇,夷则甚至能感觉到那黑色的蛇头呼出来的腥气。
夷则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她的心头一跳,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墨绿色的带着冰冷的刀锋,夷则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家伙。
“噌!”一盘糕点直接挡住了一团黑雾,夷则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阁下何人,为何行凶?”
秦安歌板着脸,当她看到那一盘糕点变成了一滩黑水,眉头更加紧了:“这位先生,不知道你隶属苗疆哪一支,竟然敢私自动用禁术。”
“不愧是圣女之女,这认蛊虫的本事还是不错的。”那人说话了,这人虽然说的是官话,但是他的话带着很重的口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秦安歌看了一眼韩瑾瑜:“五皇子这是来吓唬我的还是来试探我的?”秦安歌说这话时,心头当真是怒火冲天,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冒犯过了。
“郡主见谅,此人是苗疆左护法须飞宇,他这一次来不过是想要见见郡主,并无冒犯之意。”韩瑾瑜连忙打了一个圆场,内心差点被不按常理出牌的须飞宇给气死。
秦安歌摸了摸自己的手镯:“如果只是打一声招呼就用禁术,五皇子,你是拿我当三岁小孩么?”
秦安歌说完一道红光就冲着那黑蛇飞去,黑蛇连忙躲避,可是秦安歌的红光的速度太快了,黑蛇四处逃窜也没有躲过,就在黑蛇迟钝一下,那红光直接将黑蛇打成了好几段。 须飞宇喷出一口血来,那黑蛇化成了烟雾钻回了须飞宇的身体中。
“好本事,你控蛊能力远在我之上。”须飞宇冲着秦安歌说,“不愧是圣女之女。”
秦安歌淡淡一笑:“五皇子,戏也看完了,说说你究竟想怎么办吧。如果本宫将此事闹大,甚至说你对陛下有不臣之心,五皇子的皇子位都不一定保得住吧?”
“此事只是意外,还望郡主海涵,我只是领路的。”五皇子连忙解释。
“你的身上有东西让我感到了威胁,所以我托五皇子来带路。”须飞宇直接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五皇子的解释一下子就没有用了。
五皇子气急,自己都没有想到须飞宇竟然会背后捅自己一刀。秦安歌摸了摸镯子:“你倒是实诚,这个理由我接受。不过你的事情之后再说,五皇子你找本宫何事?”
“五皇子?”韩瑾瑜冷笑道,“是五皇子还是一个笑话,秦安歌,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一个做到了,你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