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柳家姑娘过来？”卫悠儿问，“北疆离这路途甚远，现在调令，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个月时间。”
“元宵佳节是家人团圆的时候，让她过完正月十五再来吧。”秦安歌批了几个字说，“希望那个柳家姑娘是一个识趣的。”
“你是怕又出一个逃婚的？还是替身？”卫悠儿笑着问，“以求墨阁看人功夫应该不至于吧？”
“那家伙是一个会功夫的，小聪明也有不少，需要防着。”秦安歌说，“再加上她在军营多年，说不定就有心上人了，强拆一对鸳鸯，说不得她心中也有怨气呢。”
“这个需要多方打听了，虽然你想要的只不过是给尧儿一个柳家姑爷的身份，但是你也需要将那些不稳定因素去除，因为他终究是皇族。”卫悠儿轻声道，“皇族不容玷污，否则以血偿还。”
秦安歌看着卫悠儿点了点头，但是内心却想起了夏灵帝当年的一句话：“百姓与我们没有任何差别都是人，都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族也并非不可轻慢。”
秦安歌笑着说：“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去多方查探了，如果柳家那个小姑娘是一个听话那是最好，如果不是那么就抓着这个把柄让柳家妥协，军权，这个东西我们要定了。”
“是！”卫悠儿点了头笑着准备退下去了。
“等等。”秦安歌叫住了卫悠儿，“在调查之前先把消息通知给柳老将军和他两个儿子知道，我看看这些家伙是作何打算。”
“喏！”卫悠儿调皮一笑应了一声。
秦安歌连忙摆手：“我可不敢当，你快别吓我了，去陪你夫君才是正经的。”
卫悠儿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秦安歌抬起头来看着空空的大殿，她觉得心冷极了，她坐着的是龙椅，掌控着权力的朱笔，可是内心却是荒芜。秦安歌将笔放了下来，她看着外头的士兵叹了一口气：“你们四个小时一轮岗吧，别冻着了。”
“喏！”
北疆草原上，万马奔腾，尘土飞扬。一个小姑娘快乐地挥着马鞭：“本将军的马术天下无敌！”
柳老将军柳轼笑眯眯地看着孙女的英姿：“不愧是我柳家的姑娘半分不输男儿。”
“那里是半分不输男儿，甚至是胜过男儿呢。爷爷，妹妹这一骑术可是绝了。”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笑着对柳轼说。
柳轼哈哈大笑：“你这小子，真是嘴贫。别让你妹妹玩疯了，快让含笑回来。”
此时柳含笑扬起马鞭让马儿越过了栅栏，她大声欢呼：“爷爷，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你快回来。”柳轼笑眯眯地大喊。
柳含笑应了一声便纵着胯下的桃红马来到了柳轼面前：“爷爷，我骑得不错吧！”
“是很不错！”柳轼大笑着称赞。
“可是做雍王妃不需要这些骑术！”柳轼的二儿子柳湘冷冷地说。
本就是寒冬腊月，这一声直接将众人的热情全部浇灭了。柳轼很不高兴：“老二！“
“我说错了么，我们柳家到底是攀上高枝了，要有一位雍王妃了，父亲当真是好本事！”柳湘冷哼一声便离开了马场。
柳含笑不知道好好的驯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爷爷？”
柳轼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笑笑，你听爷爷解释。”
柳含笑一向听爷爷的，她点了点头便跟着自家哥哥柳贤走了，柳轼看着渐渐围上来的兵士笑着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让众人散了。
一行人回到了将军府，众人都齐了，柳轼中年丧妻，他并没有续弦而是将两个儿子拉扯大。柳家家风一向粗犷，两个儿子都是娶了自己喜欢的人，因此柳轼对于孙辈的择偶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一个品行好的，不管家世。柳轼的大儿子柳渭娶的妻子是边防小吏的女儿，柳湘娶的妻子门第也不高，就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只不过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也算是逍遥自在了。
柳轼看着孙女，如今已经及笄了，她并不是什么美人，只不过是一个清秀的姑娘，再加上手掌上因为常年练武骑马已经有了许多茧子，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如今京都那边竟然传来了急信，说是陛下有意让柳含笑成为雍王妃。
柳轼不是傻子，相反他精于世故，不然也不会镇守北疆三十余年了。他很清楚虽然雍王殿下是嫡长子，可是陛下并不打算让他承继大统，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雍王妃与京都各氏族无关。
柳轼明白其中的用意，只不过柳轼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选择柳家。柳轼叹了一口气：“京都传来了消息，想给你和雍王殿下指婚，你如何看？”
“我怎么知道，雍王殿下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呢？”柳含笑不耐烦地嘟着嘴说，“再说了，爷爷是说有意了，并不是一定啊。”
“虽然是有意，但是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柳渭曾经调任过京都城北卫，对京都事情还是了解一二的，“不过为什么会选柳家呢？”
“爷爷，我不想嫁，万一雍王殿下是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办？”柳含笑一听立马急了。
“唉，这你就说错了，雍王殿下，俊美非凡，学富五车，我见过。”柳贤连忙说。
“他多大啊？”柳含笑听了心头一跳。
“二十有五。”柳渭对女儿说，“他是陛下最看重的儿子。”
“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娶妻啊，难不成是有隐疾？”柳含笑好奇地问。
“放肆，雍王殿下，皇亲贵胄也是你这野丫头胡乱揣测的！”柳湘厉声斥责。
“二叔，你这么凶做什么，如果你想要雍王这个女婿，你可以让二妹妹去嫁啊。”柳含笑被吓得一跳，嘴上越发没大没小起来。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柳轼也忍不住骂道，“你是不知道其中的难处。”
“还能有什么难处啊，不过是亲王选妃嘛？”柳含笑低下头来嘟囔道。
柳轼看着没心没肺的孙女顿时觉得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