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廉亲王那一支队伍呢？”秦安歌问。
“他已经和你说了作用了吧。”莫宇轩笑了笑。
秦安歌拧紧了眉头：“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
“如果殿下有玄甲军团，或许殿下可以扫荡六合，席卷八荒呢，可惜了，殿下用玄甲军玄甲制造的密图换了一样不重要的东西。”莫宇轩遗憾地看着秦安歌。
秦安歌攸然一笑：“我想问夫君，玄甲军可有遗物存世？”
“无！”莫宇轩微微一愣。
“玄甲军可有记载存世？”秦安歌又问。
“无！”莫宇轩瞪大了眼睛。
秦安歌点了点头笑出了声：“这就是了，那么我给他们画出来的就真的是玄甲军的铠甲么？”
“殿下，我以为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莫宇轩看着秦安歌说。
“那也是曾经，现在不是了。”秦安歌清浅一笑，“我很老了，你也老了，我们老着老着就不信人了，怎么可能把底牌全部亮出来？打马吊谁会一开始就出一个绝杀呢？”
“也是，不过如果有一个和我们一样老的老家伙存在呢？”莫宇轩哑着声音问。
“一样老的老家伙？”秦安歌疑惑地看着莫宇轩。
莫宇轩笑了笑，可是喉咙处却涌出了腥甜味，他连忙压了下去笑着说：“只是假设而已，毕竟谁也不清楚鬼族当时做了什么。”
秦安歌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莫宇轩故作不在意地抿了一口茶将血水给咽了下去：“其实你死的时候，韩宸想要招魂。”
“为什么，难道他被神仙散折腾得没脑子么，招我回来？”秦安歌讽刺说，“就不怕我变成厉鬼报复么？”
“就算怕也要将你弄回来，他打仗可能有一点本事，智慧谋略都是不缺的，但是你也知道乱世出英雄，但是却出不了振兴的能臣。”莫宇轩道，“一开始按照你的处理办法还能做下去，可是你没有将所有的规划全部写出来，只留下一个大框架。马车的概念就是一匹马一辆车，可是不是所有马都适合拉车，也不是所有车都适合由马拉着。”
秦安歌自然是明白莫宇轩的道理，如果当时她真的全写下来，或许大宛还能再撑一百年，只可惜，从根子出了问题，后人再扭转都无力回天。
秦安歌抿了一口茶：“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我还真是一个工具了。”
“真不是，我每次批改公文的时候都会和你对比，现在想想真的比不上你啊。”莫宇轩眯着眼睛说，“你的眼光永远比我远上许多，不然那飞龙坝也不会造福一方水土百年之久了。”
“少拍马屁了，直接说出你现在的想法。”秦安歌没好气地说，“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挥鞭子，怎么让它碎的更快。”
莫宇轩咳嗽了一声从怀间掏出了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最不能乱的地方是什么？”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你真的想要动那一块？”秦安歌不敢相信地看着莫宇轩，“牵一发动全身啊。”
“六部需要损失一部分了，你看好哪个家伙。”莫宇轩笑着问秦安歌，“苗疆，巫族，风部，蛮部，元部还是黎部？”
“蛮部，他的势力最大，扎根最深。”秦安歌的眼中泛着精光，“你说驯服他们是什么感觉？”
“前夏之时，蛮部一直被礼遇有加。”莫宇轩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年如果不是他们通风报信，北疆也杀不进来。”秦安歌的眼睛刹时红了，“只可惜我没魄力，本打算将他们分化，没有想到我先死了。”
“现在？”莫宇轩看着秦安歌有一些害怕，他看到了秦安歌眼中真实的杀气。
秦安歌的嘴角慢慢扬了起来：“我要让他们叛祖背宗，忘了祖宗的人就不是人了，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叛祖背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忘记了自己的文明，忘记了自己的传统，甚至是忘记了自己的姓氏，甘愿做一条狗，装成别族人的模样。这些人是还活着，可是实际上离死也不远了，因为他们将自己的归属全忘了。莫宇轩太明白这样的杀伤力了，当年秦安歌就是用了这一招让巫族分裂成为巫鬼两族，至今未能合并。
“心机毒辣至此，难怪韩宸畏你一生。”莫宇轩叹道，“你打算选择谁作为实行者。”
“赫连家有三支，前两支的长房是亲兄弟，被挤兑的那一支是他们的堂兄弟，我想都是一个爷爷，应该不会满足现在的窘境。何况……”秦安歌扬起了声音，“赫连家那第三支还有三个贵女在红帐中不是么？”
“放回去？”莫宇轩笑着问。
“不，杀两个放一个，告诉那个女人一切都是因为另外两支将他们推出来的，陛下想要的是另外两支的女孩，可是他们不愿意交出来。”秦安歌说，“越是恐惧的时候，越会相信眼前的事情。”
“你就不怕萧寒兮发觉么？”莫宇轩笑着说，“你好歹要顾及一下萧寒兮的面子吧？”
莫宇轩的顾虑并非是蛮部不好控制，而是蛮部是萧寒兮的助力之一。如今秦安歌竟然想要分化蛮部，这是明晃晃地朝萧寒兮背后捅刀子。这件事情就算做得隐蔽也还是逃不过萧寒兮的视线，毕竟萧寒兮曾经是蛮部的准女婿，知道的事情，安排下去的钉子还是很多的。
“萧寒兮有面子么？”秦安歌扬起了眉毛，“六部是不该独立存在。”
“六部不该存在，我现在越来越不懂，明明应该是让马车跑得更快，为什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倒像是给马车修补丁呢？如果你想要韩旭尧登上皇位，也不是没有法子。”莫宇轩实在没有弄明白秦安歌的意思。
“分而化之，分而治之。”秦安歌淡淡地说，“或许过些日子你就懂了。”
“我……”莫宇轩张了张嘴，最后闭上了嘴巴，他从善如流道，“殿下说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