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要是那两人想要杀我的话，那就是在我刚刚出头的时候就该拟定好计划了。毕竟一开始寿王那家伙就是对我表白的，那对长安郡主已经是扎心了。”秦安歌点着头说，“估计一开始就有了草稿，只不过没有太在意我的重要程度。”
“现在是必须要将你一刀两段了是么？”莫宇轩笑着问。
“说不定是千刀万剐呢？”秦安歌抿了一口茶。
“唐萧的私兵训练还是不错的，可以和正规队伍一拼。”莫宇轩回想了一下手头上的资料说。
“和御林军呢？”秦安歌沉吟了一下问。
“御林军，你是在说笑话么？御林军就是花架子，用来放世家子弟的地方，除了上头的将领还算厉害之外，剩下的兵是一无是处。”莫宇轩一脸震惊地看着秦安歌，“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不，我不知道，我没怎么观察过御林军，我只和御林军统领打过交道，他的功夫还算不错，二流水平。”秦安歌也有一些难堪，“不对啊，御林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废物了。”
“不，一直都是这么废物的，因为御林军只要好看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莫宇轩说，“就和世家一个道理，上头的当家人是清醒的，其余的草包你不需要管，只要他们不闹事就成了。”
“可是御林军的军饷花费是普通队伍的四倍。”秦安歌不由得强调，“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养这样一群废物吧。”
“不，相当有必要，毕竟礼服，盔甲都是烧钱的，而且还要涂脂抹粉……”莫宇轩给秦安歌算着账。
“涂脂抹粉？”秦安歌只觉得奇怪，“要是流汗了那些粉末弄进眼睛里了怎么办？”
“ 你说的不错，所以他们不流汗。只要在阴凉处好好站着就行了，而且不超过半个时辰。”莫宇轩认真地说。
“我记得御林军最开始设计是保护皇陵和皇宫的，这个制度当时是由我提出来的。”秦安歌有一些受不了了，“我知道这个大宛的底子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但是不至于队伍也是这个德行吧。”
“你在的时候的确不是，不过你不在了那就另说了。御林军毕竟很好晋升，所以世家为了谋得一官半职就盯上这块肥肉了。”莫宇轩说。
“可是世家子弟那么多人，御林军是有限额的。”秦安歌忍不住头疼地揉着脑袋，“总不可能人人都是军官吧。”
“是不可能，都是从小兵开始做起等到做得差不多了就进行平调。”莫宇轩说。
“平调？”秦安歌愣住了，“你为什么这么熟悉？”
“你也知道大宛立国之初处处都是缺人的，世家子弟再怎么不堪都是认得字的。队伍自然不能让他们胡来，所以他们在御林军折腾到五品官之后就被平调去各地管文书之类的事情了。”莫宇轩看着秦安歌越来越黑的脸连忙解释。
“你的意思是你们就这样浪费钱财？”秦安歌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宇轩。
“事实恰巧相反，我们赚了，因为进御林军都是要买的，想在御林军升官就必须花钱。”莫宇轩说，“反正御林军统领和两个副职都是由陛下任命不能买的，其余的就看钱了。这个法子从你死后开始执行，一直以来效果都算不错。”
“为什么我不知道。”秦安歌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如果你当年被韩子涵安排去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拉拢六部，联络后宫，那么你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件事情。”莫宇轩无奈地说，“不过长此以往，这个风气就上行下效了，也有人想要改，可是看着国库那些钱，谁都不愿意改。”
“真是讽刺，世家的钱还是靠榨着百姓的血来得。”秦安歌头疼地捏着眉心，“这个主意简直是胡闹，这根本就证明从大宛立国开始根子就已经烂了。”
“这也是没办法，夏朝因为对官员太苛刻了，所以积重难返，我们这是吃了教训，再加上当年北胡入侵，朝廷根本拿不出钱了……”莫宇轩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明白了。
“当年北胡入侵，其实就已经是压死夏朝最后一根稻草了。”秦安歌叹了一口气，“可是实际上呢？名士倾城气味投，何来豪贵起戈矛，最后还是下面的穷苦百姓出钱出力出人将那一场仗打赢了，最后结果如何，你也知道了。”
莫宇轩自然是知道最后的结果的，他也是尝过苦头的。当年盛家也没少出壮劳力，本以为能够减免赋税，却没有想到苛捐杂税纷至沓来，比原来还多上了一倍，原来那些税交完了还有一些存粮。到了后来，也仅仅是每家每户不至于把人给饿死，什么都算得刚刚好。
那些年的苦头是怎么吃过来的，莫宇轩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村里一个小男孩偷吃了隔壁乡绅的一个馍馍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反了。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得不反，没有吃的，活都活不下去，谁还能忍呢？左右都是一死，不如反了。
秦安歌看到了莫宇轩眼珠子有一些发红，她反倒是笑了：“你知道么，当时我那灵帝哥哥其实是愿意听那些农民的意见的，可是上下不通，中间那群家伙们已经把上头人的耳朵给堵住了。”
“我看你倒是清楚得很。”莫宇轩冷哼一声。
“知道一些大概，可是却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你也知道我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就算手头上有一些势力，也观察的是那些世家，百姓那些事情我也是看不到太多的。”秦安歌摸着镯子，眼中露出了些许怀恋，“现在的情景和当年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上层斗法，中层吃饱，下层受苦。”莫宇轩轻笑道，“占全了啊。”
“独孤月还小的时候是不喜欢中庸的，更喜欢的是兵法。当时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夏朝五事不成，如今换到大宛还是如此。”秦安歌嘲讽道，“开国皇帝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主张，可是王朝末年，却如出一辙。”
“当年你做的事情可是让夏朝那一辆分崩离析的马车直接溃散了。”莫宇轩说，“你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你狠抽了一鞭子让它直接跑进了悬崖中。”
“对啊，换在现在也是如此，反正也是不能用了，不如多抽两鞭子，坠崖之后再换辆新的，毕竟新的总是比旧的要好一些。”秦安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莫宇轩微微一愣：“好吧，你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