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涵看着秦安歌的背影,手上一用劲便将那簪子折断了,韩子涵看着手上断成两截的玉簪,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断成了两截。
“怎么你吓傻了?”秦安歌笑着问折兰。
“主子。”折兰惨笑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着过人的智慧,可是刚刚实在是太险了,如果那韩子涵准备掐住秦安歌的脖子,那么她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你是在担心我,担心我这么早惹怒了韩子涵是不是不好。”秦安歌笑着问道。秦安歌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可是却被折兰这一番话弄得心里暖暖的,这丫头是一个忠心的。
“是,他毕竟是皇子,想要给您安罪名轻而易举。”折兰说道。
“放心吧 ,现在他是不会动我,因为他没有这个把握,何况我终究是求墨阁的座上宾,求墨阁难道保不住我不成?”秦安歌笑着安慰折兰。
“可是主子,您刚才太过冒险了。”折兰急急地说。
秦安歌转过身去,她挑起了唇色发白的折兰的下巴说道:“看着我折兰,看看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折兰看着那双黑洞一样的眸子,感觉秦安歌内心冰冷:“主子,您不觉得苦么?”
“苦,折兰你吃过的苦比我还多吧。”秦安歌不回答反问说道。
“可是奴婢是身子苦不是心苦。”折兰闪动着泪花说。
“呵,还不是苦了?”秦安歌笑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谁能够一生顺遂,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苦,她也不需要旁人来体谅她,只需要有人为她做事就好了。
“主子?”折兰不知道为什么张开手了,鬼使神差地抱住了秦安歌的腰,她落下泪来,她知道主子的前世经历过什么,这般压抑的痛苦她感同身受,恨不得哭出声来,可是为什么当事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真是痴儿,你都要忘了你名字的含义了吧!”秦安歌轻轻的说道,打破了折兰最后的坚强与意志。
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开花不竞节,含秀委微霜。这是余容给她的名字,可是她一直都觉得不配。
秦安歌看着抱着她腰的折兰,秦安歌笑了,没有想到忠心耿耿的折兰不仅仅是一把剑还是一个朋友。秦安歌笑着说:“我想要休息一会儿,我们回去吧。”
“是!”
秦安歌躺在了床上,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年之事,当年的她,是一只不算漂亮的工具,却是韩子涵最好的一张牌。
当时的她被尊为三皇子妃,可是却是傀儡,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妻子,是他的唯一,他信了,所以她学着卫皇后容忍大度,接纳他的孩子,他的女人,结果换来了什么?
秦安歌闭上了眼睛不由得想起了他们那一世的算计。其实在落水之前她没有见过韩子涵,因为吴颖秋不让她见,想来,韩子涵也是如此,那可能是韩子涵第一次见到秦安歌。当时秦安歌是闭着眼睛的,似乎正在忍受痛苦,紫色的衣裙随着湖水的荡漾而波动着,一荡一荡的泛着旖旎的气息。
韩子涵仔细看着这个女人,脸上的五官虽然是算是好看的但是放在众贵女之中也就中上,算不得天香国色,怎么会是舅舅的女儿?
秦安歌感觉到有一道陌生的目光扫着她,她猛然睁开眼,举起手,却被袖子缠住了,水花声钻进了两人的耳中。
这时候韩子涵才正视起这个女孩子来,只见她的眼睛很美,灵动的闪着光,却独带一丝傲气,这傲气让韩子涵感兴趣起来,他一向喜欢的事情是将人的傲气磨光剩下奴性。可是这个女孩却让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的傲气他磨不平碾不碎!
“你是谁?”秦安歌问道。她看着眼前这个凤流精致的男人,像刺猬一样竖起了刺。她虽然不怎么受管教,但是男女授受不清这件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尤其两人衣服尽湿,这已经算是肌肤之亲了,秦安歌不得不害怕,她不是父亲眼前的得意女儿,说不得就会被父亲牺牲了。
“你应该叫我表哥或者殿下,舅舅没有教过你礼教么!”韩子涵笑着说道,眼中倒是一片坦荡,没有一丝狎昵的神色。
“他没有教过!”秦安歌说道,眼睛却划过厌恶,韩子涵看得很清楚,是厌恶但是没有害怕,想来舅舅只是放养她但是没有苛待她,若是这个女儿惹他不高兴,或者是动怒了,那下场绝对是凄惨的。看着秦安歌他想到了幼年时候的一件事情,自家母妃有一只猫,第一眼看上去,玉雪可爱,舅舅似乎也很喜欢,可是那猫儿不听话挠了舅舅一下,没有破皮只是红了一下,舅舅就直接给猫剥皮,过程的时候一直让那只猫儿睁着眼,直到皮剥完了才咽气!母妃没有说舅舅残忍,相反他只是等着舅舅走了才偷偷哭泣,可见舅舅的脾气是真的不好。
但是看这女孩的架势,恐怕惹怒舅舅不止一次了,竟然完好无损的,而且那眼神没有害怕!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新奇的事情!
“你胆子很大!”韩子涵笑着说,“看样子舅舅对你也算是不错的。”
“殿下,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问家事的?”秦安歌说道,言语之间竟然是三皇子就是一个多事的。
韩子涵这回是真乐了,他第一次见到语气这么大的女孩,本来他还规规矩矩,可是如今他却凑上前来,惹得秦安歌羞红不已,她看着那一荡一荡的紫色衣摆他吹着气在秦安歌耳边说:“紫色不适合你!”
这时候秦安歌睁开眼来,她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就睡着了,竟然做了一个这样的梦。秦安歌看着架子上那一身紫色袍服,眼神不由得恍惚,她不由得笑出声来:“你今日怎么没有说紫色不适合我,可见你韩子涵嘴里心里都不是一个说真话的,我当初怎么会信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