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歌看着皇帝,心里只觉得可笑,她的嗓子有一些干:“我没有想到后世子孙竟然还有崇拜我的,我记得那时候除了韩元,各个都对我避如蛇蝎,因为他们怕我。”
“当然怕你了,杀戮过多的人身上永远带着血腥气,周身都弥漫着细小的刀子。”皇帝笑着说,“可是这样的气味,时间越久越会芬芳,最后沉淀为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您的记录只有只字片语,但是谁都忍不住猜想当年的您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风华绝代?”秦安歌忍不住了哼了一声,“可惜败在了男人的心狠上,我心狠了一辈子,唯独对他心软,我们当时都在赌,我赌他会一直心软,他赌我会一直心狠,却没有想到事实反了。当得到了那片天下之后,我一直在退让,而他步步紧逼。”
“这一世,希望您好好的,莫家那小子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不想要在南巡之后举办婚礼,现在他的身子已经不行了。”皇帝笑着说,“或许我要提前叫您一声莫夫人了。”
秦安歌笑了:“这么心急么,就不能多等一会儿?”
“青莲郡主毕竟是那一支最后的遗孤了,再加上莫家的势力,我不得不给老皇亲还有莫家一个面子,毕竟现在的你在不知底细的人眼中,只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棋子哪有什么意愿呢?”皇帝苦笑着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并没有反对,相反陛下还是应允了这个要求,并早日做出决定,我等着您的赐婚圣旨。”秦安歌笑着说,秦安歌说完便准备离开了,她还有下一站要去呢。
“你嫁人之后还会保留你的郡主爵位。”皇帝说道,“至于称号,世子夫人只能封一个三品淑人了,不知道你可满意?”
秦安歌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皇帝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就这样一个纤细的身子竟然是能掌乾坤的人物,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安歌坐上了马车便去往祠堂看押犯人的地方——元化堂,秦安歌一走进那地方便是扑面而来的霉,秦安歌掩了口鼻便走进了一个屋子,只见屋中的女人已经去除了钗环,就连华服也剥了干净。
不过赵贵妃依旧是端庄地坐着,好似坐着的地方不是囚屋,还是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秦安歌在她旁边坐下了,赵贵妃笑了:“这地方说不得老鼠虫蚁爬过,郡主就不嫌脏么?”
“娘娘不嫌脏么?”秦安歌反问道。
“都已经是阶下囚了,有什么脏污干净的计较,能有一个地方坐就算不错了。”赵贵妃笑了一声,她看着面前的破杯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没有好杯子,让你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有失待客之道。”
“这个时候还在意这些,到底比我那个姑母强上许多,或许世家和清门之间相差的就是这个吧。”秦安歌笑着说,“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么?”
“如果陛下认定是我,不是我也是我,如果陛下相信不是我干的,那么是我干的也不是我干的,端看陛下的抉择。”赵贵妃说,“再说了赵家的好女孩多了,没了我,还有一茬呢。”
“那么,现在娘娘认为陛下是想怎么想的呢?”秦安歌问。
“那是陛下的意思,圣心难测,我不敢擅自揣摩。”赵贵妃笑了,她看着秦安歌道,“不过高浦郡主是知道答案的不是么,不然不会现在就来了。”
“不是你,但是你必须在这儿等着,因为这个套已经把我们所有人都圈住了。”秦安歌叹了一口气,“陛下察觉到了,不过不能动手,他需要他的孩子动手。”
“老五还在祠堂那儿跪着吧,不出去怎么查啊?”赵贵妃反问道。
“能不能出去就看五皇子的本事,三皇子也进去了,现在戏越来越热闹了不是么?”秦安歌回道。
“那么罪魁祸首是谁?” 赵贵妃眯着眼睛问。
“这个家伙呢,五皇子已经猜出来,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动,不敢动,一动军队就悬了。”秦安歌淡淡一笑,“我会尽快安排您和五皇子见面的,赵家女儿的温柔乡该发挥作用了。”
秦安歌说完就站起身来,赵贵妃却将她叫住了:“这事情其实是陛下与一个人的博弈吧,赵家有什么好处么?”
“那就要看赵家的本事了,毕竟我秦安歌也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一个传声筒而已。”秦安歌笑着回过头来答上一句,折兰连忙将秦安歌的衣服拍去灰尘,抚平褶皱。
赵贵妃恨恨地咬了咬牙,不过却只能认命了,毕竟摆脱困境才是当务之急,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呢?
出了元化堂,折兰便轻声问:“主子,两套说辞不一样,要是他们真的联合起来对您不利该怎么办?”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有一个弱点便是多疑,多疑的人一定会去查探一番。”秦安歌笑眯眯地说,“我说的东西可都是真相啊,哪一句话是假话了?”
折兰心头还是担忧无比:“可是主子,为什么您又同意莫公子的婚事了,当时您不是反对么,说了许多狠话啊?”
“那又怎么样,狠话是说给莫宇轩听的,让他的心越疼越好,嫁人是我自愿嫁的,为的便是好处,这两者之间有冲突么?莫宇轩那个家伙本来就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不逗弄一番怎么得趣呢?”秦安歌咯咯直笑,眼中冒出了寒光,当年盛家做的事情,她也要好生清算一下不是么?
“那么翼国太子殿下那边呢?”折兰忍不住问,“我还以为主子对他有意呢?”
“萧寒兮只能是盟友,他与我可不是一对,他的心中可没有爱意,有的只是占有而已,这样的人少沾惹的好。”秦安歌淡淡地说。
“那么您与太子殿下的计划打算什么时候进行呢?”折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秦安歌看了一眼折兰,忽而笑了:“自然是按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