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号,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
上午9点,钢厂那边的最后一笔货款打过来了。随后的一整天时间,顾翼城把之前的贷款还了,把这四个多月的各项费用也结了,再除去要给冬野那边的分红,得到的他在这四个月的纯收入就是1亿6千2百40万!
按照入股分成,我可以拿到总收入的十八分之一,顾翼城很大气,把零头给我进了一位,分红是903万!
不过在分钱之前,我把后面那20万吨精煤订单的细节问题跟顾翼城交代了一个实底。
顾翼城笑着一拍我肩膀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不管冬野给你多少,你都拿着吧,那是你应得的,到时候你和小毕自己分了吧,我就不参与了。”
顾翼城的一句话,我和毕哥一下子就多了600万收入,而且这笔钱是不需要和任何人分账的,我俩都乐上了天!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庆祝了一番,喝了天昏地暗、玩了个天旋地转。躺在家里醒了两天酒,我便去找毕哥商量了一下这笔账到底该怎么分——不是我和毕哥如何分,而是这钱到底拿多少出来给张希哲。
毕哥考虑了很久,他觉得像张希哲这种放高利贷的人,在钱这方面是绝对精明的。顾翼城这边虽然不见得任何人都有机会见到账目,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分账的结果被张希哲知道了,而我们又耍心眼多拿了一部分,那张希哲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尽管顾翼城可以作为我们的靠山,但有了之前陈国涛事件的教训,再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顾翼城肯定不愿意这么早就树敌,所以一旦我俩弄出了岔头,那最后的烂摊子只会砸在我们自己手里。
另外一方面,我们将来还会从冬野那里拿到600万的回扣,所以也没必要在小头这里多贪。
综上,毕哥给出的建议是:一切都按照各自投钱的比例来,我们一分都不多拿。
我也觉得这么办是最踏实的,于是直接联系了张希哲,约他在毛庐见了个面。
下午,张希哲如约来到了毛庐,不知他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势力,还是警告我和毕哥不要耍花招,过来的时候他不是自己了,还带了四个人高马大的跟班。大夏天的,四个人穿着西装,戴着墨镜,进了门背着手往门口一站,热得顺脖子直淌汗,看起来要多蠢有多蠢。
我强忍着笑,给张希哲看了一下我提前算好的账目。
我和毕哥联合入股1270万,这里面有1000万是张希哲的,按比例算,顾翼城分的903万里,就有711万是张希哲的。
为了表达诚意,我也学着顾翼城,把零头进了一位,算711万1千。然后按照之前说好的,我提20%的佣金,所以最后我要分给张希哲的钱就是568万8千8百块。另外,还要加上我之前答应要替陆曼还的3万。
张希哲看了眼账目表,咧嘴一笑,点头说:“行!这生意做得舒服,比我预计的还多赚了二百多万呢!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咱们也别弄那么麻烦了,图个吉利数,你就给我568万,那些零头,就当是我给毛老弟的谢礼了!”
“那我就不客气,多谢张哥。”我笑着说。
做完了转账的相关手续,张希哲便邀请我和毕哥一起去吃饭。这次他没再选之前那家羊腿店,而是找了一个上档次的馆子,吃喝一顿花了将近六千。
出了饭馆,他又让人开车带着我和毕哥去了一趟嘉西孙埋汰的洗浴城,来了个泡澡、推拿一条龙,接着便邀请我和毕哥跟他去楼上玩玩扑克。
我对赌并不在行,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多,所以不太想参与,但毕哥却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当着张希哲的面,我也没办法说得太直白,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劝毕哥说:“你啥时候还对德州扑克有研究了?小心别输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毕哥不在乎地冲我一摆手,说:“这你都不知道?你真应该去学府路打听一下了,我的外号可是叫学府赌圣!不过咱们啥也别说了,待会就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一下我赌圣的绰号是不是浪得虚名!”
我一看劝不住了,就只能跟着毕哥一起上楼,如果赌得太大了,也好拦毕哥一把。
张希哲带着我俩去了顶楼,没开单间,而是在大厅的扑克台。那里已经坐满6个人了,一看张希哲来了,全都站起来,纷纷给张希哲让地方。
张希哲也没客气,往正中间一坐,指着旁边一个人说:“麻烦你也让一下,给我朋友腾个地儿。”说完,张希哲朝毕哥示意了下。
毕哥也没含糊,抬屁股便往高脚椅上一坐,轻轻敲着桌子,让服务生过来递烟、送酒、换筹码。
张希哲是这地方的老熟人了,换筹码什么的自然不需要掏现金,一句话,服务员就给毕哥拿了十万的筹码。张希哲拍着毕哥的后背,轻描淡写地说:“十万先玩着,不够再要。”
我在旁边听着数目都觉得脑袋疼。十万块!这钱对我们来讲依旧不是个小数目,我俩是赚了一笔钱,但还没到能拿十万出来随便玩玩的程度。
但毕哥就像早就过惯了阔佬日子一样,说玩就玩了,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知道我的心理素质玩不了这个,如果在毕哥后面看牌,弄不好会把他给暴露了,所以就选择站在张希哲身后,看看这个他这个猪今天运气如何,另外也确认一下有没有人跟他一起玩令子。
赌局一开就是七轮,直到其中一个赌客的筹码清了零。张希哲输多赢少,毕哥是输赢各半,感觉上就和张希哲自己说的那样,他就是来玩玩,并没想着一定要赢钱。
我一琢磨,这一百底儿的赌局对他来说确实太小了,有了之前那场上亿赌资的局,这个根本就是小儿科。
观察了一阵,我觉得毕哥好像确实在德州扑克这方面挺有研究的,除了最开始稍微输几把之外,后面真就是一直在赢。
我刚一放松,手机忽然响了,把我吓了一跳。
一看是顾翼城打来的电话,我赶紧跟张希哲打了声招呼,又冲毕哥点头示意了下,便转头快步跑出了赌场,在门外接了电话。
顾翼城语气很急地问:“在哪呢?有急事!”
“我在嘉西,刚跟张希哲分了账,他带着我和小毕赌钱呢。”我说。
“别赌了,来蓝湾!”顾翼城说。
我一听语气就知道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了,所以赶紧答应了下来。
再回到赌场里,我到张希哲身边小声说:“抱歉了,张哥,顾翼城那边找我有点要紧的事,我得回去了。你在这慢慢玩。”
“行,以后有事用着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张希哲老朋友似的说道。
我点头道谢,然后示意毕哥跟我一起走。
但毕哥坐着根本没动,连头都没抬,眼睛一直盯着牌桌上新发的牌,爱理不理地说:“顾翼城是找你,又没我什么事,你去吧,我在这继续玩会儿。”
我心里很清楚,毕哥这个人是很面子的,顾翼城对他的态度显然让他有所不满。但顾翼城那边的语气很急,我也没时间在这耗着帮忙从中调和了,所以干脆让毕哥在这继续玩,我自己离开了洗浴城,打车回了蓝湾。
出租车开进永康街的时候,我看到一辆红色的改装悍马SUV,霸气十足地从我旁边擦肩而过。我的目光几乎完全被这辆车给吸引住了,最NB的还是车牌号,全是6。
在嘉林,能开这种车的人绝对不简单,而且出现在永康街上,我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名字——朱大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