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蓝湾,酒吧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服务生也是一脸惊愕,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大事。
我快速跑到了二楼,顾翼城的办公室开着门,但里面却是一片死寂。我跑到门口,看见顾翼城坐在老板椅上,之前刚配备好的那些摆设、电脑什么的全都掉在了地板上,被砸了个稀巴烂,本来放在老板台对面的椅子现在已经镶嵌在了旁边的书架里。
二胖傻愣愣地站在旁边,眼睛直直地盯着顾翼城,似乎连我进来了他都没有注意。
“城哥。”我说了声,又轻轻敲了两下门。
顾翼城慢慢抬起头,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下巴有点肿,还挂着血口子。
二胖这时也回过神来瞅了我一眼,眉头深深皱着。
“是朱大哐吗?”我问。
顾翼城点了点头,叹气说:“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是之前那笔生意,还是孙埋汰要往嘉东进冰的事?”我问。
“应该都知道了,但没说破。他先是过来恭喜我赚了一大笔钱,然后又警告了我一声,说嘉东的老大永远是他朱大哐,他说嘉东做什么生意,那就得做什么生意,只要他在,就没人能改变嘉东的格局。”顾翼城发着狠、咬着牙说。
“你脸上的伤……”我没敢把话说全,只到一半就停住了。
顾翼城一愣,在脸上摸了摸,触到下巴的血口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他摆了下手,笑着说:“应该是我自己弄到的,砸东西,不小心刮到了,应该是。”
我见识过顾翼城的脾气,知道这不是他在为了面子撒谎,不过看一看他和二胖的表情,就知道朱大哐刚才在这里说的话肯定没顾翼城描述的那么简单,不然顾翼城也不会气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附和着笑了笑,安抚着说:“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只是警告几句,就说明朱大哐还是很依仗你的,而且你本来也没打算跟孙埋汰他们合作,问心无愧。”
顾翼城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板着脸沉默着。
这个反应也让我心里再次呼地一颤!
之前顾翼城那咬牙切齿的状态已经很明显了——他心里的打算和我的想法显然是有出入的。
仔细回想一下,顾翼城似乎从来没有亲口否认过将来跟孙埋汰的合作意向,也没说过自己绝对不碰毒,他只说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办!
在沉默了许久后,顾翼城长叹了一口气,指着沙发说:“坐吧,跟你说点别的事。”
我没有进一步去确认,只是点点头,到沙发那里坐下来,继续观察着顾翼城脸上的变化。
顾翼城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转头望向窗外灯红酒绿的永康街。过了好半天,他竟说起了不太相关的内容,他问我:“这次赚的钱,打算怎么花是?”
“我吗?”我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废话,还有谁?”顾翼城道。
“这个……还没想好呢,钱还没跟毕哥分。可能,先给我爸妈买套房子吧,他俩现在还租房住呢。”我说。
“嗯,挺好,孝敬孝敬爸妈。你打算什么时候买?”顾翼城问。
“应该是从冬野那拿到那600万之后吧。城哥赐的钱,有一大半都分给张希哲了,剩下的多半也是小毕的,我自己没拿到多少。”我说。
顾翼城一边叹气一边点着头说:“行,那明后两天,我就把钱的事弄妥当。至于冬野的回扣,你就自己联系吧,然后尽快把房子买了。”
“嗯,行。”我愣愣地点头答应着,心里则越发感觉事情不对劲。
顾翼城又长叹了口气,接着拿出钱包,打开来,看着里面的照片,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顾翼城的反应也能猜测出来,似乎接下来他将面临一场决至关生死的考验,而且这场考验,他也准备带着我一起去!
我心里有点哆嗦,转头看了眼二胖。
二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恐惧的意思,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一直盯着顾翼城,就像一部等待战斗命令的机器。
过了足有十分钟,没见顾翼城再开口,我有点没有耐心了,就主动问道:“城哥找我过来,应该有别的事吧?”
“哦……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吧,等把你爸妈的房子买好了再说,不着急。”顾翼城冲我摆了摆手,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站起来,冲顾翼城点了下头,转身走向门口。在经过二胖身边的时候,我拍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跟我出来一下。
二胖看了看顾翼城,便冲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跟我出去,也不能跟我说什么。
我一耸肩,便没再问了。
出了蓝湾,我本想再回赌场那边,但想了想,还是回了住处,我相信毕哥不会一时冲动就把刚刚赚到的钱全都输进去。
隔天上午,我给毕哥打了个电话,毕哥的手机关了机。在毛庐等到下午,没见毕哥的人影,我又给他打了几遍电话,还是关机。一直到我晚上准备睡了,手机终于有回音了,毕哥给我发了条非常简单的短信:到家了,赢了70万。
我赶紧打电话过去,想听听具体过程,但毕哥已经飞速关了机。
再隔天,毕哥终于去了毛庐,但状态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他进了门,就往床上一躺,美滋滋地笑着,那意思就是等着我去问他。
我也没绷着,就问了一下那天赌局的事。
毕哥呼地坐起来,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张希哲去赌吗?”
“想扩充人脉?”我不傻,当然知道毕哥不是单纯为了赌钱,而如果去赌场不是为了赌,那一定就是为了认识更多有人,尤其是有钱人。
毕哥冲我一咧嘴,点着头说:“那你知道我认识谁了吗?”
“谁啊?”
毕哥嘿嘿一乐,神神秘秘地探着头对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来我店里找你算卦那个人?就是带了一帮人堵在店里那回,何森林的事。”
“啊,我知道,大金链子嘛!”我也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问:“他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