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我对顾翼城说：“既然孙埋汰想利用你，那就让他利用好了，在你最后买下嘉西江沿那块地之前，他是不会坑你的。不过有一点，你不能让冬野看出来你已经知道孙埋汰的计划了。冬野是个老千，想要骗过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后面的事能不能顺利办成，很大程度取决于你今天和他见面时候的表现。”
“你觉得我需要怎么表现？”顾翼城问。
“我琢磨着，你今天去见冬野的时候，他肯定会问起关于我的事，到时候你就和他说实话就行了，说我是你带去算卦的，昨天那一卦的内容你也全都告诉冬野。但是这个事绝对不是你要关心的重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就可以了，重要的是钱！千万别因为我们猜出他们的计划了，就放松了，很可能你一放松，就露出破绽了。”我提醒道。
顾翼城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总之，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把重心始终放在合同和资金方面，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一下你现在手上到底有多少可以运转的资金，我需要一个真实的数。”我道。
顾翼城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信任我，他说：“我已经统计过了，包括一些不动产的贷款、还有抬来的钱，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勉强能够两亿。本来我想的是，只要接个五十万吨的合同就行了，没想到冬野会加到一百万，一旦他的货款没到位，那资金这方面很可能就周转不灵了。”
“嗯，那你和冬野见面的时候也把你的资金情况和他说明清楚了，一定让他务必按月准时把货款给你结清了。然后我这边也会按照冬野昨天给我提醒的做，找他的那位做贷款的朋友弄点钱，反正他们的钱不用白不用。”我说。
“可以，这些都没问题。不过事情早晚还会绕回到最根本的那一点上，关于嘉西铺货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掺和？”顾翼城皱着眉头问。
我冲他点了点头说：“还记得我算过的那一卦吗？要守正！当时你觉得我们做的生意本来就没在正道上，所以把那一卦给无视了。但是关于正邪的问题，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了，我就问一句，城哥，你觉得帮着孙埋汰他们弄毒P，这事违背你的良心吗？”
顾翼城没有正面做出回答，只是点着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具体怎么安排，我会自己拿主意的。行了，我现在就准备去钢厂了，之前我去的时候没带你，这次也不带了，免得让他们起疑。”
我点点头说：“那我就等你电话了，合同签好了，我就去办贷款的事。”
半个小时之后，顾翼城和二胖两个人一起出发了，我打车离开了学府路，直奔毕哥家。
毕哥他老妈白天上班，家里就他自己，我刚敲开门，还没等进屋，毕哥就急切地问：“咋样了？有啥新动态没了？”
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点头说：“赚钱的机会来了，是大钱！顾翼城要做洗煤的生意，现在已经去跟角钢厂那边签合同了，我准备入股，差不多能有五毛的纯利，如果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那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靠，五毛纯利？把握吗？”毕哥担心地问。
“不把握，五五开吧！”我摇了摇头，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跟毕哥说明了一番。
毕哥听后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跑到屋里翻出了计算器，在客厅啪啪啪地按了起来，不一会就算出了一串数字。
“连这房子还有商业城那外租的一个小摊，再加上我妈给我准备的毛坯婚房，乱七八糟凑一凑，差不多能弄到50万。等晚上我妈回来了，我看看他那还有多少存款，我再去亲戚那边看看，估计划拉划拉弄个200万吧！成了就他妈的大翻身，败了就去跳楼！”毕哥发着狠地说。
“嗯，我也去弄钱，咱俩加一起给顾翼城凑个500万！赚了就翻身，赔了咱们就天台见！”我攥紧了拳头说。
下午四点多，二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合同的事中午就已经搞定了，他们在饭店喝了一下午，也敲定了非常多的细节，包括储运、质检、巡检、入货时间等等各种细节，感觉冬野那边应该没起疑。
我得了信，立刻按照冬野给我的那张名片打电话给张希哲。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说：“我叫毛时一，是冬野让我找你的，咱们在嘉东洗浴城顶楼赌场里见过，那天我给你们发的牌。”
“哦哦哦，我知道你！冬哥跟我提过了，你需要钱，是吧？”张希哲问。
“对，你能借我多少？”我问。
“这个嘛……哥们，要么咱们见面再谈吧？”张希哲犹豫了一下，但感觉更像是在演戏。
我答应道：“可以，我随时都有时间，你说个地方就行。”
“那就国际中心，你知道不？”张希哲问。
“是大学城那边的演艺酒吧吗？”我问。
“对对对，就是那，我现在正准备过去谈点事，你要是有空的话，直接去那就行了，咱们见面聊。”
“好，我现在就过去了。”
挂好电话，我立马打车赶去了大学城。
国际中心的全名叫嘉林国际旅游中心演艺酒吧，据说从前是接待外宾的饭店，随着嘉林的经济越搞越完蛋，渐渐也就没什么外宾来嘉林了，饭店也黄了。后来嘉林大学搬到南边来了，这家老牌的饭店也来了个涅槃重生，摇身一变成了一家演艺酒吧，因为名头带着“国际”两个字，好多留学生都去那里。
我在大学城这边算卦四年，对国际中心的情况自然有一些了解。据说现在的国际中心已经变成了一个特殊的招聘会场，有钱老板想要包个高素质的三儿，就去国际中心转一圈，而那些有几分姿色、又不想把青春浪费在学校那些穷小子身上的女孩们，也会去国际中心找个主儿，大家各取所需。
很快出租车就把我送到了目的地，在门旁的空地那里停着不少豪车，看样子即便是白天，这里也不会冷场。
进了酒吧大门，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舞台，上面坐着两个人，左边是个留着长发的男吉他手，右边是位女歌手。
我来这里是找张希哲的，所以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的两个人身上，可走进去听到歌声了，我突然发觉那声音非常熟悉，再转头一看，我这才发现原来那歌手竟然是李潇珊！
我赶紧走到舞台跟前，冲李潇珊摆了摆手。
她看见我了，冲我笑了一下，但表演还要继续，她的目光也很快从我身上移开，望向了那些给她捧场的观众。
她唱的是首我没听过的英文歌，虽然不知道她究竟在唱些什么，但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我正在舞台这里欣赏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连忙回头，发现站在我身后的正是上次赌场里见过一面的大肚子。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他身上那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衣服，这大肚子今天看起来瘦多了，而且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甚至有一种帅大叔的错觉。
“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再见面。”大肚子笑呵呵地说着，然后朝着吧台附近的半圆卡座指了一下，示意我过去。
我回头冲李潇珊摆了下手，然后便跟着大肚子张希哲去了卡座那里坐了下来。
我左右转头看了看，并没有见其他人在，于是就问：“事已经谈完了？”
“没，我也是刚到，约了时间跟一个客户见面，应该快到了吧？”张希哲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手表，然后撇着嘴坏笑着问：“不着急吧？”
“不算太急，但也别太晚了。”我说。
“不不不，我是说今天，你刚才电话里边不是说待会没什么事吗？”大肚子笑着问。
我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待会让你看点爽的，约的那个，有点意思。”大肚子一脸邪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