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二胖提醒,我也知道自己惹到顾翼城了,尤其是在他刚刚叮嘱过我之后。
“是我得意忘形了。”我承认道。
二胖遗憾地摇了摇头,叹着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过你也别总想着这个,把该弄好的事自己弄好,城哥那边我会帮你说说情,毕竟这事也怨我,而且老陈头的儿子做事也不地道,活该!”
“多谢二胖哥。”我冲他点头道谢。
“行了,去忙你的事吧。”二胖用力拍了下我的后背说。
再次来到医院,见到李潇珊和刘颖,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戳在两个人面前。
李潇珊似乎已经猜到了,侧着头望向我说:“是陈国涛他爸找你吧?”
“嗯,他爸想用50万私了。”我十分艰难地说出了口。
刘颖的眉头紧紧皱着,看表情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李潇珊。
李潇珊缓缓叹了口气,冲我微微点头说:“好吧,那就私了,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嗯,什么条件?”我问。
“我还会继续上学,继续出去打工,希望陈国涛不要再对我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或者骚扰,如果他再碰我一下,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李潇珊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随后便长长舒了一口气,绷紧的手臂和拳头也随之舒展开了。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打电话回去联系陈国涛他爸,并将李潇珊的条件转述了一下。
秃顶很痛快地答应了,还说等他儿子出来了,他们爷俩还会去医院探望一下李潇珊,并且当面做出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陈国涛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另外老头还代替陈国涛向我和毕哥道了歉,说会对毕哥小店被砸的事情做出赔偿,希望毕哥也不要再追究这事了。
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立场,只能答应。
于是在当天下午5点,陈国涛被放出来了。他爸按照自己所承诺的,拿了五万给毕哥,之后带着陈国涛去了医院,再次向李潇珊道歉,除了承担了所有医药费用之外,又额外拿出了五十万作为赔偿金,最后也让陈国涛做出了决不再骚扰李潇珊的承诺。
不管结果是不是所有人都满意,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了,但我的麻烦还在继续着。
从医院出来了,我给二胖打了个电话。
二胖说:“城哥在蓝湾等你呢。”
我挂了电话,在医院门口坐了下来,过往的人生经历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着,感觉我好像就要去蓝湾赴死一样。
毕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一边笑嘻嘻地点着秃顶给他的钱,一边用胳膊顶着我说:“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啊?放心,哥们发财了,肯定少不了你那一份!”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望向毕哥说:“我可能真要死了。”
“咋了?得绝症了吗?懒癌?”毕哥玩笑着问。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陈国涛这事,我是打着顾翼城的旗号办的,陈国涛他爸直接去永康街找顾翼城谈私了,现在他在蓝湾酒吧等我呢。”
“我草!”毕哥顿时紧张了起来,也不再点钱了,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我说:“那现在你想咋整?跑路吗?”
“跑什么啊?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在顾翼城这挣了多少钱吗?都快赶上我过去几年算卦挣的总和了!而且我往哪跑?何森林的事也没完呢,就算被罚了,我也得过去!”我发泄似的冲毕哥吼道。
毕哥也知道我是在给自己壮胆,所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要在这条道上混,挨刀子都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就当是买了个教训吧!用不用我陪你一起过去?”
“哎!”我又长叹了一口气,笑着摇头说:“不用了,是祸躲不过,我自己过去吧,免得被当成孬种了。”
说完,我起身去了附近的批发市场,在那买了把刀带在身上,打车回了永康街。
到了蓝湾酒吧门口,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壮足了胆、鼓足了气,这才推门进去。
酒吧已经到了常规营业时间,里面也有些客人了。顾翼城和二胖没在大厅,但服务生认识我,直接让我去二楼顾翼城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服务生要敲门,我拦下了他,示意他先下去。等他走下楼了,我站在门口做了三次深呼吸,又把买的刀拿出来,这才敲了敲门。
“进。”顾翼城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轻轻推开门,看见顾翼城坐在老板台后的按摩椅上,正闭目养神。整个办公室里也只有他自己,二胖不知道去哪了。
“城哥。”我打了声招呼,反手关了门。
顾翼城轻轻点了下头,也像是按摩椅在动。
我没管他是不是应了,直接走过去,把刀往桌子上一放,说:“我知道是我做过了,城哥刚叮嘱过,不要欺负人,我就打着城哥你的旗号惹了麻烦。要怎么罚,我都认!”
顾翼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桌上的刀,笑了笑问:“你拿刀过来干什么?”
我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结巴着说:“是二胖哥……他说你在蓝湾等我。”
“对啊,我找你有事,你拿刀过来是闹哪出啊?”顾翼城纳闷似的看着我问。
我有点糊涂了,脑袋里一时转不过弯来,完全愣在了原地。
顾翼城朝旁边的椅子示意说:“坐下说。”
我点了点头,拉了椅子坐在顾翼城对面。
顾翼城扔了半包烟给我,扬了下眉问:“你朋友怎么样了?被打伤那位。”
“挺严重的,估计半个多月下不了床。不过陈威也算讲究吧,带着他儿子去道歉了,也承诺不会去骚扰我朋友了。”我说。
顾翼城点了点头,接着问:“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
“仗势欺人!我最讨厌有人仗势欺人,尤其是欺负比自己穷的人。”顾翼城严肃地说。
我觉得他这话不是在点我,而是单纯地诉说事实。
“算了,这事就过去了,下回要打我的名号,事先记得和我吱一声。刀拿回去,我这用不上这么小的玩意。”
我赶紧把刀拿回来,笑着冲顾翼城说:“谢谢城哥。那,你叫我过来是有其他什么事?”
“嗯,关于岳耀强的事,那个养殖场,他不打算耗着了,所有蓝狐都取皮卖了,最后合一合,一张上好全皮的成交价大概在3500左右,和你算的基本一样。”顾翼城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地说:“那他还是赚啊。”
“赚什么?他跟我说抬了一千万,实际上他给人抬了两千万,他觉得这件事自己亏了,怕被人嘲笑,所以故意说是一千万。就这几天的事,我听说养殖场的蓝狐有四分之一染上疥螨了,最后能卖到3500一张的皮子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两个养殖场,所有的蓝狐总共卖了1900万,再加上人工、物料、请客吃饭乱七八糟的,这笔生意,估计岳耀强要亏两、三百万进去吧。”顾翼城斜着嘴角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