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只可惜没不能亲眼看见岳耀强哭丧着脸的模样。
我连忙问:“他后来没再给你打电话,让你买回去吗?”
“打了,20号的时候又打了一次,说让我2500万拿走,我没同意。”顾翼城笑着说。
“那现在真正可以恭喜城哥了,还了之前的人情债,钱这方面也就是搭进去一些接待费,小亏当赚了。”我说。
“嗯,确实是小亏当赚。不过我可不想总是小亏,也不想小赚,我想琢磨个大一点的买卖。”顾翼城一边说一边向前探着身子,两个胳膊全都压在了老板台上。
我感觉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怪,皱起眉问:“这大买卖,该不是违法的吧?”
“你敢来吗?”顾翼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向我提问道。
我有些犹豫,但毕哥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让我做出了决定——我就是一个算卦的,就算顾翼城他们在做犯法的事,也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甚至连帮凶都算不上。
“敢!”想通了,我果断地回答道。
顾翼城咧嘴一笑,拍了下桌子朝我一指,“有胆子,就等你这句话了!回去吧,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到时候给你时间提前了解一下我要做的行当,这样是不是也能让你算得更准啊?”
“对,如果能让我知道更多细节,那算卦的结果肯定会更准。”我确认道。
“行,我信任你,去玩吧。”顾翼城冲我摆了摆手。
我连忙起身再次跟顾翼城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到了走廊里,我靠着墙,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脏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玩,这我肯定没心思的。出了蓝湾酒吧,我先给毕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没被收拾,顾翼城应该是故意施恩来收买人心,也算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总之我过关了,未来还有更大的生意等着我去赚。随后我便去了医院,看看李潇珊的情况如何,是不是需要我帮忙买东西。
到了医院,我发现李潇珊已经换到了顶楼的VIP豪华病房。病房里的条件跟高级酒店一样,沙发、大床、电视、电脑一应去全,感觉比在家里都舒服。
刘颖坐在沙发床上,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李潇珊的情绪状态似乎也比之前好多了,我进病房的时候,两个人还在聊着明星八卦。
我帮忙买了些吃的,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在医院里陪到九点多,我才回了住的地方。
1月10号,又是一个大晴天。
李潇珊出院了,虽然左手还有些不太灵便,但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和刘颖一起送李潇珊回了学校,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全部搬去了刘颖家,两个人打算暂时住在一块,也好有个照应。
帮着她们搬完家,我便回到住的地方等着顾翼城的电话,也期待着那笔大生意的到来。可是一连等了十天,顾翼城那边始终没有来信,我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又空等两天后,我实在等不了了,但又不敢给顾翼城打电话,于是就播了二胖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起来,二胖气喘吁吁地问了声:“谁啊?”
“我,毛时一。”我报了个全名。
“哦,时一啊,咋的了?”二胖问。
“没事,上回城哥找我过去,说有个大生意,让我等信,我等了快一个月了,是不是要到年后啊?”我问。
“城哥跟你说有生意?”二胖的语气似乎很诧异。
我心里顿时一颤,因为这让我想起了高中刚毕业我去找工作的经历。
当时面试了一家还不错的小公司,公司的经理说我的条件很不错,让我回去等电话,随时准备好来上班,结果等了一个星期对方的电话也没来,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只是对方婉言拒绝我的托词。
我的情绪顿时落到了谷底,但还是继续控制的语气和二胖说:“对啊,就你给我打电话那次。”
“那次啊……”二胖的手机没了声,等了好一会,他才继续和我说:“城哥当时怎么和你说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就把那天的经过原原本本跟二胖说了一下。
二胖听后也重重叹了口气,说:“我以为城哥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呢,没想到还绕了这么大一圈。”
“是城哥不想让我在跟着他了吗?”我问。
“嗯,你犯了个最大的忌讳。”二胖说。
“我知道,我报了城哥的……”
“不是这个!”二胖打断道。
“那是……”我问。
“你是不是和那小子说,你是什么‘永康街十一哥’了?”二胖问。
“说了。”
“就是这句,你知道城哥在永康街这边拼了多少年吗?你知道永康街是什么地方吗?我带你出去转了半圈,走了几家卖保健品的小铺,去了几家小饭馆认认门,你就敢自称是永康街十一哥了?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二胖语气严厉地教训道。
我一一听着,也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什么。
二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这次事情算是没闹大,那小子他爸毕竟不在嘉林这边做买卖,但你想没想过永康街到底是谁说了算?除了城哥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盯着永康街这块肉呢?你一句‘永康街十一哥’很可能让人上门找城哥的大麻烦!”
“我知道是我得意忘形,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是我做得不对。”我承认错误道。
“我看呐,你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有点聪明过了头!”二胖叹着气说:“你知道你最不应该做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忙问,因为这次我真不知道了。
“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带着刀去见城哥,你那是什么意思?”二胖问。
“我……我是主动谢罪啊,为了表带我的诚意!”我自觉冤枉地说。
“是吗?你是为了表达诚意吗?你买刀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城哥可能压根不会真对你动刀,因为你连着立了两功!”二胖提醒着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回想了一下我去买刀时内心真正的想法。
而结果确实和二胖说的一样,我当时虽然买了刀想的是负荆请罪的典故,想的是城哥看见刀,明白我的诚意了,就会放我一马。
“你给城哥算了两卦,第一卦找车,那车里有一份合同,是哐哥要城哥去签的三年螺纹钢合同,那是一个亿的大买卖!这事城哥欠了你一家酒吧,你没要,所以城哥决定拉你过来。第二次算卦,你帮城哥省了几百万,城哥觉得没看错你,正式要拉你入伙,把你真当兄弟了。结果你回头惹事了不跟城哥说一声,和人说你是什么永康街十一哥,我告诉你城哥生气了,你拿着刀过去显着你多聪明了,城哥缺刀吗?用得着你自己带刀?要是城哥真在你身上来一刀,这事传出来了谁还敢给城哥卖命了?赚了点钱,为一句话就挨刀子,这像话吗?城哥本来就是想教训你几句,给你提个醒,顶多骂人骂得难听点。结果可好,你耍了个小聪明,把城哥当傻子吗?”
二胖连珠炮一样的教训着我,而我却回不上半句。
我确实在耍小聪明,确实从没把顾翼城当兄弟看,我只是想利用他们赚钱,甚至顾翼城在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合伙干事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也是真出事的时候我可以和他们撇清关系,而不是患难与共。
“城哥做的对,我压根不配被城哥和二胖哥当兄弟,感谢这段时间两位哥哥的照顾了,是我对不住你们……”我低声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