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给二胖打电话，也没找顾翼城，而是直接打车回了学府路，去了陈国涛的学校。在学校里随便一打听，很快就问出了成教学院在哪，宿舍在什么地方。
去了宿舍楼，我也不管其他的，就挨个门进，只要没锁门的都进去看一眼。
宿舍里的学生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愣愣地看着我，有脾气不好也跟我吵吵几声，但我没心思理他们，只管继续找。
找到三楼的时候，我在一个宿舍里终于撞见了个熟面孔。上次被毕哥一棒子拍躺下的那个胖子就在屋里，正对着镜子往脸上的伤口上擦药水呢。
从镜子里一看我进来了，他吓得一转身，镜子都被撞到了地上。
我走过去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蹬得向后一仰，一下子躺到了地上，把凳子也砸倒了。
宿舍里还有两个人在，但没有一个敢上来的，全躲到了一边。宿舍外面有人探头探脑地看热闹，我一回头，这些人也马上闪开了。
大胖子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眼睛不敢看我，头也不敢抬了，那天晚上看到我时候的横劲完全没有了。
“你起来！”我冲他勾了下手指。
胖子赶紧站起来，个子比个高了大半个头，但却完全没有任何气势可言。
“陈国涛在哪呢？”我问。
他僵在那没出声。
“说！”我吼了一声，用力一踹他地上的凳子。
也是巧劲，凳子腿咔嚓一声被我踹折了，吓得大胖子全身一哆嗦。
我尽量压着火，再次向他问：“陈国涛在哪呢？”
“他……在外面住的地方呢，应该……”胖子说。
“带我去找他！”我命令道。
“哦。”胖子胆怯地应了声，伸手想要拿棉袄。
我看了眼床头放着的口罩和毛线帽，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立刻过去抬脚踢开他的手，瞪着他问：“让你穿了吗？”
胖子一激灵，赶紧收回了手。
“就这么走，带我去找陈国涛！”我厉声命令着。
胖子不敢再拿衣服了，穿着拖鞋带着我往外走。
外面将近零下20度的天气，胖子只穿了件毛衣，光着脚，冻得哆里哆嗦。但我心里对他没有半点可怜，甚至觉得这还不够，都应该让他光着屁股在外面冻着。
但我忍了，因为他们就是跟班，最坏的是陈国涛。
走了十几分钟，我们到了那天晚上跟陈国涛见面干架的小区。胖子有点不太敢往前走了，就在楼下指着单元门说：“就这了。”
“我知道是这，上楼，带我去门口！”我说。
胖子没动，还想摇头。
“快点带我上楼，是不是想让警察找你聊聊昨天晚上打人砸店的事啊？”我吼着。
胖子被吓得又一哆嗦，乖乖地带着我往楼上走了。
到了五楼门口，胖子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朝门口示意了下，让他敲门。
胖子运了一口气，乖乖地敲起了门。不一会，门里传来了陈国涛紧张的询问声：“谁啊？”
“我……刘……刘剑。”胖子回答。
等了会，门慢慢开了。
我躲在刘剑的身后，陈国涛没看见我，就把门外面打开了，我看准了时机，跨步绕出来，不等陈国涛反应过来，我的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一下就把他踹得躺在了门口。
我跟过去伸手揪住了他的头发，拖着他往里屋走。
陈国涛连哭带嚎，抓着我的胳膊直求饶。我没理他，把他直接拽到了阳台，窗户一开，再伸手抓着陈国涛的衣领，拽起来就往窗台上面撞。
陈国涛以为我要把他扔下去，吓得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眼睛四处寻摸着，似乎在找什么可以让他抱住的东西。
我刚才没有吓唬他，我是真想把他扔下去。但这种想法一闪也就过去了，毕竟我也不想因为杀人而坐牢。
我看着陈国涛问：“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说什么吗？”
陈国涛抱着脑袋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了看我，一看到我的眼睛，他立刻又把头低下了，完全不敢出声。
我抬起脚，连胳膊带脑袋用力踹了两脚，再次问：“说话，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记得记得！你说我在明，你在暗……”陈国涛带着哭腔说。
“除了这句呢？！”我继续大声问着，虽然我自己都已经忘了当时我到底说了什么。
“记得，你说……你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我对你……对你一无所知……”陈国涛结结巴巴地说。
“没错，你就是对我一无所知。你以为看见个包工头就以为我是骗子对吗？你今天要是还有命从这个屋出去，就到永康街打听打听十一哥，让他们告诉告诉你我是TMD干什么的！”我冲他大喊着。
陈国涛被吓得赶紧换了个姿势，跪在那不住地磕头说：“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你了，别杀我，别杀我，我求你了，求你了，我真知道错了……”
我又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还有一股臭味，感觉这次不只是尿，好像连屎都吓出来了。
我突然想起黑子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谁有没有杀过人，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或许这就是一种动物的本能，我觉得我没那么可怕，陈国涛被吓成这个德行，怕得也不是我，而是当时喝醉了酒，露出一身杀气的二胖。包括陈国涛和那个刘剑在内的所有人估计都看出来二胖那些人和学校附近的流氓不一样，所以他们彻底怂了。
看着地上屎尿横流的陈国涛，我肚子里的火气渐渐降了。
我退后几步，免得流出来的黄汤子沾到我脚上，用略微平静一点的语气对他说：“昨天晚上打李潇珊的是不是你？还有我朋友的店，是不是你砸的？”
陈国涛猛一哆嗦，放了个屁，屎花隔着裤子都喷到了墙上。
“真该让你爸爸看看你这丢人样！问你话就用嘴回答，别用屁眼！是不是你打的李潇珊？是不是你砸了我朋友的店？！用嘴说！”
“是！是我干的，对不起，求你了，对不起！”他总算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