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他明显是要阻止我去跟那伙儿混蛋拼命。
“年轻人,做事情之前要考虑清楚,这一点我上次就告诉过你吧。”他接着说,似乎在暗示我遇事不经过大脑就冲动行事。
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了,于是我指着那边的麻将馆高声喊道:“他们欺负我妈,我还考虑个鸡毛,换成是你,你能冷静能考虑吗?”
“换成我?在我身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欧阳世海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转过来对我说。
这话倒是不假,而我也不想跟他争辩,只是求他让我过去,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些人对我妈的所作所为。
但欧阳世海并没有被我说动,表示自己已经从和他住一起的小寡妇那儿听说了这事儿,就是特意出来看看的,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头脑发热要去拼命的我。
“海叔,这事儿跟您没什么关系,之前就欠您人情,我也真不想再麻烦您了!”我那股倔劲儿也上来了,哪怕在欧阳世海面前也不愿这么认怂。
欧阳世海听了,点点头说:“男人有血性是好事儿,但也得考虑实际情况,去了等于送死,那还不如不去!再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万一你出事儿,我不好交代……”
交代?难不成是向欧阳琳吗?想到她,我不禁一愣。
欧阳世海趁这个机会,冷不防将砍刀从我手里给夺了过去,整个过程十分迅速并且轻而易举,我甚至都没太多感觉,只是觉得手腕发麻。
“刀都拿不稳,还去砍人!”欧阳世海把刀拿在手里说,把我羞臊得脸颊发热。
随即他又打量了两眼那把刀说:“刀确实不错,砍那种人浪费了……”
我觉得他这话其实没说完整,或许在他心里,我用这把刀才是一种真正的浪费。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帮你去解决这事儿,保证你妈平安回来!”欧阳世海很平静地说,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很难怀疑他的自信。
说完,他又将刀刀背朝上递回给了我,直到这个时候,我竟才忽然觉得这把刀十分沉重,凭自己这点儿本事好像真未必能很好地挥起来。
与此同时,只见欧阳世海紧了紧腰间的皮带,就迈步朝麻将馆而去。
等我回过神跟过去,再次进入麻将馆,欧阳世海已经像我刚才那样被楼下的混混带上二楼。
由于我手里还拎着刀,因此一楼几乎所有在麻将馆看场的混混都围了过来。
就在这些人都盯着我的过程中,就听见二楼好像有动静,但又听不太清楚,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不大工夫,一楼所有人就看见一个光头像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最后四仰八叉地趴在楼梯下头直哼哼,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一楼这些跟班的混混见状全都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由于没有个领头的下令,一时谁也没有马上跑上去查看。
又等了几分钟,只见欧阳世海一手搀扶着惊魂未定地我妈出现在楼梯之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正是他那条腰带,仔细看,金属腰带头上面似乎还沾有血迹。
而直到他带着我妈从楼梯上走下来,跨过刚才滚下来的那个光头,身后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追出来。
直到这时,趴在一楼的那个光头才十分费力地撑起身子,望着欧阳世海地背影,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给我弄死他”这么几个字,一楼那些手下甚至不少都没听清。
等他们反应过来,刚要一拥而上的时候,外面却警笛大作起来,一下把这些混混都给惊着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欧阳世海见状,理都没理那些混混,把我妈带到我面前,然后又把我手里的刀拿过去,往怀里一揣。
“呆会儿去派出所知道怎么说吧?”欧阳世海问我妈,仿佛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莫非是他刚才报的警?他难道不怕警察吗?
还没想明白,一队警察就闯了进来,将在场楼上楼下所有没有逃脱的那伙儿光头和混混手下全部逮捕了,还从二楼办公室里搜出了大量地下赌博的各种证据。
等那伙儿混蛋被带走,我妈和一些人又作为证人去问话时,再一转头,欧阳世海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由于欧阳世海的出手,加上警方的意外到来,这个集赌博、诈骗、敲诈、非法放贷等于一身的黑社会团伙,就这样在才落脚这间麻将馆一个多礼拜的这天被人赃并获连锅端了。
望着远去的一列警车,还街道四周议论纷纷地人群,我就好像又做了场梦一样,既清晰又模糊,尽管全程身在其中,却又无法解释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我回到家准备等去问话的我妈回来时,发现林雪曼还没走,可能是等得太久,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在她面前茶几上放着的正是我给她的我的手机。
林雪曼居然在我家里睡觉,看着她迷人的睡姿,我有些出神,几乎忘了偷偷拿回手机。
回想之前跟她的种种,再想到今天出事儿时她的表现,我也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
忍不住走过去凑近观瞧,尽管她身上除了那个最神秘地部位,其他地方我几乎都看得差不多了,可对她的每寸肌肤我仍然还是心驰神往。
虽然我看得心直痒痒,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并拿来一个被单盖在她身上,一方面是不让她冻着,另一方面是不让自己看得不能自拔。
坐在一边,望着熟睡的林雪曼好长时间,她才醒了过来。
见我回来了,她忙站起身问:“怎么样,没事儿了吧?之前好像警察都来了!”
“嗯。”我点点头,紧绷地心也有些纾解,然后问“东西都给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这不是怕你有事儿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解释不清就麻烦了。”她回答道,但眼神却有些闪躲。
我听了半开玩笑道:“你这就是担心我吧?是不是爱上我啦?有个词叫什么,蘑菇汉堡症的。”
“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什么蘑菇汉堡,还馒头面条呢,没文化!”她白了我一眼。
“承认啦?”我走过去笑着问,随手点了支烟。
“你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师,当我面儿你就抽烟!”她呵斥道。
我却满不在乎地一摆手说:“你早不是我老师了,而且我们现在的老师都不管我们抽烟!”
“那个破学校……”林雪曼忍不住吐槽。
“我去那个破学校不也是你的功劳。”我冲她的方向吐了口烟说。
她也没心情再跟我斗嘴,想了想又问:“你妈怎么样,也没什么事儿了吧?”
我刚回答她我妈的去向,恰巧这时我妈就打来电话,告诉我,因为这件案子不小,她作为重要证人可能要做挺多问询,搞不好一晚上都不会完,要我不用担心,还说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伙儿混蛋送进去蹲个十年八年。
听见她这么说话,我就知道她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因此撂下电话也放心下来。
这时天已经黑了,可林雪曼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由于我妈不太可能回来,其实也不太想她让离开。
没想到这时林雪曼忽然说:“你家有吃的吗?大半天没吃东西,我都饿不行了!”
“现成的只有泡面,其他的我不会做……”我摊摊手说。
“这么大个人连饭都不会做?你真够可以的!”她鄙夷地说,我不服气回她说,做饭这种事儿是女人干的活儿,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会。
“你看挺大男子主义呢,切!”林雪曼撇撇嘴,然后想了想竟决定要亲自动手做晚饭。
“喂,你别搞错,这是我家!”我见状哭笑不得地说,她却用她很饿这个很充分地理由回答了我。
有一阵工夫,几个菜就弄好了,她喊我端菜时,我偷尝了两口,没想到手艺竟然还不错,至少要比我妈强得太多,加上又是跟她共进晚餐,我吃得别提多香了。
吃到一半,吃得很高兴的我又拿出酒准备喝上几杯,给自己倒好之后,我又另倒一杯递给了林雪曼。
“感谢你这顿晚饭,虽然主意是因为我家的原料好……”
本来我就是想逗逗她,结果她还真把酒接了过去,抿了两口才说:“你这人除了不要脸,还真是没有别的优点了!”
“那你喜不喜欢啊!”我说着喝了一大口,半杯酒下肚后,我也又忍不住端详起她来。
“你懂什么是喜欢吗?真以为光动动嘴就是喜欢了。”林雪曼一副教育我的口吻说。
我以为她又是在指我和欧阳琳的事儿,马上很坚定地说:“虽然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那种感觉,不信你就看着吧,欧阳琳她……”
在我正表述着自己对欧阳琳的真情时,林雪曼却默不作声地一口喝了多半杯。
而且这之后,我俩的对话就少了许多,只是继续吃东西喝酒,不知不觉一瓶白酒竟然被我俩都给喝光了。
等吃也吃不下,喝也喝得差不多了,知道我妈不会回来后,林雪曼站起身指着我的卧室问:“这是你的房间吧?我先进去睡了,酒喝得有些多……”
说完,她就略微摇晃地走了进去,居然真的躺在了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