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看了看有些心不在焉的佟飞说：“我处的那个女朋友不是卫校的嘛，她班里有个女生最近急等用钱，就想找人帮忙联系个活儿……”
“艹，咱们还不知道哪儿弄钱呢，上哪儿帮你马子的同学去！”肥牛插嘴说，觉得杨聪分明是在添乱。
杨聪暂时忍着没理肥牛，继续说：“那女生托人帮忙不为别的，是为了要卖处！”
“啊？卖处？”我、佟飞还有肥牛听了几乎是异口同声，而我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杨聪对这事儿倒是很肯定，说她女朋友的同学，就是由于自己不好找门路，所以才想托人帮忙找“买主”，如果能办成的话就能再中间赚到介绍费。
他还说这并不稀奇，尤其是在她女朋友上学的卫校，据说已经有不止一个女生靠这个方法赚到不少钱，这让我听了更是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尽管现在急需钱用，但我还是打心里对这种行为排斥和反感，佟飞的反应跟我也差不多，只有一脸猥琐的肥牛还继续好奇地追问细节。
不过，当听杨聪说，他女朋友的同学给自己的第一次标价六万，并答应事后分给介绍人一万块钱好处费时，我和佟飞也不禁互相看了眼。
一万块钱，可以解决我们眼下所有的问题，只可惜这样的事儿就算我们愿意做，可又去哪找买主呢，这毕竟不是卖别的什么东西，总不能去大街上打广告吆喝吧。
由于这事儿可行性并不高，所以我和佟飞都没表态，肥牛则问会不会有人愿意买处男的，那他倒是可以献身一把。
杨聪鄙夷地瞧了他一眼，然后对我和佟飞说：“我就是想帮忙想想办法凑钱，没考虑太多……”
“行啦，我明白你的好意，心领了，我再想办法。”佟飞沉声说，眉宇间隐隐透着些许愁容。
话虽这么说，但之后一连两天过去，我们也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太好地弄钱的办法。
眼看都第三天晚上放学了，明天就是欠电玩城那笔账的最后期限，佟飞嘴上说着没关系，可眼里也藏不住地露出焦虑。
不赌博时的他，冷静下来之后，估计肯定也十分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般地冲动行为。
然而赌徒一般都是这样，我相信一旦再有机会，佟飞很可能还会又去赌，还好这两天我们穷的烟都抽不起了，他根本就没钱去赌。
临分手各自回家时，佟飞却还没忘安慰我别担心，并不知道第几次表示自己会尽快想办法。
我不确定这两笔账到底哪个后果会更严重一些，但我很清楚，再这么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回到家躺在床上，我翻边了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却找不出一个能帮上忙的。
但在最后，我突然想到了林雪曼，这当然还是手机里那些证据给我的启发。
“干嘛呢？”我打定主意就发了微信过去。
很快那头回话说：“这几天你忙什么呢，怎么都听不见你和欧阳琳的消息了？”
“跟你没关系，管好你自己得了。”我不客气地回道，并在犹豫了一番后终于接着说“对了，我想更改一下咱俩那个交易的条件！”
见我突然这么说，林雪曼顿时急了起来：“你还想干什么，别太过分行不行！”
“你要是想拿回那些东西，你就先听我说，听完你就知道我新的条件其实对你更有利……”
“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小人、流氓！”
林雪曼气得直骂我，但这种骂法跟过去在学校骂我一比，我竟然觉得还有点儿可爱。
因此我也不在乎被她再多骂几句，等她骂完我才接着说：“我和欧阳琳的事儿眼下很复杂，可能很久才有结果，我出于为你着想，尽快了结，你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怕被我威胁了。”
“我可真谢谢你！”林雪曼没好气地说了句，但过了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我到底要怎么样。
我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算不算敲诈，但还是尽量用把这当成是一场正“公平交易”的心态表示她可以用钱来换我手机里的东西。
毕竟她之前也曾主动提出过这样的条件，而且我当初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钱，现在讨回来似乎也无可厚非。
所以，虽然我觉得这和原先那个条件一比相当亏，但谁让现在等钱用呢，也只能这样了。
“多少？”林雪曼没怎么迟疑就问起了价。
我斟酌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一万……”
“行，不成问题！”林雪曼马上回答，这让我不禁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要少了。
但话已出口，我只能自认吃亏，随即要求现在马上见面交易，一手交钱，一手删证据。
没想到林雪曼却拒绝了我，说最近这几天不行，最快也得月底的时候才能拿出钱。
现在离月底还有一个多礼拜，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她是当老师的，平时又在网上卖弄色相赚外快，怎么可能连拿一万块钱都这么费劲，更何况还是换她那见不得人的证据。
因此，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想耍花样，干脆跟她视频通话，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怀疑并拒绝了她的要求。
“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能相信我？”林雪曼真诚又带有无奈地语，让我听后竟还有点不是滋味。
接着她又解释说：“我现在手头真没那些钱，郑龙正好又不在，只要你同意，到时候我再多给你一些也不成问题！”
为了证明自己没骗我，她甚至把自己的各种账户余额都亮出来给我看，果然，上面的钱加到一起也没多少。
随后，她还可怜巴巴地告诉我，自己这两天也都是靠吃方便面和超市的减价面包填肚子，生怕把钱花超支了。
看她那模样，我要不是因为现在也急缺钱，搞不好都可能再给她发个红包了。
妈的，现在好像不是我可怜别人的时候！
觉得她很大可能不是说假话的我，接受这一现实后还是忍不住吐槽说：“那么大房子住着，自己还是个老师，你赚的那些钱都花哪去了，怎么他妈惨成这样！”
听到我这么说，林雪曼明显像是有难言之隐，但最后她还是冷声说：“这是我自己的生活，不用跟你交代，总之月底我会把钱给你！”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还舍不得删呢……”希望落空的我说完就关掉了视频对话。
这下，我能想出的最后一个办法也派不上用场了，也许只能希望有奇迹发生了。
转天上学时，一大早那三个贱货就派人来找佟飞，问他那三千块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谁都能看出来这摆明是在故意挑衅和斗气的意思，但佟飞也没客气，直接把来人按在墙上狠声，让他回去转告那三个贱货，钱到时候肯定给，就当给他们家里人买纸钱的。
撵走来问话的人之后，佟飞抽了支烟，随即就又开始搜刮起身边所有人，这次几乎是硬逼着他们，才终于又勉强凑了二百来块。
而拿到这些钱后，佟飞果然就决定再去赌一把，他似乎和我一样，也在指望奇迹出现。
佟飞这次当然不敢再去之前那家电玩城，在附近找了一家更小一些的店来玩，起初还真赢了一点儿。
但赢的几十块钱只是杯水车薪，不过还是给了我俩一丝丝希望，我也第一次这么支持他赌钱。
结果，才两三根烟的工夫，佟飞就又输光了。
好在，这回佟飞没有想要赊账，可能是觉得自己赌运不佳，也可能是已经放弃了希望，总之他垂头丧气地和我走了出去。
用仅剩的几块钱买了两个素包子，我俩一人一个坐在路边刚要吃，眼前就出现了好几个身影。
我俩刚一抬头，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青年就斜着眼说；“真在这儿呢啊，我大哥让问问，欠我们场子的钱怎么还不还啊！”
居然是那家电玩城几个看场子，我和佟飞万没想到会在这撞见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准备，因此连跑都跑不了。
但佟飞还是挺镇定，咬了口包子满不在乎地说：“就那几个钱，至于追着要嘛！”
“小X崽子，口气他妈不小，那你倒是还啊！”黄毛混混说着，伸手打掉了佟飞手里的包子。
佟飞皱了皱眉，好像在可惜没吃完的包子，随后面对黄毛混混的继续逼问，他转头对我说：“日天，你去取钱，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说这话时，他偷偷对我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要找借口让我先走。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照他说的做，没想到那黄毛混混却好像识破他的套路，让人把我俩全都拎起来抓住。
“少他妈来这套，你俩谁也跑不掉，跟我回去见我大哥！”
“有话好好说呗，别动手啊，我又不是不还钱，我真忘带了！”佟飞说着，冷不丁挣脱出一只胳膊，一拳打在了黄毛混混的脸上。
虽然黄毛混混被打得捂着脸弯下了腰，但其他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佟飞再能打，可面对好几个成年混混，还是很快就被制住了。
被钳制住手脚的佟飞还想反抗，黄毛混混忍着疼过来照他小腹就是一脚，佟飞也疼得直咬牙。
“带回去，我今天非得他妈废了这小X崽子不可！”黄毛混混大声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