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吓到了?”顾璃苼站了起来:“还有啊,给我准备的房子最好只有一层,我现在看见楼梯有点儿怕。”
裴舒苒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要求还挺多。”不过她眼睛里的惊恐明显出卖了她。
“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尽量忘了,但是裴舒苒,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注意分寸。”
裴舒苒嘴唇颤抖着嗡动,似乎在忍,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顾璃苼精疲力竭地瘫在椅子上,下午吃的那两颗药丸的药效似乎快过了,她的脑子开始疼了起来,连带着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她才算是勉强缓和过来。
起身出了餐厅,上了车,顾璃苼给手机开了机。
赶来和裴舒苒见面的时候,她就将手机关机了。因为一直开机的话,很容易被霍瑾珩定位到自己的位置。
手机刚接受到信号,就弹出了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霍瑾珩的。
她昏昏沉沉地看着那三个字,感觉自己在做梦。但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之后,又赶紧将电话关机了。
汽车似乎行驶了许久,到了郊外的一个别墅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司机给顾璃苼打开车门,说:“因为裴小姐临时通知换了地址,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您见谅,医生和护士已经到了,有需要的话,您可以打我的电话。”
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顾璃苼收下,她现在基本上还能思考,可以判断出这是裴舒苒派来监视自己的。
她转身看向眼前的别墅,果然是只有一层的,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
屋子里,医生和护士已经在等着了。
她在床上躺下,几乎一沾上枕头,人就已经没了知觉。
霍瑾珩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那张病床,整齐得一丝不苟,却空空如也。
“我再问你一遍,顾璃苼去哪儿了?”
江莹站在边上,都霍瑾珩阴冷的剩下吓得身体一抖。
她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我真的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等她忍不住从厕所冲出来的时候,后门口空空荡荡,对面的护城河静静流淌,早就已经没有了一点儿顾璃苼的痕迹。
与此同时,一帮保镖都疯了,
江莹靠墙根站着,偷偷瞟向坐在沙发上霍瑾珩的背影,他的背脊停止。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有小幅度的抖动,给她一种巨大隐忍的感觉。
这已经是她第无数遍跟他说“我真的不知道”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发到他的底线。
这次,或许要发作了……
然而终究还是没有,主要原因得益于徐正突然出现了。
作为霍瑾珩的得力私人助理,他当然当之无愧地承担起了整个城市找人的工作。
徐正立在霍瑾珩面前,低着头,可以看出,脸色并不好看。
“霍总,查到顾小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墓园,据看守的人说,待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上了一辆车离开了,车子的车牌号和关键部位都被遮挡住了,经过监控的死角,我们就查不到了。”
“至于顾小姐的手机定位,显示过一次位置信息,但是只有几十秒,在市区附近,我们的人已经将那一块翻遍了,并没有找到顾小姐。”
说完,徐正微微抬眸看霍瑾珩,发现他的眉头拧成了很深一个结。
霍瑾珩没有说话,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冰点。大家都在等待。
霍瑾珩突然看向徐正:“我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徐正攥紧了手心:“当时太太是单独见顾小姐的,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那你呢,徐正?你之后折回来又跟璃苼说了什么。”霍瑾珩站了起来。
徐正全身僵直了,抿着嘴,说不出话。虽然知道总有这么一刻,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还是狂风骤雨似的让人惊恐。
霍瑾珩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可真有胆子,啊?”这一声怒吼是目前为止一直新任的霍瑾珩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喉咙撕裂了似的,让人心惊。
“霍总,我只是按照董事长和太太的要求办事。”
“你以为你是我爸派来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了?”霍瑾珩偏头,像一头伺机出动的猛兽,眼神里闪出阴鸷的光。
“董事长的病情才稳定,希望霍总……”
“砰——”
霍瑾珩抬腿一脚将徐正踢飞了出去。
江莹在边上差点没叫出声,捂着自己的嘴已经看呆了。
徐正在墙边上痛得咬牙切齿,却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轮不到你来跟我说这种话!都给我滚!”
江莹冷了一会儿,赶紧过去扶起徐正,临走之前,徐正弓着背,颤颤地说道:“霍总,还有一件事,过两天就是例行的董事会,您哥哥已经回来了,肯定会参加,而且,她已经和徐晏霆见过了。”
“滚。”霍瑾珩没再看他,声音冰冷。
门关上,霍瑾珩揉着太阳穴倒在病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着残存的顾璃苼的气息。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霍氏所面对的困境,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他父亲的病情,更不想要听到有人说顾璃苼一个“不”字。
六年前,爷爷去世,将城郊那片未开发的地产转到了他的名下。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件事,霍氏的继承权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像一个得了封地的王爷,只能偏安一隅。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就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顾璃苼。没有谁能阻挡。
徐正说:“你是真不知道顾小姐在哪儿?”
江莹点点头:“真不知道,我只是帮忙送她离开。”
他们两正在另一间病房,医生刚给徐正包扎完。
“我看霍总对璃苼姐的态度,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本以为他是个很温和的人,没想到……”
徐正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
江莹好奇问:“你了解吗?”
“我跟他的时间也不久,才几个月而已,但是因为一直跟着董事长,所以对他以前的事情有些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