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苼的脸青白着,倏的一笑:“裴舒苒,逢场作戏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
裴舒苒却像疯了似的抱着头尖叫了一声:“你个贱人,昨天晚上我就应该一刀捅死你!”
顾璃苼的脸登时煞白了:“昨天那个人是你安排的。”
她想到自己被那人拖进暗道里,拉扯衣服,上下其手,差点就被糟蹋了就觉得怒火中烧。
“裴舒苒,你说我虚伪,中午才和我谈完晚上就找人害我,你才是真的虚伪!”
她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不是缺男人嘛,你就非得找瑾珩?你找不到我帮你找呀,活该!”
顾璃苼脑子又是一热,她实际上是个很容易冲动的人,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没素质、不止底线还自以为是,又害人不浅的人,她上去就要动手了,但是她知道现在不行。
裴舒苒身份特殊,她是顾氏的千金,是霍老爷子亲定的儿媳妇,这样两个家族的结合非同小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造成霍家和霍氏集团的麻烦。
她掐着腰,努力压制着怒气:“裴舒苒,如果你是来吵架的,我觉得毫无意义,如果你是来发泄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发泄完了。我劝你还是心平气和地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裴舒苒明显还没气过,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你以为骂你两句,打你两巴掌就够了。”
她眼里现出狠厉的光,有一瞬间,顾璃苼似乎看到了霍泓宣的影子。
果然,人坏起来都一个样,人性泯灭的样。
顾璃苼警惕起来:“媒体和网上的新闻都是不都是你散布的吗?你海洋怎样。”
窗外突然吹进来一阵风,窗帘肆意飞扬,室内的空气瞬间快起流动起来,裹挟着秋风,冷瑟冰凉。
大中午的,天似乎暗了下来。
裴舒苒又突然上前一步,顾璃苼有了防备,以为她又要打人了,灵巧的闪避。却没想到,裴舒苒的手往后一伸,一下扯住了他的头发。
顾璃苼被扯的头往后一仰,心想,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裴舒苒这个千金小姐的泼辣程度。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霍瑾珩居然又把你这个小贱人接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让你消失。”
“消失”两个字让顾璃苼一阵毛骨悚然,本能的自我保护欲让她迅速反应过来:不能这样被人钳制住。
她一扭身子,反抓住裴舒苒的手,然而裴舒苒是铁了心地要制服她,怎么着都不撒手,还使劲地将她往外拖。
顾璃苼一咬牙,终于在楼梯口将裴舒苒的手腕抓得吃痛,她才放了手。
没想到,裴舒苒手刚撒开猛地一甩又是一巴掌落在顾璃苼脸上:“贱人!还敢还手!”
管家领着一众佣人在楼底下已经看呆了。
忍无可忍,顾璃苼捏住裴舒苒的手臂,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用力,她那双细高跟就要连着她那金贵的身子狗吃屎似的摔到地上。
可是裴舒苒靠近她的那一刹那以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想让霍氏完蛋吗?”
顾璃苼的动作停了下来,愕然看着裴舒苒。
“我告诉你!”她看着裴舒苒睁得极大的眼睛里算是红血丝,越凑越近,她说:“霍氏马上就要完了,只有我们裴家能救霍氏,顾璃苼,你以为你算个什么,马上就要被弃之如敝履的人,说你是跳梁小丑都是侮辱了这个词,蠢货,还敢在这里反抗我?”
顾璃苼放下了抓着裴舒苒的手,摇了摇头:“你胡说八道,霍氏这么大一个企业,怎么可能说完就完!”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又逼近了一步:“霍瑾珩他居然用自己在美国的公司的流动资金来救你们顾家那个小破公司,而他自己,已经没有钱让给霍氏周转了。”
顾璃苼被她的话吓得后腿了两步,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那两个亿是竟然是霍瑾珩预备给霍氏周转的资金,他怎么能就这样把这些钱给了她!
顾璃苼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愧疚,悔恨,无助,总之她难受得脑袋都要炸了。
“不对!”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过霍氏的账目,霍氏暂时应该是还有资金周转的,她眼光一转,犀利地瞪着裴舒苒:“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霍氏要完?”
顾璃苼敏感的神经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裴舒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越发地逼近她:“我当然能肯定了,你不觉得我对你,对霍氏,对霍瑾珩都太了解了吗?这都要谢谢一个人,你们共同得罪的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她真的靠得太近了,顾璃苼几乎能闻到她身上危险的气息。
但现在让她心颤的不是她身上的危险气息,而是她话里的内涵:“裴舒苒,你,你……”她颤抖地指着她:“你要勾结霍泓宣对霍氏做什么?”
“什么叫勾结?呵呵,还不至于,我只不过提前从他那儿得到了一点消息,不过这是什么消息,你已经没机会知道了!”裴舒苒的声音突然提高。
顾璃苼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只感觉到两侧的肩膀上都受了一个大力,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自己竟然正悬在楼梯台阶上,摇摇欲坠的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裴舒苒就在她面前,明明他们那么近,可是她的手竟然已经触不到她了。
她最后只看见了裴舒苒狰狞的面目。
从楼梯滚落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可惜顾璃苼不会记得了。
就连最后出现在模糊视野中的霍瑾珩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她也不再记得,倒是对余光中那刺激她神经的大片血液和遥远而滞闷的嘈杂有那么一丝残存的记忆。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现场的混乱程度到了一种怎么样的地步,霍瑾珩脸色刷白,身体颤抖,汗如雨下,地上那摊滚烫新鲜的血迹,佣人们心惊肉跳地处理了半个小时,才恢复了地面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