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变化和克制,老妈看在眼里,当下轻轻一抚女儿脸腮,进厨房忙忙碌碌去了。
“也没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在那种情况下,也可以理解,对吧?”淑花柔柔的对着话筒说:“丁烯,我怎样称呼你呢?叫老师,可不可以呀?”
丁烯哈哈大笑:“随你随你。不过,老师我不敢当,我比你大,随你叫什么都行。”
“那就叫丁叔叔吧!,简称:丁叔!”
淑花淘气的卷着舌头:“丁叔,可以吗?”,“丁叔?”丁烯在那边沉吟着:“丁叔?丁叔?我怎么总觉得有点港台片的江湖味噢?我不是一呼百应的黑老大哦!”
淑花一下笑了,顿时感到自已和丁烯的距离拉近许多。
这丁烯。虽然看不出实际年龄,可这一句话却透露出了他的俏皮和年轻。只有年轻俏皮的男人,才有如此敏感和生趣。
“那,那就叫你丁丁猫,怎么样?”
淑花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又顺口又好听更好记,怎么样?”
“丁丁猫!好呀好,我就是丁丁猫。”丁烯快乐地笑到:“丁丁猫问候淑花姑娘,你右胳膊到医院看没有?涂药没有?别看一个小小的摔疼,不注意,保不准会发展成为一个大问题哟。”
淑花的心猛然一紧,丁丁猫提醒得对,也提醒得及时!
她记起高中班上的一个漂亮女生,小时候不慎摔了一下,崴了左脚跟。其父母只是简简单单的帮她揉搓揉搓,涂了几次红花油;她自已也感到不疼不痛,没有什么后,就都没把它放在心上。
结果,一进初中,学习环境一变,潜伏几年的崴伤就爆发了。
女生开始走路一跛一跛,父母急得面面相觑,相互指责,带着女儿遍访各大医院,朝着医生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扔尽了家里的积蓄。可越医越不得法,最终,还是留下了跛脚后遗症。
漂亮女生被骤变的险恶和流言飞语彻底击倒了,在一个细雨敲打校园梧桐树叶的黄昏,独自关进女厕服毒自尽……
“那,我明天一早就到区人民医院看看。”
感到了恐惧的淑花脱口而出。
“我一早赶到。”丁丁猫一口接上,淑花丌自宽慰的笑了,丁丁猫真懂事!真好!一早赶到?赶到做什么?还用问吗?付钱啊!
“好的,再见!”
趁淑花心思纠缠,丁丁猫恰到好处的告辞了。
淑花拿着手机惦惦,是不是向张良说一声?今天不慎得罪了他,可班长是个好人。班长在高中时就一直追求着自已,事事呵护,处处留心。
风花雪月,年少轻狂!
红尘滚滚,不解情缘。多少呵护关切在一笑中淡去;多少记忆和甜蜜在奔波里泯灭。谁曾想今日的邂逅相遇,竟解开了生生死死的前世缘分。
让淑花感动的是,张良居然一直在苦恋着自已,这不蒂是往淑花苦涩郁闷的心田,扔进了一粒催根发芽的翠绿种子……
可我是一个姑娘,就像老妈口琴吹的那首,前苏联经曲歌曲“红莓花儿开”唱的一样:“我是一个姑娘 / 怎么对他讲?”……
淑花拿起了手机:“大花呀,我是淑花。”
“听着呢,大姐大,哎,错啦错啦,淑花,我在家里哪儿也没走哦。”
“怎么啦?你老爸又说你了吗?”
淑花挺挺胸,换个姿势的靠在沙发背:“要不,咱三姐妹又来玩个失踪六天?”,“嘘!轻点声,老爸耳朵灵呢,你有事哟?”
“没事儿,明天一早我想到区人民医院一趟。”
淑花故意没说完,等着大花接上。大花一定会说:“哎呀,你肯定是胳膊肘儿摔伤疼吧?真对不起,你是为了我家店呀,没说的,我陪你去。”
“你怎么啦?一早要到医院?生病了?”大花笨笨的问:“你一个去吗?”。
淑花生气了,呃,装懂不起嗦?你不知道我今天是在你店里,为了帮你爸而被那骚货推栽的?你不是还跑出来大惊小怪的扶起我,连声问我摔痛没有?
这么快就忘啦?小心眼!笨家伙!木脑壳!
“去看胳膊肘儿,就是今天被摔伤的右臂,疼得很。”
“哦,我明白啦,我陪你去。你是为了我家店摔伤的,我来付医药费,瞧我这脑袋瓜子,真是的。”,淑花笑了。
淑花呶呶嘴唇:“医药费倒不要你来付,我找到付钱的主儿啦。这样,你打这个号码告诉他,我病了,明天一早到区人民医院,其他的,就什么也别说,知道了吗?”
“谁呀?是你男朋友吗?号码挺好的,尽是发发发的。”
大花在那边咕嘟咕噜的记着,淑花没再搭理。
真是乡下人,遇事就爱问个明白,怎么教也教不会。唉,大花大花,这个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你能什么都弄明白吗?
所以你老喊累啊郁闷啊什么的,该!都是自找的。
第二天八点过,淑花就到了区人民医院。
为了加强给丁丁猫的第一印象,淑花特地穿了白底上圈着淡绿点的短袖衬衫,下配洗旧的了牛仔裤,整个人儿看起来更加高挑曲线。
可是,昨晚被老妈涂膏药一样,涂了无数道红花油的右胳膊肘儿,因为药水的强烈浸渍,本是雪白柔嫩的皮肤,显出了黄黄的肤色,令淑花感到恐怖。
所以,早上一起来,她就逼着老妈在家里翻箱腾柜的,找出了一条大毛巾包了右臂。
这样,整个形象看起来,更像一个病人啦。
淑花刚到离医院不远处的车站口,大花便迎了过来。她小心地看看淑花毛巾包裹着的右臂,一起朝医院门口走去。
二个中年妇人拦住了她俩:“妹儿,摔得重不重?骨折没有?”
哪壶不开提那壶?讨厌!
淑花白她们一眼,往里走。中年女转到她面前,淑花只看见一张扁平的麻脸上,又大又厚的嘴巴虫子般蠕动:“我给你找个骨科教授,包好,收费也便宜,行不行哦?”
大花皱眉斥责到:“让开呀,你老拦着干什么?谁要你介绍医生?鬼托儿!”
一挤,二女孩儿进了门诊部大门,一个胖乎乎的保安满面笑容的迎过来:“小姐,挂骨科号,请这边排队。”
还特地冲着大花撅撅大姆指:“酷!有个性!对这些医托儿,就要这样。”
骨科是区人民医院的特色门诊,挂号的人很多。二女孩儿排在队伍未尾,可前面一个农村模样的姑娘老是踮起脚尖,在往外瞅什么,也不跟着队伍前走。
“小姐,走啊。”
淑花忍不住提醒她,前面的人慢慢朝窗口移动,村姑则不动,中间出现了空隙,这不是故意让人趁机插队吗?
对淑花的提醒,村姑娘却漫不经心的笑笑,除了探头探脑的朝外瞅,并不动。
这时,有人在叫:“淑花,淑花!”
淑花一看,笑啦,人群外的丁丁猫正招手呢。
“我挂号。”淑花抖抖手中的钞票。
“挂啦,我早挂啦,”丁丁猫也抖着手中的崭新病历:“快出来!”,淑花拉着大花出了队列,丁丁猫微笑招呼到:“淑花姑娘,你好!哟,这不是洗衣店的女老板么?也来啦?”
头一次被人称为“女老板”的大花,骄傲的点点头。
二女孩儿随着丁丁猫乘了电梯直上五楼,一眼瞅见一溜五间骨科诊室的门口长凳上,坐满了排队的患者。
从没上过医院的二女孩儿惊讶地吐着舌头:“怎么这样多的人啊?哎呀,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哟?算了,不看啦,不看啦。”
丁丁猫笑笑道:“你俩在这儿等等,等我出来哦。”
一侧身,挤进了标着“骨科一级教授;×××,请依次排队!请勿喧哗!”金匾的诊室。
不一会儿,他出来招手:“淑花,快过来。”,二女孩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挤了进去。簇拥着探头探脑朝诊室中望着的人们,愤愤不平的嚷嚷:“我们六七点钟就来排队挂号,怎么一来就往里挤哟?”
“漂亮管用哇!呃呃,里面的人听着,中央正在反腐败哟!”
“请大家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身披白大褂童颜鹤发的×教授微笑着朝室外抬抬手,兹祥的安抚到:“这个病人,是三天前就预约的。马上好,大家休息休息呵,马上好!”
真是名教授,听淑花自诉完病情,再解开她右臂上和大毛巾,按按捏捏发黄的皮肤,教授就笑了,一面提笔写病历,一面说:“小姑娘,皮外伤,皮外伤。涂涂药水就好,不用怕。”
“还涂啊?”
淑花担心的瞅着自已右臂发黄的皮肤,教授就又笑了:“你不用再乱涂自已的药水了,我开的这药膏,是进口的,价格虽然有点高,可见效快,无副作用,一洗就落,还你的健康和雪白。”
一直在旁不作声的丁丁猫,接过了病历和取药单,临了点点头:“×老,麻烦啦,谢谢!”
教授站起来,客气的回到:“唐部长,说到哪呢?我还要多多拜托你呐。”
“有事儿打电话,有事儿打电话,我一般都在办公室,你知道我的电话。”
“知道知道。”
教授送到门口,还挥挥手,再回到座位,清咳一声:“下一位!”
先下了五楼的淑花。见张良还没有到,有些急了,问:“那个电话打了吗?”,“哪个电话?”大花没摸着头脑,“就是那个尽是发发发号码的手机,怎么?你没打?”淑花瞪着大花。
大花就跺跺脚,拍拍自已脑袋,摸出了自已的手机:“哎呀,我真忘记啦,我马上打,马上打。”
淑花恨恨的瞧着大花,这笨家伙,记心好忘性大,不是故意的吧?
“……别问我是谁?这是你的手机号吧?告诉你一个宝贵的好消息,有一个叫淑花的美女病了,正在区人民医院呐,嗯,要来,就快点来,抱着大把鲜花来;不来,就拉倒。就这样,拜!”
淑花听得哭笑不得,大花呀大花,你可真会临场发挥。
这是通知吗?这明明是在下最后通谍嘛。唉,保不准那呆子听了,以为是我的原话真不来了呢?
丁丁猫下来了,一笑,,扬扬单据,朝缴费处窗口指指,走了过去。
“这丁什么还好,还没跑。如果他跑了,就麻烦了。”
大花瞟着他的背影:“淑花,你瞧他多大?我看怕三十好几啦。”,淑花道:“你花痴啊?管人家多大?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世上的坏人比好人多得多。看来丁丁猫是这不多的好人中的一个。”
“丁丁猫?他不叫丁----丁烯吗?怎么又叫丁丁猫啦?”
丁丁猫取了药过来,把二枝满是外文的药膏管和病菌历递给淑花。
然后。随手折叠了药发票往自已衣兜一揣:“淑花,还有小老板,我们是分手吗还是找个地方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