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从来都是说十句,只有二句子真话的。一定是没钱用啦,想出来工作找钱吧?
“钱,不好意思,钱我倒不差,节约点也就过去了。”
李花漫不经心的呶起了嘴唇:“就是无聊!真的,没有男人,没有爱情,跟乡下一样,不刺激啊!郁闷!”
李花的话,无异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已,李花还一直贪恋着那事儿呢。
那小饭馆阁楼上换工作服时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秀花的脑海,秀花的脸蛋,立刻变得红晕晕的了。
就像心灵相通似的,李花也就趁机捏捏她的大腿:“你现在怎么样?活得愉快么?你那三墩呢?”
秀花笑笑:“三墩给了我一刀,走啦,离啦,一个人啊。”
“真的?”
李花居然幸灾乐祸的笑到:“一向视家庭爱情为唯一的秀花,也会像我一样漂浮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有趣儿啊,说说看。”
秀花推开她一直捏着自已的左手,恨恨道:“你就喜欢人家家破人亡?像你一样守活寡?你坏!”
李花哈哈大笑:“我坏?你好?秀花啊,怎么到城市里混了这么多年,你还这样脑殘?好人没好命,祸害活千年。千年啊!为了活千年,我宁愿当祸害。”
秀花悻悻到:“拉倒吧你,现在怎么办?你来找我到底干嘛?”
“玩儿呀,我不是说了吗?还有,如果你方便,弄我进这大酒店混几天也可以,反正无聊。”
李花说罢,轻轻一摇头发,乌黑扎成立鬓的云发,就轻轻的摇曳。再看她雪白修长的颈脖子,衬着这高高的立鬓,在暖色光下,真宛若一个古代美女。
秀花心中一动,想起自已的复仇计划。
啊哈,这李花,不正是一个极好的帮衬吗?真是天助我也!
“李花,来这儿工作可以,可要听我的话才行。”
“听,一定听,保证听!”李花仍然嘻皮笑脸玩世不恭:“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干那事儿也行。”
“那事儿?什么事儿?”
“猜!嘻!”
第51章 烟雾弥漫
在逝者面前。生者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为了支付亡者的赔偿金,经过和黄总的协商,在其一再让步之下,菊花逐同意了自已担负赔偿金一百万元。具体方法是,用每月保洁的工钱抵还。
尽管与黄总担负的四百五十万元相比,这只是一个小数目了,仍让小俩口感到重如泰山压顶,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了。
但是,人命关天,不赔偿私了,就得上法庭坐牢,只此一条路,非走不可。
菊花黄总协商完毕,她掏出了那张还带着自已体温的银联卡,递给了黄总。转身,暗然失神,泪水滑落一地。
大牛扶着菊花出了别墅,黄总跟在后面边送边说:“菊花老板,难得我们相识一场。我有个主意,当着你老公,你愿意听不?”
“黄总,你已经很对得起我了。菊花实在感激不尽。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请说吧,我听着哩。”
菊花软软而低声的说:“只要能早日还清你的钱,我能吃苦的。”
“是这样,我的企业因受国家高耗能产业,限期转停并并的影响,减掉了一大批员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工作。
每月工资二千多块,包吃包住。唯一不足的就是得住在工厂里,你认真想想,再回答我好吗?”
“好的,谢谢你了黄总,再见!”
“再见!哦,好像是月底了吧?”
大牛接口道:“对!是月底了。菊花,该给别墅保洁啦。”。黄总从来送客都是只到别墅客厅门口的台阶上,这次,却陪着菊花大牛下了台阶。
三人慢慢的沿着绿荫小道,朝大铜门走去。
到门边,黄总握握菊花和大牛的手,说:“别灰心丧气,我们一起努力就是,再见!”
“再见!”
一直跟在后面的保姆对主人说:“黄总,你回吧。我送小俩口到小区出口,顺便买点夫人要的药片就回来。”
黄总点点头,慢慢回了屋。
客厅中,夫人正倒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盯着屋顶。见老公回来,不耐烦的翻翻眼皮:“ 一个小工人,也值得送出门?黄总,看来你有的是闲情逸致啊。”
黄总咳地一下往上沙发一跌,重重压在紫铜色的真皮发垫上。
“非驴非马的,你一天发些什么牢骚?老实说,我够烦的了,你别再添乱可不可以?”
“你烦我就不烦?年初我找钟大师算过,今年四季度天星暗淡,有刀兵血光之灾。给你说,你满不在乎,还嘲笑我是什么迷信?”
夫人蹦了起来,杏眼圆睁,怒目而视。
“那天,不让你动车你非动车,结果撞人出事;这个菊花来查看墙头掉色时,我就说过不要用这铝合金高梯,看起就悬乎乎的危险。你不听,舍不得得新换购,结果又比出事儿。”
“你还有完没完?”
黄总气吁吁的大喝一声:“真他妈的麻烦。”
从来极少冒火恼怒,更无骂人恶习的海归老公,出人意外的发火,吓得夫人浑身一抖,瞪着眼睛再也不敢出声。
“都怪我,都怪我,行了吧?天要亡我黄某,非我之罪也!我进去了,这个家也就全完啦。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事已如此,说有何用?真是莫明其妙!”
黄总脸上现出极度后悔的痛楚。
想想又说到:“我待这个菊花如此,自有考虑。你不想想,事即已出,多拉一个人垫脚,我们就减少一分损失。怎么一个硕士学位的高才生,连这个基本的道理也不懂?”……
再说那保姆踩着愤懑,送小俩口慢慢走向小区出口。
一路上,她唠唠叨叨埋的怨着菊花。
“你不该答应啊,菊花老板,你有什么责任?还是你自已心善兜下来的。现在好啦,一百万块啊,这辈子是给他牢牢拴住了。
做牛做马的劳累吧,每月就一二千的还吧,要还到猴年马月啊?”
菊花伤心的捂着脸,摇摇手:“大嫂,你别说啦,别说啦。”
大牛却嗡声嗡气的说:“让她说吧,说说吧,也许大嫂有什么好主意呢。”,一直满不在乎的大牛,这时好像回过了神:“是啊,一百万啊,要还到猴年马月啊?”
听听老公的嗓门儿不对,菊花就赌气地摔开了大牛的手。
“不连累你,我自已挣钱慢慢还。”
“呃呃,说哪儿呢?我又没别的意思嘛。”
大牛忙陪着小心,他实在是太爱自已的媳妇,什么都将就着她。
“大兄弟,我给菊花老板谈过的那件事儿,你知道不?”见有了知音,保姆把目标转向了大牛,深凹在黑色眼眶里的瞳仁,闪闪发亮:“知道不?”
“他不知道!”
菊花明白保姆的心思,不由得有些生气的一侧身,拦在二人中间。
大牛当然明白,保姆说的就是黄总撞人那事儿。听菊花回家聊后,大牛当时就捶着床沿骂娘:“妈的,这种歹毒婆娘,主人对她再好,仍然满脑袋瓜子坏水。
我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潘金莲,遇见了老子,早晚剁了她。”
因此,也接上闷声闷气的回答:“知道呢,就是你借了菊花一万块现金还没还嘛。不着急!我们不催,慢慢还也行。”
保姆先是一楞,瞅瞅小俩口茫茫然不知所措。
然后气急败坏的向着菊花,跺着脚,急白了脸:“什么时候我借了你一万块现金没还?呃,菊花老板,为人可要厚道,怎么能无中生有呢?”
菊花哭笑不得的瞪瞪大牛,知道这厮恶作剧搞笑。
“他哪知道那事儿?你别费心啦。哎,大嫂,我看那事儿根本就不是黄总,你别乱猜测,瞎胡闹了。”……
回了屋,菊花也不想做饭,吩咐大牛去端二碗凉面稀饭,将就对付算。
当大牛把凉面稀饭端回来时,菊花早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大牛心疼的替她脱了鞋,又绞了帕清水,替她抹抹脸。再抓过床角落的毛巾被,给菊花轻轻盖上。
结果,本是二人吃的中餐,他一个人就呼呼噜噜的刨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拎起扁担就出了门。
不知睡了多久,菊花猛然惊醒。
一百万块的梦魇,紧紧扼住她的颈脖,使她几乎喘不过气。
翻身坐起,茫然环顾,家徒四壁,门可罗雀。深秋的阳光依然灿烂,金黄黄的斜进小屋,洒着无奈和落寞……
菊花突然捧着自已的脸蛋,小声而汹涌地哭起来。
她早就想哭啦,因为大牛在场,自已不能哭的。免得老公坏了情绪,冒火发了牛脾气。现在,菊花痛痛快快的哭着,但得小心谨慎的哭泣,免得隔壁的长舌妇听到后乱说。
鸣!
我得罪了老天爷,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先是被唐老板强暴,后是谢幕摔死赔偿。
鸣!我命真苦呵,一百万呵,鸣,大牛大牛我可怜的大牛,我连累了你啊。鸣!我不想活啦,一了百了啦。
鸣鸣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