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淑花陪着张良到桂总处还钱。
桂总早闻讯迎了出来,上次的椐傲与鲁莽,早一扫而光。
桂总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来啦?我早说过张董事长没事儿的,现在怎么样?这不是出来了吗?”,张良把现金支票递给了他,出于礼貌的陪笑寒暄着。
稍坐一会儿后,即告辞。
桂总遗憾得一个劲的挽留,握着张良的手舍不得放开。
二人到唐部处还钱,这厮也是早迎在门口。还将自个儿的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理拢得整整齐齐,燃起了三柱香,直直地插在泥色的紫沙佛陀手里。
接过张良递来的翻倍的现金支票,唐部笑得就像一座阿弥陀佛。
“我早说过,令尊福大财旺,不会有事儿的。不过,少帅,说句实话,我可是当了回无名英雄哦。无名英雄,例来是做好事儿,不留名儿的。”
张良有些奇怪:“此话怎讲?”
“令尊不是还差二十万吗?为什么上级领导会同意他出耿后,在一个月内继续完清?你不想想吗?现在是什么时候哇?真有这样便宜的事儿吗?呵呵,我这是多话啦,多话啦。”
张良明白了,微笑笑。
“这么说,是唐叔叔你?”
唐部就莫测高深矜持的笑笑,等着张良的进一步询问。偏偏张良就故意不再追问下去,而是站起来客气的告辞。
一时,直憋得这厮青筋直冒,干着急一番。
然后,只得将小情侣俩送到门口。
“淑花,这下发啦,一百万哟,你怎么用得完?”他朝淑花讨好地笑到:“呃呃,请问,需不需要我帮你用啊?钱多,也是烦恼啊。”
淑花忍住涌到喉咙口的极度恶心,笑了。
“要啊,等你被纪委双规双开时,找我就成。说好我等你啊唐部长,不见不散啊!”
下了楼,张良往地下啐啐:“当了回无名英雄?人潭!我就奇怪,怎么金钱就这么大的魔力?你看看桂总唐部当时那鬼样?全是给钱害的!一个个都给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淑花也轻蔑的啐啐,还使劲儿跺跺脚。
“帮我用?长着一副好皮囊,里面怎么全是霉质物质哟?人潭呀!”
还完了所有的借款,二个年轻情侣步履轻松的拉着手,边走边唱:
“是谁听着歌 / 遗忘了寂寥 / 漫漫长夜一路芬芳岁月都流过 / 在那人潮人海中你也在沉默 / 和我一起漂泊到天涯的交错 /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 / 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 / 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面军/ ”
淑花说:“我饿啦,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张良笑:“回家吧,老爸老妈等着我们俩呢。”
为淮婆婆公公的出来立了大功,家产过亿的张家准灵媳妇笑了。淑花幸福扬扬手:“你老妈没说我什么吧?呃,说实话,你老妈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我说喜欢你不相信,我说不喜欢你生气。还是自已回去看吧。”
张良朝女友眨眨眼睛。
他早听老妈夸奖到:“淑花这孩子好呵,我要送她一个礼物,奖励奖励她呢。”,什么礼物?张良一直在猜测,是钱?戒指还是项链?
不过,可以猜测到,一定是女孩儿最欢的礼物。
张良很高兴,老妈能这样做,也就是真正认可了这个未来的准媳妇儿!
自古婆媳狗见羊,吵吵闹闹伴一生,但愿老妈和淑花有缘,亲如亲母女,我张良就太幸福啦。回了家,吃了饭,老妈果然亲亲热热的拿出了一个纸包。
准婆婆对准媳妇,微微笑笑。
“孩子,这次辛苦你了。我与你伯父能及时出来,全靠你啊。我们送你这个薄礼,希望不要推辞。”
淑花忍着心跳接过,当着张良的面打开。
果然,纸包里是一个精美的大礼盒。
再打开,一串闪着铂金光泽,做工精致的项链,出现在大家眼前。老妈亲手拿起来,戴在淑花颈脖上。
淑花立刻感到了它的重量。
她再一看盒子上的标签,不禁吃了一惊,竟然重达三十克。按时下铂金市价,也就是值一万五千块人民币。
淑花高兴又自豪,自已可从来没有戴过这么的钱的项链呢。
而且,这是未来的准婆婆亲自替自已做的呀!对即将嫁入夫家的年轻女孩儿,谁不担心与婆婆的相处呢?准婆婆这样做,显然就是对自已各方面的肯定和满意。哎,让人好高兴哦。
老妈对张良道:“你爸不是在找你吗?到他书房去吧,淑花不会丢失的。”
张良笑笑,就朝院子后面走去。
老爸的书房,和张良的书房相隔二间屋,布置得可大不一样。儿子的电脑,音像瓷料,还有各种IT软,硬件什么的,到处都是。
老子的呢,古书线装书或现代社科类及通俗小说等,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上,炫耀着主人的博学和多元化的兴趣。
除工作外,极重要的事情,老爸才在书房里谈。
张良进了书房,老爸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正等着呢。
“爸爸!”
“来啦?还完了吗?”
“还完啦,那些人嘴脸,哼!”张良忍不住摇摇头。
董事长睁开眼睛,看着儿子,神情淡然:“怎么啦?人嘛,朋友嘛,都这样的。别大惊小怪,慢慢你就明白啦。”
顿顿,老爸像下了决心般,看着儿子。
“张良,我想给你说个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明白啊。”,“爸,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说吧。”张良有些肃然的看着父亲。
在他记忆中,老爸用这种商量的口气与自已说话,似乎并不多。
“淑花这次立了大功,不错!可是我和你妈认为,她并不适合你,并不适合张家。我看,你们还是分开吧。”
晴天霹雳,张良蒙住了,完全没想到爸妈竟不认可淑花。
“为什么?淑花人品好,没有时下女孩儿的通病。我们是真心相爱!”
张良无力的争辩着,可他听到自已的声音是多么的空洞无力;自已的争辩又是多么的软弱疲惫。历来不敢在无所不能的严父面前仰视的张良,现在同样不敢看着父亲。
他只能微微低着头,愤懑的提醒到:“这次如果不是她”
“我知道!”
严父毫不客气的打断儿子:“就因为如此,所以你们必须分开。表面上,淑花是为了救出我们,不顾一切;实际上暴露出了她潜藏的真正品质。”
董事长停停,以利于让儿子把自已的话,听得更清楚,更明白。
“她为了自已私利,姑且说是婚姻大事吧,就可以检举揭发别人。以后又碰到关系到她自身的紧急时刻,焉能不出买你和张家?你想过吗?
还有,单亲家庭的女孩儿,乖舛多变,喜怒无常,影响婚姻质量和以后孩子的性格成长。这些,你知道么了解么?我们做父母的有责任提醒和干预,为了你好!也为了这个家族”
张良茫茫然瘫坐在椅子上,这些他倒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
但是,他知道,父亲以一介普通小干部身份下海。
二十多年来,这个小干部父亲在惊涛骇浪和尔虞我诈中拼杀,建志了现在这份人人羡慕的家业。父亲的看人识人和为人,一定有着他的道理。
事实胜于雄辨!父亲走过的道路,就是明证。
可是,淑花那么的纯洁无暇,那么的爱着自已和张家,会是这种人吗?
“儿子,你还年轻,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它关系到张家以后至少三代人的幸福与否。所以,我和你妈,不得不这样做。”
严父出人意料的平静与随和,一点儿没带强迫与训斥的口气。
“相信我们!谁家父母不愿意自已的儿子,找个好媳妇,过得幸福?这样吧,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她靠检举揭发得到一百万悬赏金,依照我们的承诺,借一还二,一并还给她二百万现金。现在,请你给她吧。”
董事长纤长的手指徐徐在玻板上上滑动,推过来一张盖着血红印章的浅花色现金支票。
“七天内有效!你去吧,今天必须处理完这事儿。明天。随我到北方去考察。现在,各项成本费用越来越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这个所谓的少帅,要担当起你学习企业管理的重任,再不能浑浑噩噩的了。”
张良慢腾腾抓起支票,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外间,传来淑花兴奋的话声:“伯母,你再瞧瞧,我穿着这件衣服配项链,好不好看啊?”,“好看!真的好看!真是个好闺女!”……
扑!一只无名的鸟儿飞过,掀动一屋落寞;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慢慢腾腾地蠕动;一丛丛斑驳陆离的碎光,从藤萝架上漏下,勾勒着莫名的清冷和早来的寒意。
满院落红,遍地青荇!
“……芳径 / 芹泥雨润 / 爱贴地争飞 / 竞夸轻俊 / 红楼归晚 / 看足柳昏花暝 / 应自栖香正稳 / 便忘了天涯芳信 / 秋损翠双蛾 / 日日画栏独凭 ”
深秋啊!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