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把密码箱拍得山响:“打开打开,我要先看钱。”
“154,自已拨密码锁嘛。”这厮懒洋洋的说:“密码是154,还没懂?”
李花就照着他提供的密码,打开了箱子。拿出二坨黑纸包裹着的包裹,扔了一坨给秀花:“数数!”。
二女孩儿同时撕开了黑纸包,又同时楞住:二坨废纸!
二女孩儿抬起头来,马海归一仰头,哈哈哈大笑,声震屋顶。
笑罢,走到门口一拉,三个人影晃了进来。
分别是陈总,董秘和保卫部候车部长。陈总一言不发的走到秀花面前,突然一伸手,狠狠就是二耳光:“贱人,给我抓起来!”
董秘和候车就上前,一人扭住一个。
秀花和李花完全懵了,直直的望着马海归,又看看门外。
“秀经理,别看啦,你的记者永远不会来啦。你还不明白?你的阴谋怎么可能骗得了我?” 马海归站起来,在屋里忽兜着圈子。
他挥着手,讲演般说:“一个乡下女孩儿,总想登堂入室,出人头地,这就超出了你可以达到的最大限度。对吧?何必呢?
安于现状不好?非要和现实社会斗一斗?和鲲鹏斗一斗?一颗小沙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大海呢?这就是不学无术,不知高低的罪过。”
“贱人,我哪点对不起你?”
陈总气势汹汹的一把狠狠揪住秀花的头发。
“我送你房子,票子,位子。没有我,你还在小饭馆里呆着呢。嘿嘿,你想诱惑勾引马部长不说,居然还想翻我的船?你他妈的是活腻啦,看我废了你。”
90后瘪瘪嘴巴,一侧身,又二个耳光抽向李花。
“小贱人,早听说过你的浪名。果然浪啊,腿儿白白的。现在我让你浪,我让你浪。”,一把撕开李花的睡袍。
李花虽然被董秘揪着,可冷不防一下摔开了她,在床上跳来跳去的跺脚大骂,同时狠狠一脚踢向陈总。
陈总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反抗,被踢个倒栽葱。
董秘,候车和马海归都慌乱的去扶陈总。
秀花趁机扑向窗口,一使劲儿,推开大幅的落地玻璃窗,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妈妈!”,身影一纵,朝窗外跳去……
在行人的惊呼里,女孩儿的身体迸溅出了无数血花。
月底,25号,上午九点半。
在田府里的AP机上,田姨当着菊花奶娘的面,往她的银联卡打进了三万五千块奶娘费。
菊花查证确认无疑,高兴得抱着顺生亲吻。
下午六点多,别克照例将菊花送到桥头。菊花和田姨告别后,逐独自慢慢过了大桥。待别克消失后,菊花又回过身,朝桥头走回来。
在桥头的银行AP机上,菊花将银联卡重新塞了进去。
待真正看清屏幕上显出的“35.000”数目后,才放心地取出了银联卡,放进自已衣兜。
菊花聪明着呢,在田姨自家的AP机上打款查款,她才不放心哩。菊花这才大步走过了桥面,走下了桥墩。
回了家,菊花哼着歌儿便开始弄晚饭。
昨天烧的黄豆闷肉和猪蹄炖海带热热,炒个小菜,闷点干饭就行了。
衣兜有了钱,心情便舒畅。
菊花边弄饭边想,即便是城里的高级白领,也不过如此吧?每月三万五,全是真金白银,高薪呀高薪。
二年多还完了债,一切就都好啦。
不知怎么的,她眼前突然就浮起了顺生可爱的影子。这小家伙仿佛正挥着肉乎乎的小手,哭着喊着找菊花奶娘哩。
一个月的耳鬓厮磨,菊花感到自已已离不开顺生啦。
有时半夜醒来,还想着顺生哭找着自已而惴惴不安。
有一次把大牛惊醒了,大牛爬起来抓住老婆的手腕,追问她哭兮兮的是怎么啦?菊花就照实说了。结果大牛把她手腕一摔,哼的一声自顾自的重新睡去。
吓得菊花半夜醒来后,独自翻转难眠,却再也不敢惊动大牛。
菊花觉得自已变得有点怪怪的,明明知道顺生是田总的孩子,别人的骨血,与自已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可是一离开田家,却总是想着顺生可爱的模样。
哦,肉肉的小手,胖嘟嘟的小脚小嘴巴,真好!真舒服!
哦孩子啊孩子,这就是孩子!
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梦想多么沉重,一看见孩子天真无暇的笑靥,你就感到新的生命在蓬蓬勃勃。
新的生活呢,也热热闹闹的呼啸着扑来,让你忘记一切,沉浸于美好与憧憬之中……
“菊花姑娘,弄的啥哟?香都飘到河对岸啦。”门口一暗,芳邻站在门口,张着一头蓬松的黑发,拈着牙签挑着牙齿:“大牛还没回来?”
“没有呵,你家黑狗回来了。”
菊花迎上去,笑到:“没找活儿?”
“找呢!我家黑狗没得你家大牛能干。我也不逼他,每天有个几十块钱的收入就行啦。钱找得完么?钱得要还是人重要?”
“当然人重要,黑狗也挺能干呢。”
菊花觉得芳邻的话不中听,仿佛有所指似的,逐小心的陪着笑。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芳邻得罪不起呢。
这一个月来,菊花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就是落实在伙食上。以前半月一月吃一次的肉呵鱼呵,还有根本就没尝过的螃蟹王八,现在几乎天天都有。
特别是那带着七个小孔的猪蹄,顿顿不断。腻腻乳白地伴着碧绿的海带线,吃得大牛翻着白眼仁,直嚎啕:“怎么天天都弄这玩意儿啊,换个花样呵。”
前面讲过,唐老板这租赁房,也就是五个米厘厚的压模板和石绵瓦搭建而成。被广大租赁户主自嘲为不隔音,不隔热,不隔冷,不隔潮和不隔老鼠的“五不隔”。
菊花家的顿顿飘散的肉香鱼香,自然让芳邻纳闷之余,开始愤愤不平了。
“你这衣服真漂亮,哪买的?”
菊花转开话茬儿,跨出门槛,摸摸她的新衣服,做出极羡慕不已的模样:“多少钱?”,“一百八哟,超市这几天打折打得厉害,平时五六百的。”
芳邻果然上当,炫耀着自已的新衣服。
见菊花一副恋恋不舍的羡慕样,芳邻得意的说:“你俩口子呢,有了钱就喜欢跑龙套鱼大肉的;我俩口子呢,黑狗喜欢给我买衣服。”
“那是,那是!还是罢狗知冷知热,我那口子,算啦,不说他啦。”
芳邻终于讨了个心理平衡,高高兴兴的进门去了。
菊花也进了自家门,却只得丌自苦笑。
这大鱼大肉的,全都是田姨另外给的特别伙食费。除了自已亲手买的肉呀鱼的,那七星孔猪蹄,却是每天由肉贩专送上田府。
下班时,由保姆烧好炖好舀在硕大的铝合金保温桶里,自已只管拎回家热热便吃的。
菊花记着,田姨曾专门叮嘱。
“菊花奶娘,这七星孔猪蹄是专门发奶的,你要多吃,天天吃,才能尽到自已的责任。不能因为吃腻了,拎回去就扔啦。你该知道,这一保温桶,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二百多块。明白吗?”
菊花当然明白。
在乡下时听爹妈讲过,七星孔猪蹄对女人的哺乳最有效。
平均十只猪蹄里才能找到一只,很珍贵的。再说了,即然身为奶娘,每月拿着高薪的奶娘费,享受着过去皇帝娘娘也莫过如此的生活,总得要有资格吧?
如果连奶水都不饱足和质量好,三万五就别想啦。
毕竟,田家是出了高价的,要物有所值么?记得才去的几天,仗着年轻身体好,菊花说什么也不吃这七星孔猪蹄海带汤。
清贫而栉风沐雨的生活,让菊花大牛养成了清淡的口味。
说真的,对这大鱼大肉和油腻腻的七星孔猪蹄,还真不习惯哩。
然而,被如饥如渴的顺生天天这么几次吮吸,菊花引以自豪的乳汁,竟渐渐变得稀薄稀少。以至于有几次顺生吮吸一会儿,吐了出来哇哇大哭……
门口一暗,风尘仆仆的大牛钻了进来。
这厮放下扁担,就仰坐在小塑凳上,抽抽自个儿的鼻翼。
“又是猪蹄炖海带?哎呀,我闻到都想吐啦。”,一面掏出二张揉皱的百元大钞递过来:“呶,今天的。零钞我留下了。”
菊花把两根高塑凳一拼成桌,端上饭菜:“将就点吧,有汤喝就不错喽。留了多少?”,“七十多块。”
菊花把碗筷递过老公,算着帐。
“早饭五块,中饭十块。你又不抽烟,留那么多干嘛?还不是斗地主输掉?再拿五十出来。”
大牛就故意舍不得似的笑着,又扔给张五十元。这是小俩口每天晚饭时都要上演的保留节目,至此,才真正进入了吃饭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