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白幡在风中飘荡,惹的人心神支离破碎。晴朗的天空也覆盖了阵阵阴云,惨淡的日光下令人晕眩无助的光晕将厚重的氛围变得格外凉薄。沉重的灵柩在抬起之人肩头落下轰然作响,夹杂着周围混乱的放声哭泣和隐隐抽噎,花父与花老夫人的灵柩被安放在即将安葬的地点,等待着先后下葬。
看着昔日与自己温存爱怜的家人如今已成冰冷的灵柩之魂,花少蝶的心中涌起一阵无助,不由得闭了闭双眼去纾缓心中郁结的悲痛,脸颊未施粉黛却是憔悴许多,雪白皮肤下涌现的隐隐青筋更是显现出单薄身躯所承担的重荷,再睁眼时,痛苦已悄然隐去,只剩花少蝶刚毅果断的神情。
将父亲与老夫人的灵柩安葬过后,花少蝶收拾好满心悲痛回到府中,府中气氛已不像平日的喧哗热闹,祭奠的白布似乎缠绕的让人窒息,愁云惨淡压抑着府中每一个人的内心,让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花少蝶随即唤来宝儿,让其召集府中所有园丁及佣人来主厅一见,她有话要向下人交代。不多时,主厅中稀稀拉拉的逐渐站满了人。花少蝶从主厅正座起身,先向其众人微微一拜,众人微微一惊,花少蝶说:“这是感激众人多年来为我花府做出的牺牲贡献,在此我代表花府谢过大家,这礼大家受之无愧。”
随后花少蝶入座在主厅的位置,宝儿立侍其身后,花少蝶微微敛了敛眉目,道:“我诚知各位是在我花府中为花府效劳多年的老人了,如今家道突变,已不及昨日之时兴旺,若心中怀有去留之意者,我花少蝶也绝不干涉各位的行为想法,我已让宝儿为各位结余了这个月的工钱,离开花府之人可去宝儿那里领这个月的月余,花府与你们主仆一场,归家的路费也由花府一并报销。”
话音落下,厅中一片唏嘘嘈杂之声,人头隐隐开始躁动,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不多时,人流已呈现两方去势。已有大部分人决定拿着盘缠和银钱离开,也有一少部分人忠心耿耿仍愿意留在花府。看着花府中遣散的众人,花少蝶幽幽叹了口气,心想如此一来花府以后的日子定将会更加难做。花少蝶带领着余留在花府中的人开始处理花府中的其他杂事。
“小姐,这是花府这个月的花销账单,请小姐过目。”花少蝶抬头往向下首处一位恭敬站立的面相憨厚沉稳的人,想起他是极少数留在府中愿意继续为花府效力的人之一,更是掌管花府的一个主力,便对其留在花府的举动充满了敬意和感谢。
花少蝶接过账本,刚寥寥翻出几页,其中的数额记录就让花少蝶的眉头不由得紧锁,但还是沉住气下来翻阅了整本支出账簿,越靠后其中支出的数额一天比一天庞大,最近期间的支出更是让人眉头直挑。
花少蝶紧蹙眉头随后问道:“花府过去的开销大我不便追究,但最近的开销怎么如此之大?这么大额的钱财支出怎无人上报表明于我?这样的大额支出我怎未见府中新添置了什么?你且细细向我说明。”
那人回话:“府中除家丁佣人换季的衣服添置用钱以外,还有府中更相减损的添置,其余银钱的支出皆是出自沐夫人之手。”
花少蝶目光凌厉,问到:“沐夫人支出的大额金钱可曾上报?”
那人回:“以前小的曾请示沐夫人是否要把支出上报老爷,沐夫人只是让我暂时搁置,而最近一次的支出沐夫人则告诉小的不需上报于您,说您无权管理花府钱财。”花少蝶挥手叫他退下。
人走后,花少蝶立刻派宝儿去查经沐云之手转出的钱财流向,没多久宝儿就回禀了花少蝶一番查证。花少蝶听后不禁开始冷笑,这沐云竟拿她的钱给害死她父亲并被她逐出府外的花柒欢,让花柒欢肆意挥霍,不仅购置了一处宅院,饮食穿戴更是更胜以前,让其在外逍遥快活,这不禁令花少蝶心中泛起隐隐一股怒气。
一想到花柒欢身为害死父亲的仇人,却在外生活随意浪荡,一副花枝招展的高傲模样。花少蝶紧了紧拳头,心中觉得,如不采取些措施真是无法制住这对目无家法的虚伪狂傲母女。况且,既然她花少蝶接手了花府,就该好好整顿整顿。
随即,花少蝶立刻召来了掌管花府花销支出的总管,吩咐道:“以后花府任何大份额支出花销,必须经由我的批准,任何人以任何身份要求从府中支出钱财一概拒绝,包括沐夫人。如果谁有异议,可以让其找我当面来说。”
总管连连称是,遵循了花少蝶的吩咐。
果然,没过了几天,沐夫人就气急败坏的来找花少蝶。彼时花少蝶正在端坐在案俯首案边处理花府的一些零散事务,就听见下人通报。花少蝶冷静抬头瞄了一眼,又继续不急不缓的处理着手边的事,对沐云的到来全然没放在心上。
“哐当”一声,花少蝶的房门就被大力推开,接下来就是沐云气急败坏的尖利辱骂。
沐云尖利的嗓子声嘶力竭的叫喊:“花少蝶,你凭什么停了我的支出?什么时候轮到你掌管花府了?乳臭未干的孩子还要管教起你的长辈来了?”随后便是无尽的辱骂。
花少蝶理也未理,待沐云声嘶力竭的叫骂开始因气息不畅而停顿时,她霍然起身,沐云被花少蝶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想到她花少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自然比不得她为原配的身份高贵,心里颐指气使的气焰更加嚣张。
花少蝶看她那毫无悔改的神情,心里冷哼。她缓缓踱步到沐云身前,略带不屑的说:“你以为你在挥霍无度的是谁的钱?你现在用的一毫一厘都是我的钱。我想如何对待你,皆是我自己内心随心所欲。”
沐云听后,脸色苍白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