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我答应你。”耶律倍严肃的面孔上流出了阵阵杀机。
你可以从我这里夺去母亲的爱,也可以抢走父亲的王位,但绝不能随意践踏自己心爱的人!
这就是耶律倍。
“可是,可是我的武功比不上耶律德光。”转念间,耶律倍的脸上出现了焦虑。
容雪柔贴近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后,在他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耶律倍的身体如同被电击中了一样哆嗦了一下。明知是借刀杀人,可耶律倍却甘心情愿的做这把“刀”。
明知是扑火自焚,可耶律倍却甘心情愿去当这只扑火的飞蛾。
大事将成,容雪柔奔回裴府,喜悦夹杂着心酸,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难道杀死了耶律德光后,真的会心甘情愿的跟着耶律倍一生吗?不!耶律倍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粒棋子,她厌恶契丹这个地方,当然也包括这里的每一个人。因为这里带给她的是难以磨灭的痛苦,又怎么会留在这里渡过一生呢?
耶律倍的大帐中高朋满座,大排筵宴,他的兄弟耶律德光是重点被邀请的人,当然是不能失约的,尽管耶律德光经历上次的事后,心情还未平复,但听说大哥请他赴宴有要事相商,心中虽有不愿,但终究还是来了。
容雪柔将身体掩于大帐中的屏风后面,紧张的望着外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报仇的机会,假如错失这个机会,只能等待最后的结果:玉石俱焚。
哈哈……
带着一连串的爽朗的笑声,耶律德光步入大帐。
耶律倍听到兄弟的笑声后心中一阵紧张,但脸上立即恢复了平静,他三步并作两步,率众迎了出去。
耶律德光极不自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勉强堆起了笑脸:“不知大哥今日这么急找我来所为何事?”
耶律倍淡淡一笑道:“你我兄弟此次带兵驻扎于此,但却有时日未见过面了,听母后讲,不日我们就要兵发渤海国,到那时再想好好聚聚可能不太现实了,我想趁着今日良辰,找你来我帐中热闹热闹。”
嘘!耶律德光急忙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母后交待过,这件事不能随便让他人知晓,我们是秘密出兵。”
耶律倍的脸上一红:“是为兄我失言了。请入帐中,我自罚三杯。”
“你我兄弟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今日,我陪你一醉方休。”
容雪柔在屏风后面用目光死死的盯着耶律德光,银牙紧咬,双拳紧握。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他碎尸万断方解胸头之恨,但她还是忍住了。
耶律德光入了席,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确是来了不少将官,看来自己的大哥确实挺看中此次出兵,难道他要以此来拉拢各位将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让母后给说中了,看来他是有心要争这个王位了。
想到此处,耶律德光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座位上,主动与旁边的将军们拉起了家常。
“二弟,为兄已经连饮了三杯,现在我可要敬你一杯了”耶律倍面色微醉的样子,右手持一只斟满酒的杯子,杯中的酒水却泛起了外人无法看到的波纹。
他尽可能的抑制着微微颤抖的右手,偷眼向屏风后看了看。容雪柔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兄长给兄弟敬酒,在整个契丹国,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旁有好事者已经开始劝酒:“德光啊,都言你兄弟二人素来不睦,今日的情景让我等改变了这种看法,快喝了这杯酒。”
耶律德光也未料到一向不善饮酒的兄长在今日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连饮了三大杯酒,内心也十分感动,他急忙站起身来到耶律倍的近前,伸手接过了酒杯:“大哥,小弟饮下此杯酒就是,只不过,我也要连饮三杯。”
说着话,他已经把酒杯端了起来。
眼看酒杯就要碰到耶律德光的厚厚的嘴唇上时,耶律倍的鬓角间已然渗出了冷汗,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脸胀得通红。若不是人们刚才看到他已经连饮了三大杯酒,实在看不懂他此刻的面色的变化。
容雪柔知道,此刻,耶律德光手中的酒杯里投入了一种剧毒药粉,只要他喝入一口,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喝吧,喝下它。我的仇就会报了,这是你咎由自取的后果,怨不得别人。
容雪柔默默的注视着耶律德光的一举一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而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快意。
“王后驾到!”帐外的一声呼喊让耶律德光停止了饮酒的动作,与此同时,耶律倍也傻了眼,自己并没有邀请母后,她怎么会来呢?而她又偏偏来的如此之巧!
耶律德光急忙把酒杯置于桌上:“大哥,母后来了,我们先出去迎接,等回来之后再补饮此酒不迟。”
“哦,好。”耶律倍如梦初醒盘的点了点头。
“不用迎了,这么大的场合怎么也不通知你们的母亲?”肖平带着一缕埋怨的口吻匆匆进入大帐,抬眼瞟了瞟耶律德光,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耶律倍,长舒了一口气道:“哥哥请兄弟饮酒,好,好啊!”连说了两个“好”字,让耶律倍的心中顿生涟漪。
耶律德光忙回到座位上,端起了那杯酒:“母后,您来的正好,大哥刚才敬了我一杯酒,我还没来得及喝,借花献佛,我敬给您吧。”
肖平哼了一声,她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把酒接了过来。
“母后,这杯酒是我,是我敬给二弟的。”耶律倍想要上前阻止,却一时又找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
哦?肖平虽然接过了酒杯,但却并没有喝的动作,她抬眼盯着表情极不自然的耶律倍,冷笑了两声后道:“你的意思,这杯酒为娘我喝不得?”
耶律倍此刻早已是六神无主,他茫然的望了望屏风处。
这个细微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肖平的眼睛,她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你兄弟不能喝此酒,我更不能喝,但是,这帐中倒是有一个人最适合饮下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