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衣服颜色本就不重，是偏浅淡的藕荷色。裙摆处裹着白纱，看着倒也不突兀。
等沈眠改造好后穿上身的时候，玉雅都看直眼了，“主子，这比至少还好看。”
沈眠摸着裙摆上的鲛纱笑了笑，“福兮祸兮，有些时候有些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第二日清晨，两房人一同在正厅集合。沈眠去的时候，众人约莫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大夫人看见沈眠，怔了一下，“眠姐儿这衣裳……”
沈眠笑而不语。
沈嫣看着，手中帕子几乎要扯烂了。她掩过眼底的愤愤，笑着走上前，“姐姐这衣裳倒是奇巧，不知是从哪儿做的？姐姐藏的倒是隐秘，今儿才穿出来示人。”
言下之意，不过是说沈眠小气，心思重。
沈眠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实在是近日家中不懂事的阿猫阿狗太多，不得不小心些。”
这话一说，沈嫣同大夫人的脸都沉了下去。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沈眠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啊。”
“行了，闲话少说吧，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大夫人沉着脸，冷声道。
沈眠笑了笑，走到了老夫人身旁。
临上马车的时候，玉雅给沈眠披上了白狐大氅，看的一旁的沈嫣眼底满是嫉恨，“这白狐毛色极好，瞧着就是好物件，是老夫人赏的？”
沈眠抬眸看向沈嫣，她今儿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裳，衬得人都娇俏了几分，只是眼中偶尔流露的冷意让人看了平白不喜。
“昨儿晚上才发觉我的衣裳都坏了。”沈眠没回答沈嫣的，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昨晚的事，“你说会是谁弄的？”
沈嫣咬着唇，轻声道，“或许是底下的婢女心怀怨恨。”
“我从不苛待下人。”沈眠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嫣，“待年宴回来，我定要把这人揪出来，看看她是人是鬼！”
沈嫣笑了两声，转过头去假装看外头的风景。
可今儿是新年，再不济的也要回家过个团圆年，大街上空荡荡的，尽是白茫茫一片，哪有什么风景好看。
沈眠微微合眼，心中想着陈清月。
不知道，她能不能把握这一次机会，一跃成了金枝玉叶。
心中一时思绪复杂，转念一想，她竟想到了另一个身影，和他那略显冷漠的声音。
孟韫，今日他应该也会去。
马车一路七拐八拐，很快到了宫城门口。按道理，众位大臣的内眷要在宫城门口换乘软轿，然后一路由西角门抬进偏厅，在那儿等着宴会的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皇宫里的气氛太严肃，自打进了宫城里，都没听见几个人讲话。就连沈嫣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沈留官位算是低的，因此他们一行人只能在偏厅的一个角落里默默喝茶。那些凑在一起谈话的，哪个不是一品大员的夫人？
“阿眠？”
一道略显温和的声音响起，沈眠一怔，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宝石蓝锦缎上绣如意花纹的小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正是长宁夫人，她那个义母。
沈眠甜甜一笑，起身行了一礼，“母亲。”
长宁夫人笑了笑，“一早就猜到你会过来，在这儿坐着干什么，走，陪我去那儿与人说说话。”
说着，也不等沈眠的答话，拉着沈眠就走了过去。
沈嫣在一旁看着，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偏厅中央说话的都是个顶个的贵重身份，沈眠但凡在那儿被哪个夫人看上眼，定会谋得一个好婚事，更何况，她还生得那样的容颜。
心里各种不甘心一时都涌上来，沈嫣一时脑袋发热，竟直接站起来，“二姐姐。”
沈眠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看着沈嫣，“妹妹有事？”
沈嫣咬了咬唇，眼角微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妹妹第一次进宫，心里慌乱的很，姐姐要把妹妹一个人仍在这儿么？我心里着实害怕。”
“妹妹这是何话。”沈眠疑惑的看过去，“母亲不正在你旁边么。”
这话一说，沈嫣脸色立时苍白起来。她一时昏了头，竟忘了身旁的大夫人，她小心翼翼的侧头去看，果真看到面色铁青的大夫人正瞪着她。
“人家是长宁夫人的义女，你是什么低贱的身份，你若是害怕，我这就打发人送你回去。”大夫人冷笑着说道。
沈嫣脸色立时涨红，忙坐下，不敢再说一个字。生怕大夫人一个气不顺将她给赶出去。
沈眠嘴角噙着笑意，扭头跟着长宁夫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