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才认的义女。”长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一旁一些夫人都打量着沈眠。
“不愧是长宁夫人认得女儿，瞧瞧，果真生的好颜色。”
沈眠浅浅一笑，“众位夫人谬赞了。”
“听说今儿陛下会同那个华贵妃一同出席。”有一个夫人突然开口道。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毕竟华贵妃的分量可是比这一个小小庶女重的多。
“那华贵妃刚一入宫就受到这样的恩宠，不知是何等绝色。”
“今儿不就能见到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谁也不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他一甩拂尘，清了清嗓子。
“华贵妃到！”
一时间，大厅安静的可怕。
好好的，华贵妃怎么会到偏厅来？众人心思各异，却都四处跪下。
“请华贵妃安。”
一个女子缓步垮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正黄色的裙袄，上头绣着繁复的花纹，都是金丝银线，被灯光一晃，只觉得明晃晃的刺眼。
说来华贵妃虽位分高，却到底是个贵妃。按理，只有正宫皇后才总得上正黄色。
虽是这么想，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都起来吧。”
虞华淡淡的开口。她凤眸轻眯，四处打量了一翻，待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才笑了笑。
“本宫初入宫，也是第一次参加年宴，与诸位夫人算是面生，如今趁着年宴未开始，便先来与诸位夫人见见。”
长宁夫人算是在坐里位分高的，她微微笑着，斟酌着开口，“娘娘折煞我等。”
虞华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发间步摇垂下来的明珠，“这位是……？”
一旁婢女忙道，“这是长宁夫人。”
长宁夫人忙又福了福身，“娘娘。”
虞华虚扶了一下，“早听说长宁夫人大名，不想今日才得见。”说着，她又侧头打量了一下沈眠。
“这位姑娘长的这般绝色，可是夫人的女儿？”
“这是我前儿认得义女。”长宁夫人拍了拍沈眠的手，“快，给娘娘见礼。”
沈眠弯腰行了一礼，“臣女沈眠，见过华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虞华扶起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与这个沈小姐真是一见如故。”
沈眠微微垂眸，笑了笑。
果真，这个虞华竟真的是宫里的华贵妃！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一旁的婢女福了福身，“娘娘，年宴快开始了，咱们要去了，”
虞华点点头，侧头瞥了沈眠一眼，似笑非笑道，“沈小姐可愿意同往？”
沈眠怔了一下，忙道，“自然。”
虞华握住她的手，指甲上的金银丝缠绕的护甲在沈眠的手上划了两三道红痕。
沈眠抿了抿嘴唇，快走了几步，同虞华一同走出了偏殿。身后各种视线交错，或疑惑或嫉妒都紧紧的黏在沈眠的后脊上。
出了大殿，虞华的脚步放慢，她侧头对着那几个婢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同沈小姐一起走就是了。”
“是。”
待几个婢女走远后，沈眠的目光放在她被虞华握红的手腕上，“贵妃娘娘，您弄痛臣女了。”
虞华像才看到的似的，松开了手，“抱歉，是本宫疏忽了。”
她笑着，眼底却丝毫没有歉意。
沈眠微微垂眸，她当日本以为自己救得是一个落魄的小白兔，如今看来，是个黑心的狐狸精。也是她自己着相了，能伴在君王侧的，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沈小姐在想什么，”虞华微微弯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娘娘的湿疹好了？”沈眠扬了扬眉，“想来也是，若是面有瑕疵，又怎么能侍君呢。”
虞华摸了摸光滑的脸，才想起来当日编的谎话。
她敛下眉，微微凑近几分，“说起那日，沈小姐的大恩我还不曾报答。”
“区区小事，不值得娘娘挂念。”沈眠淡淡道。
如果说她之前还挂着一丝携恩图报的想法，此刻是一点都没了。她此刻只希望这个虞华别纠缠她，这可是一尊大佛，她沈眠还惹不起。
“这怎么能行。”虞华蹙着眉，一副懊恼的样子，“沈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本宫怎么能做知恩不报的小人。”
说着，她低低的笑了笑，“荣华富贵众人皆爱。”
“不如本宫做主，让沈小姐留在宫里，封个昭仪娘娘，陪本宫一同侍奉在陛下身侧？”
这话恍如一道惊雷在沈眠心中炸响。她猛地抬头，对上虞华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眸，心里渐渐冷下去。
她能感觉的到，虞华不是在框她。
她是真的有能力将她留在这深宫。
“娘娘。”沈眠勉强按捺住心神，细细的想着自己究竟哪里碍着虞华的道了。可思索了许久，却是一片空白。
“臣女不愿留在宫里，请娘娘高抬贵手……”
“不愿？”虞华打断她的话，“宫里多好啊，你怎么不愿呢？若是为妃为嫔你不愿，那做宫中的花肥你愿不愿意？”
虞华猛地掐住沈眠的脖子，微微眯着眼，眼底冷意点点，“那日本宫心慌，说了些不得体的话，这些时日本宫日夜思念沈小姐，难以安眠，如今终于得见了。”
原来是这样！
——“我可能要去伤害我喜欢的人，可我必须这么做。”
沈眠被狠狠的掐住脖子，呼吸制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脑袋上，恍惚将她想起那日马场上虞华哭着说的那些话。
“贵妃娘娘。”
她费力的说道，“你真的要在这儿杀了我？”
虞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她猛地松开手，笑了两声，看着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沈眠。
微凉的笑声在寂静的亭子里格外刺耳。
“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杀呢？”
她微微蹲下身，看着沈眠，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呆会儿大殿上，本宫会送一个大礼给沈小姐。”
她站起身，整理了衣饰，很快离开了。
沈眠深呼吸两口气，用手揉着脖子，生怕流下红痕没法解释。她抬手拢了拢头发，目光阴沉的看着虞华离开的方向。
一时错手，竟救了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