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韫?”陆君生挑了挑眉,“你的夫君?朕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成了孟王府的世子妃。”
沈眠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双手抬起奉上。
一旁立刻有小太监凑过去将信纸呈上。
陆君生拿起信纸,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弯了弯嘴角,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响起。
“待我归来,三书六聘,迎你过门”
沈眠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起似的,她努力的想听清陆君生的意思,可话到耳侧,却是喜怒不明。
“你们这是,私定终身。”陆君生淡淡的开口。
几个字砸在沈眠的心头,让她生生的激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匍匐在地上,青石板冰冷顺着她的额头一路蔓延。
她正要斟酌着开口,突然听见门声。
一个小太监领着几个穿着暗红色官服的人,沈眠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前面几个她都认识,是内阁的老臣。等看到最后一个,沈眠瞳孔微缩。不过她没说什么,又将头微微垂下。
韩琛,瞧着他似乎是一路青云直上。这才多久的功夫,竟都混到了内阁。
陆君生将纸递过去,“你们瞧瞧。”
几个大臣接过信纸,相互传看,皆是面面相觑,斟酌着不敢开口。
信纸最后传到了韩琛的手里,他捏着信纸,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几个字看,眼睛像要冒出火似的。
半晌,他冷笑一声,“我以为私定终身这种事,只有那些破落户的小姐才干得出来。安平县主这么一个美艳的尊贵的人儿如何也做这种事?”
“私定终身也好,暗通曲款也罢。”沈眠微微垂眸,语气淡漠,“这都是我同陆君生的事。如今大殿之上,我挨了鞭子,敲了御鼓,不是来商讨婚事的,而是来申冤的。”
“你与他什么关系?你来替他申冤?”韩琛心头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声音冰冷的像是寒流涌动。
“在我心中,他是我的夫君。哪怕没有三书六聘,我也认定了是他,如今他蒙冤,我岂能不提他申冤?”沈眠语气淡漠,声音在大殿之上响彻。
“你心里认定?那孟家世代袭爵,你焉知人家会不会认定你!”韩琛冷下脸,语气满满的都是讽刺。
“是妻是妾,是奴是婢,我也甘愿。”沈眠侧头,看了韩琛一眼,“韩大人这是怎么了?似乎我的婚事很感兴趣。”
韩琛额角一跳一跳的胀痛,他还没等再开口,就被陆君生给打断了。
“韩大人。”陆君生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少言。”
韩琛一噎,将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
“就算你同孟韫有关系,可你要怎么替他申冤?”陆君生轻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这事儿证据确凿,无可辩解。”
“证据确凿,却处处是漏洞。”沈眠叩了一头,“这事儿是有人私报陛下的,可臣女敢问陛下,那人有没有说孟韫是何时投诚于大金的?”
“是在他出征之后。”
“臣女斗胆问一问,那大金是以什么诱导孟韫的。”
“自然是重金官爵。”陆君生语气淡淡,他打量了殿下跪着的沈眠,不知道她的心思。
“官爵什么都都是虚话,孟韫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跑到大金去做官。若是重金,请问陛下可坐到金银珠宝的下落了?再不济,那些银票总该找到吧。”沈眠掷地有声的说道。
大殿上安静了一瞬。
陆君生没说话,倒是一个老臣指着沈眠愤愤的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在质问陛下么?”
“臣女不敢,”沈眠说,“臣女只是问了心中的疑惑罢了。”
陆君生带着冷意的扫了沈眠一眼,“便是没寻到,又当如何?”
“既然没有物证,那便没有法子确证,那人所告孟韫通敌是事实。”
“可你一样没法子证明孟韫是清白的。”陆君生突然笑了。
“这事儿,且还有的审。今日安平县主倒是给朕提了个醒,这事儿是该好好查查,当时是朕被气昏了头脑,一个急迫就将孟韫下了天牢。”
顿了顿,陆君生语气带些温和。“县主先回去等着吧,这事儿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说出来,是明摆着陆君生退步了。
沈眠自然见好就收,她规规矩矩的叩了个头,“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