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在街上走了两个来回了。
孟韫坐在大厅里,茶壶里的茶水喝了干净,却还不见有人自投罗网。
他素来平淡的面上微微沉下去。
“去,找几个人穿着便衣四处去瞧瞧。”孟韫低声吩咐。
立刻有几个衙役更衣从后门出去了。
不多时,就见一个衙役跑了回来,“世子爷,世子爷。”
“怎么了?”
“我们在……在旁边的巷子里发现了两个昏倒的人。”衙役喘着粗气道。
孟韫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慌,他抬步往外走,“人在哪儿?去看看。”
那昏倒的两人被衙役们抬回来就放在院子里。
借着月光微微一看,孟韫一打眼就看到了玉雅,他脸色刷的沉下来。
他快步走过去,掐着玉雅后脖颈的一个穴位。一震刺痛传来,玉雅皱着眉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孟韫阴沉的脸。
“沈眠呢?”
玉雅才醒过来,头还疼的厉害,她想了半天,那些记忆才一点点的浮现。
“主子,主子她被人带走了。”
玉雅抽噎着。
“谁?”
玉雅想了半天,最后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
“那人披着斗篷,帽檐扣下来,我没看清脸。”玉雅抽泣着说着,“不过…不过他最后说话的时候,我听着声音略有几分耳熟,像是……韩琛韩大人的声音。”
韩琛……
孟韫其实知道韩琛曾想求娶沈眠,也知道当初韩琛曾撺掇孟冲告状的事儿。只不过他从没同沈眠说过罢了。
他一直在想,韩琛对他处处看不过眼难道只是因为沈眠?韩琛如今深受皇帝宠信,他瞧着无权无势孤家寡人的。恰恰也正因为如此,皇帝才会对他深信不疑。
从前他不敢动韩琛,可如今看来,他是自己在找死。
孟韫脸色难看,他一手揉着额角,语气淡淡。
“点人。”
属下小心的瞅着他的脸色,颤颤巍巍的发问,“去…去哪儿?”
“围了韩府。”
属下听着这话,都快哭出来了,“不…不成啊世子爷,没有皇帝诏令,怎么能私自围堵朝廷命官的府门……”
“我说去围了韩府!”孟韫暴怒出声。
一声厉呵在寂静的屋子里炸响。周围顿时没了声音。
孟韫许久没有这样暴怒过了,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平日里时常冷着脸,不温柔和煦,却也没有厉声厉色。
可如今沈眠不知所踪,让他彻底暴怒了。
属下心哆嗦着,哪还敢出声反驳,连忙领命去了。不过等他连滚带爬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惊喜的喊出声,“世子爷,世子爷……沈小姐回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一道消瘦的身影走进。
沈眠似乎是累极了,眉头紧簇着,看到孟韫的时候才缓和了许多。
“阿眠。”孟韫走过去,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没伤着吧?”
沈眠摇了摇头。
孟韫眸子里像是又一层层的漩涡隐匿,深不见底,“韩琛……”
他低低的念出这两个字,语气里隐隐带着杀意。
沈眠吓了一跳,忙握住他的手,“我没事,你别去找韩琛的麻烦。”
韩琛也是重生回来的。
这件事像是一个鱼刺横叉在心口。前世,韩琛已经是老谋深算了,如今重生回来,未卜先知,手腕更加深不可测。
她实在不想让孟韫对上韩琛。
可这话听在孟韫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味了,他敛下眉,似乎在打量着沈眠。
好半晌,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知晓了,你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