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晗看也没往陆泽那边看上一眼，一声不吭地进了洗手间。
见沈若晗没搭理他，陆泽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张嘴想扬声嘲讽两句，但顾虑到可能会引来外头的人，只能将话暂时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沈若晗便从洗手间里头出来了。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起来倒没那么狼狈了，只是脸上的红肿若没有冰块，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
沈若晗一声不吭地朝门口走去。
陆泽见她一直不理会自己，眉头一拧，不屑的冷冷道。
“在这陆家，你不过是个日子过得连狗都不如的外人罢了，在我面前傲个什么劲！”
沈若晗蓦地停下脚步，转过了头去，那双眼睛里的冷光刺得陆泽一怔。
“怎么，不装模作样，暴露出凶恶本性了？”
“你！你知道不知道我能知道你的身份，就能干掉你！”陆泽似乎被戳中了心，气急道。
“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我昨晚就劝过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不然我让你连‘活死人’都做不了，看谁活得更像狗都不如的畜生！”
陆泽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你以为你把我的秘密说出去，还能全身而退吗？”
“大不了鱼死网破！”
沈若晗嘴角扯出一抹决然的冷笑。
陆泽被她话里染上的狠戾惊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便见沈若晗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漠然的表情。
紧跟着，沈若晗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耳朵里。
“还有句话送给你，你压根就没资格嘲讽我。至少我在这陆家，还能使唤佣人，而你，却只能终日躺在这间屋子里，迈不出一步。”
一番话让陆泽面容扭曲得狰狞，眼睛里戾气横生。
而这时，沈若晗已经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从容拉开了房门。
瞥见房间门口射进来的光亮，陆泽条件反射性地敛去脸上情绪，闭紧双眼，一动不动，像是从来没有醒过来一样。
直到听见“咔嚓”的关门声，他才将眼睛睁开。
“该死的沈若晗！”
陆泽咬着牙，压低了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喉咙。
……
沈若晗不想面对陆泽，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更糟糕。
下楼，拿出冰袋想要敷脸，还没来得及敷，就被一个电话给惊得面色大变，连鞋都来不及换就慌慌张张从陆宅里开车出去了。
是北海医院来的电话，说她弟弟又突然发病了，现在在急症室里救治。
到了医院，空气里漂浮的消毒水味不断蹿进鼻尖，沈若晗看着“手术中”这几个亮着红灯的字，心揪揪地疼。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小昌第几次昏迷被送进去抢救了。
小昌患有先天性肾衰竭，常年住在医院，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还有沈家支付医药费，可自从母亲去世，李茹茹将她和小昌赶出沈家后，沈昊便狠心断了一切医疗费用。
所以，后来遇到陆烨，她才心甘情愿将自己交待进去。
她可以失去贞洁，也可以没有尊严，但却不能没有小昌。
等待总是漫长的，沈若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隔几秒就看一下急症室，下唇更是被她咬出了一道道印记。
这一刻，连脸颊上的肿痛都被她忘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症室的门终于开了。
沈若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医生，我弟怎么样了？”